那么那个被砍下脑袋的女人就是……
“我娘死了吗?”
年幼的银翘望着黄芪,小声抽泣。
“你是不是要杀我?”
黄芪面部的肌肉抽了抽,一把将银翘拽了出来。
双手抓住,将她高高举起。
很显然,是想要将她摔死。
银翘没有大声尖叫,而是颤抖着伸出小手。
小心翼翼的,擦掉黄芪脸上的血。
这个举动,让黄芪愣了一下。
“娘说过,不擦掉脸上的脏,就看不到的笑容。”
这句话,让黄芪明显周身一震。
随即,他放下银翘。
在几具尸体上的心脏部位都重新补了一刀,黄芪便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外。
而银翘抖着手抚平母亲死不瞑目的眼睛后,便赶紧追了出去。
黄芪是暗黑组织最厉害的杀手,武功高强。
所以,很快便听到了后面的动静。
他攥紧手中的刀,故意放慢脚步。
可纵使如此,银翘还是气喘吁吁的追不上。
勉强,只能看到黄芪的后背。
终于,黄芪在一个拐弯处消失了。
银翘用尽力气冲过去,却被一把拎了起来。
黄芪将银翘提到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是来找死的吗?”
“你……你杀了我娘!”银翘带着哭腔道。
“所以呢?你要报仇吗?”黄芪丢下银翘,将刀丢给她。“来,杀我!”
银翘望着那把被血染红的刀,筛子一样的抖了起来。
她弯下腰,努力了半天才双手合力抓住。
随即,涨红了小脸抬了起来。
将刀,递给了黄芪。
这个举动,让黄芪眼露迷茫。
一个杀手,杀人如麻。
他的脸上,早就不会出现任何表情了。
可此刻,他是迷茫的。
“我娘死了,你杀了我吧!”
黄芪,彻底的懵。
原本以为这个孩子在看到那惊恐的一幕会大喊大叫,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连她也一起杀了。
可是她不但没有失声尖叫,还表现出出乎常人的镇定。
现在,又央求自己杀她。
“我娘死了,没人养我,我活不下去的。所以,请你杀了我吧!”
“想死自己死!”
黄芪夺过刀,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可是……可是我怕疼!”
银翘抽泣着,举起袖子替黄芪擦刀。
“我……不杀孩子!”
黄芪编了一个慌,一个说起来很扯的慌。
他是杀手,给钱就杀。
不管男女老少,有罪还是无辜。
“那……那等我长大了你再杀我好吗?”
银翘奶声奶气的哭腔,让黄芪的眉头瞬间紧锁。
沉默片刻,他点点头。
随后,转身就走。
然而没走几步,他的大手便被一把抓住。
小小一只的银翘,抬着脑袋对上他的视线。
“那你把我养大了再杀我吧!”
……
嗡嘤一声,我猛然一阵哆嗦。
意识,顷刻间拉回现实。
原来,这就是银翘和黄芪的相识。
“你怎么了?”云雨烟像是看出了我的异样,急忙望向我。
“他被鬼附身了!”左清风急忙道,“按住,等我!”
话毕,左清风松手。
转身跑出去,没多久便拿着一双红筷子冲进来。
夹住我的中指,而后用力的一拽。
随后银翘尖叫一声,便甩出了我的身体。
“妖孽!”
突然,无数尖锐的声音从左清风的后背上传来。
后背的衣服上,瞬间有狰狞的人脸此起彼伏。
殷晴捂住耳朵,蜷缩成团。
身形,涣散透明。
“停下!”
我冲过去,阻止左清风。
左清风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身后的脸,这才消失。
此时,黄芪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他明明能反制手无缚鸡之力的云雨烟,却颓废的跪在地上。
痴痴的望着我,眼泪鼻涕早已决堤。
“你能给我采一朵向日葵吗?”
学着银翘的语气,我对黄芪道。
黄芪连忙点头,转身就跑。
而我这才冲到银翘的跟前,将她扶起。
此时的银翘,已经身形涣散。
脸上,布满了寒霜。
并且,那些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脖子以下蔓延。
“你快把她打死了!”我对左清风道。
“不是我!”左清风急忙摆手。
银翘蠕了蠕唇,抓住我的手。
那刺骨的寒凉,让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不关他的事!”银翘艰难的蠕了蠕嘴角,“黄芪哥哥杀戮太重,损耗了我的阴气。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叫撑不了多久?”左清风抬起兰花指,“等寒霜布满全身,她就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不行!
我还没得到黄芪的良心,银翘还不能死!
想到这,我果断将银翘抱到床上。
而后,紧紧的将她抱住。
可那霜太凉,纵使隔着衣服也凉得我上下牙打颤。
就在我抖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云雨烟直接脱掉外衫。
“你这样是不行!隔着衣料是无法取暖的!”
说到这的时候,云雨烟已经脱得只剩下肚兜了。
“哎呀!”左清风一脸的嫌弃,“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宽衣解带?不要脸!”
“救人要紧还是脸面要紧?”云雨烟瞪了左清风一样,“我脱惯了早就不知道脸为何物了!”
话毕,云雨烟走到我的跟前。
“那个鬼……在哪?”
“这!”我指了指银翘。琇書網
“把她的衣裳脱了!”
我点点头,褪下银翘的束缚。
随后,云雨烟小心翼翼的躺下。
接着在我的示意下,轻轻搂住了银翘。
搂住的瞬间,云雨烟整个人抽搐了一下。
“我感觉到她了!”
果然,这个法子是有效的。
在我和云雨烟的努力下,不仅阻止了寒霜的蔓延,还融化了之前的那些。
银翘的脸,依旧惨白。
涣散的身形,却稳定下来。
就在我刚将银翘的衣服穿好的时候,突然外面狂风呼啸。
随后,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院中。
我抓起黄芪留在地上的软剑,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离黑影一丈远的时候,遮蔽的乌云突然散开。
月光,便照出了一张绝美的轮廓。
“司螣!”
我轻唤一声,疾步跑了过去。
可司螣的面容,冷冽孤寒。
望向我的眼眸,沁凉如霜。
“夫君?”
再一声呼喊,让司螣瞳仁一颤。
他蹙眉闭了闭眼,再度望向我的眼神便绵柔似成年的老酒。
“年豆包!”
司螣一把抱住我,将我紧紧的嵌入怀里。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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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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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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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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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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