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猪大肠,四个猪蹄,差不多十个饼子,全给一家人吃光了。
杨氏一边洗碗一边念叨:“今天晚上是要干通宵才对得起吃这么多好的!”
周春芽也没有闲着,帮忙去运土,虽然是女孩子,但农村人下地干活,身上力气大着呢,加上现在坑还不深,一篮子随随便便拉着绳子提上去了。
至于挖坑挖出来的土,暂时先堆在院子里,后面还要想办法运出去。
江承雪本来打算晚上跟周泽勋把隔壁院子的五只鸡喂一喂,估摸着撒给的那些粮食也吃光了,水应该还是有的,那装水的罐子还是很大的。
又看着自家院子卧着的两只鸡,蹭到杨氏身边:“娘,咱们明天晚上吃烧鸡公吧?”
“!”
杨氏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海碗掉在地上。
“吃吃吃!你这是吃上瘾了?!”
江承雪嘻嘻一笑:“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嘛!娘,这里也没有我的事情,我就先回屋睡去了啊!”
说完一转身就往屋里走去,留下杨氏连连摇头。
唉,这儿媳想开了是想开了,原来本性是个好吃鬼吗?这……养起来有些费力吧?
江承雪则想,以后肯定会越吃越好的,现在就要开始温水煮青蛙,明天的烧鸡公能不能吃上暂且不说,得让家里有个心理准备,慢慢适应起来。
房子虽然破旧了些,但是土砖房冬暖夏凉,外面挖土的声音沙沙沙地成了最好的安眠曲。
一夜好眠,清早是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唤醒的。
江承雪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喔喔喔,心想,家里其他人真的没有觉得隔壁出现的公鸡鸣叫奇怪吗?m.xiumb.com
穿衣起床,空间大雪,冻得不想在里边洗漱,但还是勉强用冰水刷了牙齿。
出门,外头天色还没亮,过不了一刻钟太阳就会跳出来。
家里的男人们还在干活,默默无语,坑已经有一人深。
周伯路将土用铁锹挖松,周通个子小不占地方,将松土装进背篓,周泽勋站在上面将土提上来。不远处已经有一大堆土,像个小山丘。
江承雪站在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场景让人踏实感动。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就算自己在睡觉,也还有他们在守护着你。
这是她以前没有过的感觉,曾经的她,醒着一个人,睡着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也是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就像是全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爹,你们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她走过去轻声问道,像怕打破这种和谐。
“起来了?”
周伯路停下动作,拿起肩膀上的汗巾擦擦脑门上的汗水,笑道:“你娘给你熬了粥温在锅里,等下你自己吃就是了,不叫我们了,我们半夜吃过了,等下就去睡。”
周通仰着被灰土弄脏的小脸,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嫂子,晚上干活可带劲儿了,一点也不热!”
江承雪很是心疼,“你们都别干了吧,天都要亮了,擦把脸赶紧休息去了。”
周伯路想到今天还要去办分家立户的事情,分家不仅要去户籍口登记,还得有房屋,分了家的人是不能住一起的,所以今天还得去租个房子记在儿子名下。
便道:“阿勋,阿通,都休息吧,我下午还要去办事情。”
阿勋愣愣道:“爹,你去休息,我跟阿通继续干。”
江承雪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你们也休息,你不累,阿通也累了,他才十岁!”
周泽勋:“哦……那好吧。”
隔壁又传来喔喔喔的打鸣,引得自家院子的两只鸡也喔喔喔地叫起来,像是要争个胜负。
江承雪故技重施:“爹,你听隔壁有鸡叫呢,隔壁不是没人吗?”
她这是逼着一家之长做出合理解释,人一有了解释心里就不疑惑了。
周伯路正用脏兮兮的布湿了水擦着胳膊,嗯了一声:“叫了两天了。没人住。”
江承雪:“为什么养着鸡但没人住呢?”
“可能是主人家住在别的宅子,把鸡搁在这屋里养的。”
周伯路说出来后心里疑惑果然一扫而光,觉得肯定是这样的。还能是咋样的?城里有个两套住房的多得是,一套住人一套养几只鸡也说得过去。
江承雪点头:“嗯,肯定是这样的!”
三个男人洗了脸,便各自进屋睡觉去了。
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就只有江承雪一个人醒着,显得安静得过分。
于是进屋把沾床就睡的周泽勋弄起来,拖进空间。空间里面的木屋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移动一下,腾出一个人睡觉的位置,褥子一铺。
“阿勋,吃两个鸡蛋就睡吧。”
周泽勋跑去装鸡蛋的海碗边看了一眼:“娘子,鸡蛋就只有两个了。”
“嗯,你吃掉吧,明天我再卤一些放着。”
周泽勋也不客气,吃完便躺下了。
江承雪从空间出来,往胳膊院墙扬了两大碗捣破外壳的稻米,然后就听到翅膀扑棱棱闪动的声音。
又给自家院子的两只鸡扔了好几把,又给它们舔了一些水。
这米也没有来得及扬壳,尽喂鸡了,有些可惜,明天让周泽勋将那些玉米捣碎留着喂鸡吧。
把杨氏给她留的稠粥吃了。把碗洗了锅洗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进空间一看,周泽勋果然已经起来了,在空间里面吃着玉米。
见了她可怜巴巴地起身:“娘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起来好久了。”
雪地里都打滚了三趟,玉米也啃掉三个了,冻冰的盆子也灌满水放在屋檐下面了。这屋子里虽然好,但是一个人好心慌。
“饿了吗?”
江承雪笑着问道。
“饿了。”
虽然外面世界才没过多久,但是他在空间里面却睡了好多个小时了。
江承雪让周泽勋从空间弄了一桶水出来,在外面烧热,让周泽勋好好地擦了一下身子,剩下的半锅水就搁在锅里,等着其他人起来了再用。
趁着一家人都在睡觉,让周泽勋给隔壁的五只鸡加满了水,扔了一把空间里面的野菜,又撒了些粮食。
然后拿了昨天的租契,自己从门里出来,让周泽勋从里面把门别好,然后翻墙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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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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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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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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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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