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刹那,便将我卷入其中。
沉沉浮浮中,我的魂魄流离失所。
似乎只能攀着司螣,才不至于灰飞烟灭。
凝视了许久,司螣突然拉开距离。
他这是……拒绝吗?
就在我心慌意乱之际,乌云突然散开。
清冷的月光,散落窗外。
所到之处,一朵朵艳红如血的彼岸花随之绽开。
等跟着月色,铺满我的视线。
“年豆包,对不起!”司螣缓缓开口,“求婚这样的事本该由男人先开口,可你太过美好美好到像是一场求而不得的美梦!我怕梦醒了,你就消失了。所以……”
突然,司螣单膝下跪。
“蛇冷血无情阴鸷孤傲,宁可僵死绝不曲折。但本君愿为你卑躬屈膝,只因你是我的至死不渝。”
说到这,司螣伸出大手。
“年豆包,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我愿意!”
几乎没有犹豫,我欣喜的开口。
当我将左手递到司螣大手里的瞬间,他眉心的朱砂痣突然化作一团红雾。wWW.ΧìǔΜЬ.CǒΜ
红雾缭绕拉成一条红线,顺着司螣的手腕扭转到我的手背。
旋绕了几圈,裹在我的无名指上。
随即,化作一条迷你的小红蛇。
小红蛇翘起脑袋,张口嘴吐了吐信子。
紧接着,含住蛇尾化作一枚戒指。
“司螣大人,这个戒指我好喜欢!”
我飞扑过去,被司螣稳稳的接住。
眼中的宠溺,浓到快要溢出。
我把玩着司螣修长的大手,看着同样款式的蛇戒,有暖流将胸口充满。
原本双向奔赴的爱情,这样的美好!
能遇到司螣大人,此生无憾。
……
原本想要公布一下喜讯,可刚到大厅便见一个身材魁梧且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猛男大步流星的跨入。
“爸!”
“爸!”
“爸!”
三声齐刷刷的‘爸’,来源于这个猛男和墨寒墨暖两姐弟。
所以,我立刻断定面前的猛男是我的舅舅墨仓山。
“爸……”
“滚一边去!”
墨寒又喊了一声迎上去,却被墨仓山一把推开。
这脾气,简直跟我外公一模一样。
“爸!”
墨暖接力一般的挡在墨仓山的面前,下一秒却被他一记厉目给瞪开了。
见此情景,我悄悄的退到了司螣的身后。
“爸!”墨仓山对着外公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犊子!”外公一巴掌拍在椅子上,“都没跟岁宝宝打招呼!”
“岁宝宝?”墨仓山说到这,猛得睁大眼睛。“小妹的女儿?”
“废话!咱们家有几个宝宝?”
外公吼到这,便转头接住佣人递来的氧气罩呼哧呼哧吸了几口。
墨仓山的眼圈,瞬间红了。
他激动的东张西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司螣的身上。
司螣反手抓住我,而后摆弄小鸡子一样将我提溜到了前面。
和墨仓山四目相交的瞬间,我有些尴尬的伸出手。
“嗨,舅……”
“哇啊!”
没等我打完招呼,墨仓山嚎啕大哭。
那哭声,震耳欲聋。
而我,尴尬无比。
“找到姑姑的时候我爸哭得比这个还惨,差点都把爷爷给哭走了!”
突然,墨寒小声开口。
“这……这样啊!”
说真的,我其实是激动、感动的。
甚至,一度眼眶湿润。
可当看墨仓山哭得坐在地上直蹬腿并且‘哧溜’一声把拖得好长的鼻涕给吸进去的时候,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要不是我暗暗拧着大腿,怕是真得破涕为笑。
“舅……舅舅!舅舅!”
我赶紧放柔声调,轻声呼唤。
墨仓山愣了一下,赶紧起身。
缓缓的抬起头,而后猛的托住后颈。
“男神,放下我妹妹吧,我爸颈椎不好!”墨寒赶紧开口。
听了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被司螣提溜着。
于是用力的甩了甩腿,司螣这才将我轻轻放下。
“舅舅,我是岁岁!”
稳住情绪的我,视线瞬间模糊。
“我知道!我知道!”墨仓山连连点头,“长得跟雪雪这么像,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这个形容……好奇怪啊!
不过没关系,我一家团圆了!
“外公!”想了想,我转向一旁。“我想宣布一件事!”
“岁宝宝,你说吧!”
外公笑眯眯的望着我,满眼的慈爱。
我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见此,司螣握住我的左手。
而后将戴着蛇戒的那只无名指,缓缓的举起。
此举无声,胜有声!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墨暖紧紧握住我的手,双眼泛红。
墨仓山和墨寒紧紧的抱在一起,不停的拍打对方的后背。
置于外公,被氧气罩遮住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选好日子了吗?”
等气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外公激动的望向司螣。
“明年春天!”司螣道。
其实婚期这件事,我们商讨过。
司螣本意想立刻就娶我,可怕行动太快有奉子成婚之嫌,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
好歹我是女孩子,名声最重要。
“那么久?”墨仓山瞪大眼睛。
“司螣说……”
“哎呦……”
没等我解释,外公突然哀嚎起来。
“外公你怎么了?”
我赶紧跑过去,接过佣人手中的氧气罩给外公送去。
可是,被外公闪开了脸。
“前几天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
外公说到这,急促着翻了一个白眼。
“他说……他说想要好起来,除非……冲喜!”
“冲喜?”我诧异的睁大眼睛。
“对!”外公颤颤巍巍的点头,“如果有了结个婚生个娃什么的,或许我还能多活几年!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满足我这个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啊!”
好呗!
这很明显有针对性嘛!
“百善孝为先!”突然,司螣浅显的扬起嘴角。“那么一切便由外公做主!”
“太好了!”
原本瘫软的外公,一下子满血复活般的蹿了起来。
“拿黄历来!”
“来了!”墨仓山赶紧将一本黄历双手递去,“爸,两个月后的十八是个好日子!”
“两个月?等不及!”外公直接拒绝,“明天!”
“筹办婚礼一天也不够啊,出嫁的可是我们小公主!”
“那就下个月初八!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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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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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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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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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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