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迪乌斯歇斯底里地喊叫着,身体却在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任何表情或是动作,只是在心中不断默念着时间,很快,一股异样的胀痛感自四肢通过神经网络传入大脑的感觉中枢之中,这是身体已达吸收上限的提示
但还不够,此一击打出,卢迪乌斯依旧存有恢复全身的能力,必须尽可能地将这些“乌云”的能量压缩压缩再压缩,以确保卢迪乌斯能够被一击轰碎且“乌云”的存有量并不足以支持其躯体完全恢复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握弑神魔剑在自己身上连划了几道口子,借着伤口重生恢复之时,又再次多吸收了几团“乌云”的能量,当然,脑海里也适时地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警告:宿主海嗣化程度已达45%,请宿主多加注意。”
老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痒,债欠多了无感,只要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即使数值再往上翻上一番,我也不会在意
在“生死两茫茫”的倒计时进入最后一秒时,我奋力握着弑神魔剑斩出,一道迄今为止我所能挥出的最强剑气自剑尖飞出,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威能向前横移着,所过之处,所有建筑物被剑气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半
见此情形,卢迪乌斯脸上的惊慌更甚,旁人可能不清楚,作为“乌云”的主人及使用者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黑云”的实质是一种能量,本来便已经不是很能够抵挡得住的剑招再加上这股能量作为催化剂,他,必死无疑!
跑!必须得跑!再不跑,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但很快,卢迪乌斯便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道睥睨的剑气不知何时已经将他的身形牢牢锁定住了,骇人的强大威势更是把他钉死在了原地,令他无法动弹
看似漫长,却不过短短一瞬,剑气没有任何阻碍地湮灭了卢迪乌斯的身体,连同着其身后所剩无几的“乌云”一齐抹杀殆尽,这一刻,世界似乎出现了一刻真空般的寂静
“老公,老公!老公你怎么样了?!你怎么又用这招?不是答应过我吗……”
在我从半空中即将跌落到地上时,塞薇利娅自藏匿处飞出,精准地将我接下,嗓音里带着哭腔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不,不是让你离开了吗,怎,怎么还在这。”
“笨蛋老公!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我可是你的老婆啊!!!”wWW.ΧìǔΜЬ.CǒΜ
“哈哈,不愧是,我,我的好老婆……”我伸出手,想要为塞薇利娅揩去脸上的泪珠,还没等手臂举起一半,一股极强的疼痛伴随着撕裂直冲我的脑门,下一刻脑中的感受神经似乎遭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向外不住地传导舒展着
再后来,我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白,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再度睁眼时,四周却是变换了一副场景,一阵令人烦躁的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着,眼前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控鱼
奇怪的是,以往对人类进攻欲望较强的恐鱼此刻却对我的存在熟视无睹,宛如我也是它们其中一员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似乎是在回答着我心中的疑问,一道陌生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在脑中浮现:
“大群……回归……个体……回归……”
我猛地甩了甩头,想要将脑中的古怪声音屏蔽掉,却是徒劳无功,更要命的是,每当“回归”这个词响起时,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身体内部一股莫名的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它一般
顺着那道声音若有若无地指引,我找到了一条勉强可以称之为“路”的小道,脚边满是蠕动的几丁质生物,眼中尽是一片肆意生长的恐鱼,端的是怪异无比
本欲将弑神魔剑唤入手中,我却突然惊骇地发现,自己与系统的联系竟被莫名切断了,储物空间更是处于一个灰色的锁定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连同悸动一起压下后,我循着这若有若无的指引来到了一座“冰山”面前,“冰山”下,一只接一只的海嗣相继“出生”,朝着海洋及更深处游曳而去,一条信息也缓缓在我脑海里凸显:
海嗣四大初生之一繁殖-不融的冰山
随着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脑海里那道古怪的声音开始变得愈发清晰:
“孱弱的个体,回归大群的怀抱吧,我会助你变得完整,赋予你新生,让你摒弃陆上生物之顽劣,重归大群之美好……”
当我从那若有若无的呼唤中缓过神来时,离进入眼前这座“冰山”仅有一步之遥
【始源的命脉】,负责大群的【存续】,其权柄为【改造】与【枯荣】
【腐化之心】,负责大群的【迁徙】,其权柄为【探索】与【争斗】
【蔓延的枝条】,负责大群的【生长】,其权柄为【适应】和【徒长】
【不融的冰山】,负责大群的【繁殖】,其权柄为【给养】和【众我】
阿戈尔的内部早已被深海教会所渗透,想要借助其力量来解决这些东西,无异于以卵击石,痴人说梦
要想真正意义上解决泰拉大陆的海嗣危机,水月肉鸽里给出了几种做法:
与“枝条”结合,与“腐化之心”伊莎玛拉对抗,争夺海嗣的影响权和控制权,为泰拉世界争取时间
以己身为代价,成为新一代“初生”,安抚“始源的命脉”,避免其被深海教会之人引致疯狂,与“腐化之心”伊莎玛拉相结合
以多数人的牺牲为代价,扭转海嗣与人类为敌的观点,直至海嗣飞升,确认可以与人类和平相处
事实上,这些并不能算是优解,却也依旧算是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泰拉世界下,有且仅有的解法
即便是看上去算是“好结局”的“如星空般深蓝”,也依旧伴随着大量人员的死伤
那么,真的没有一种“最优解”吗?
击败,甚至杀死“伊莎玛拉”,治标而不治本
成为,抑或是绞杀“始源的命脉”,整个泰拉世界或许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做到
与“蔓延的枝条”结合,虽能获得“一战之力”,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那么,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
抹杀,或替代“不融的冰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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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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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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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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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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