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碎发,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颤动着。
弧线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朝暮年愣了足足十多秒,便突然松开手。
一脚踹开我,便狼狈的转身逃进房间。
‘哐当’一声,将门重重的关上。
而我捂着肚子,整个人疼得缩成了虾。
我想,我是早晚要死在朝家这爷孙俩的手里。
直到傍晚,我的肚子还疼的厉害。
可随后,便被强烈的饥饿所取代。
寻找了一圈,除了花园里的花草,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朝暮年的宅子什么都有,就是少了烟火气。
看着面前的话,我的喉咙滚动起来。
这些花,都是用来驱蛇的。
既然能驱蛇,肯定是有毒的。
不过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扯下一把花便直接塞进嘴里。
嚼着嚼着,便有腥咸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
越咀嚼,越香甜。
仿佛……是在吃肉!
等等!
肉?
赶紧吐出来,只看了一眼便触电般的撒开了手。
被嚼烂的花里,居然藏着半只青蛙。
明明已经死了,可因为神经反射,剩下的一条腿还在微微颤动着。
一阵恶心,席上喉咙。
我转身干呕几下,却没有吐出来。
就在我呕得眼泪汪汪的时候,管家推着推车出现。
“小年,你在干嘛?”
“没事!”我急忙起身。
一股异香,从推车里传来。
“这是晚上的食材!神户和牛!”
管家将推车推到我的面前,“少爷喜欢吃七分熟的,千万掌握好火候!否则,少爷是会发脾气的!”
我点点头,便走上前。
可刚靠近,管家便闪开了。、
仿佛,我是瘟疫一般。
等管家走后,我揭开盖子。
两块嫩的牛肉,映入视线。
鲜红的肌红蛋白,肉眼可见的溢出。
一路上,我都强迫自己不去看推车上的牛肉。
可是浓重的腥气,此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进了厨房,我再次咽下口水。
在烤盘里抹上黄油之后,拿起刀。
可举起刀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的腹部,像是有无数只虫在蠕动。
似乎在顺着食管攀爬,最后入脑。
并且,迅速啃食我的理智。
有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在不停的呐喊:吃了它!吃了它!
最终,我控制不住的抓起牛肉。
不顾粘腻,张嘴便咬了下去。
上下牙咬合的瞬间,汁液飞溅。
浓烈的腥味,顷刻充斥我的口腔。
满满生肉的气息,让我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可就在一块嚼的细碎的肉快要滑进喉咙的时候,我猛然间清醒。
望着鲜血淋漓的双手,望着被啃咬到不成形状的牛肉,触电般的丢掉。
打开水龙头不停的灌水漱口,直到自己开始呕吐出来。
一边哭,一边吐。
吐完,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蛇是食肉动物,平日便吃些田鼠兔子什么的。
而我怀的是蛇胎,蛇天性嗜血。
为了补充所需的营养,便会控制母体摄入。
而这样的情况或许会随着妊娠期的增长,而更加的强烈。
怎么办?
如果不想变成一个吃生肉的怪物,就只能得到蛇蜕让司螣取走蛇蛋!
……
浑浑噩噩间,睡意袭来。
没过多久,司螣现身。
夜色下,他的俊脸却依旧棱角分明。
一身的红色长袍,在我的眼中绽开一抹妖艳的红。
v字交叉的衣领,和随意的系着腰带。
却让健硕的胸肌,显露无疑。
司螣依在塌上,半眯着眼睛。
眼角扭转的,是连女人也学不来的风情。
“蛇君大人!”
我的一声呼唤,让司螣慵懒了眼神。
颤动的睫毛,有意无意的在心尖上撩拨。
“叫我司螣!”
“司螣大人!”我激动的红了眼圈,“不好了!”
“何事?”
“我……我想吃生肉!”
说完,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心里后怕着。
可司螣的表情,依旧淡漠。
仿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早就知道了?”我揉了揉眼睛。
“以后你会习惯的!”司螣缓缓开口,“害口而已!”
而已?!
听过孕妇害口想吃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可没见过想吃生肉的!
“我不想习惯!”我赶紧道,“请你帮我把蛋取出来!”
这句话,让司螣的眸光瞬间凝结成霜。
他伸出大手,一把掐住我的后颈。
而后,将我提到面前。
抓的力道很重,却不置于窒息。
并且,更有震慑力。
“本君说过!只要你能拿到万年蛇蜕,便将蛇蛋从你腹中取出。若不能,你便老老实实替本君繁衍后代!”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急了,“朝暮年视我为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今天,他还揍我了!”
“废物!”司螣英挺的眉头,瞬间蹙紧。“不会还手吗?”
“可……”
“谁骂你,骂回去!骂不过,打回去!怀着本君的蛇蛋,还敢受委屈不成?”
司螣说到这,收紧手指。
风雕雨琢般的脸庞,慢慢的逼近。
近到沾满了我的整个视线,近到我绷着身体不敢呼吸。
“想要对付男人,就得软硬兼施!若是打不服,便用绕指柔!”
司螣的意思,是要我勾引朝暮年?
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可现在我看到生肉就已经不能自已了,时间久了怕是看到活物都会扑上去咬。
仔细想想,色诱相比起来还是最无风险的。
那么……
刚确定自己的想法,突然脚踝一紧。
随即‘咕咚’一声,被拖拽下床。
脑袋无数次碰撞后,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身体便猛然下坠。
视线摇突然倒转,脑袋快速的充血。
定睛一看,自己正被挂在半空。
此刻朝暮年正依在窗口,趾高气昂的附视我。
而他手中拽着的绳子,正紧紧的绑住我的双踝。
“变态!”
我失声尖叫,拼命的挣扎。
启料,朝暮年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随即,猛的松开手。
‘哧溜’一声,我便快速下坠。
约莫三四米左右,便突然停住。
强烈的惯性在绷直绳子后,将我反弹了回去。
悬空和朝暮年对视半秒,便重新落下。m.xiumb.com
折返操作,让晕头转向。
我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夜。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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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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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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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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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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