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玻璃瓶里面,有一颗通体红色的药丸。
看到玻璃瓶上贴着的标签,安笙吓得身体一下下瑟缩,她差点儿尿出来。
这种药,她知道。
死神。
这药也是Y集团内部研制出来的,据说吃下这种药,人会从内往外开始腐烂。
七七四十九天,最终浑身恶臭、流脓、七窍流血惨死!
显然,死神比AZ毒千百倍!
不……
安笙现在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含着泪不停摇头,试图用她这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唤起薄妄几分人性。
但她从他的眸中,看不到慈悲,只看到了黑暗与弑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一只烂透的臭虫,“安笙,我警告过你,谁都不能伤害小烟!”
“你胆敢伤她一分,我薄妄千倍万倍奉还!”
安笙背上寒毛直竖,她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她是真的吓尿了。
病房里面弥漫的混杂着尿骚味的腥臭,让薄妄止不住拧紧了眉头。
他不屑继续跟安笙浪费时间,他快速取出那颗药,就精准地扔进了她的口中。
安笙还在摇头,她试图把这颗药吐出来。
只是一切都是徒劳。
这颗药入口即化,转瞬便被她吞下,感受着肚子里传来的清晰的痛意,她又急又怕,额上冷汗不停地滚落。
她拼命想要摆脱这一切。
但两把刀子,将她钉在了床上,她下巴还脱臼了,她救不了她自己!
“救……救我……”
安笙哆嗦了许久,才发出了模糊不清的音节。
看到她这副惨状,薄妄显然是依旧觉得不满意。
他上前一步,快速拔出安笙右肩上的刀,就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腿扎透!
“呜……”
安笙疼得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薄妄眸中的冷酷没有减轻分毫,仿佛此时躺在床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坨烂肉。
他又快速将刀从她腿上拔出来,他正想将她的左腿也刺穿,让她余生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病房大门就忽然被推开,慕擎御疾步走了进来。
慕擎御过来,是想跟安笙商量一下,他把她送到国外休养,以后他们别再见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看到薄妄正在狠虐她的这一幕!
他一把夺过薄妄手中的刀,狠狠地砸在地上。
“薄妄,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安笙!她是病人!”
“她欺负小烟,该死!”
薄妄面上没有分毫的愧疚,只有极浅淡的遗憾。
虐安笙,他还没虐够!
不过慕擎御来了,他也不好继续狠虐安笙,他从容地捡起落在地上的刀,携带着一身孤冷的弑杀离开。
这时候,慕擎御也注意到安笙脱臼了。
他快速帮她把下巴复位,随即用力按响了她床头上的铃。
“擎御,疼……我好疼啊……”
下巴复位后,安笙总算是能发出清晰的音节。
她疼得脸都青了,她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现在,特别特别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艰难地扬起一只手,“抱……抱抱我……”
慕擎御吓得直接后退了一大步。
他知道,安笙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被虐得这么惨,出于道义,他应该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她身上有好多血,她还尿了,好脏。
如果是顾明烟,不管她身上多脏,他都愿意抱她,可对安笙,他真的下不了手。
尤其是想到今天白天顾明烟说他身上有安笙的屎尿味,他更是忍不住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沾上她身上的味道。xǐυmь.℃òm
慕擎御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安笙想忽略都难。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竟然连一个拥抱都不愿意给她!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
都怪顾明烟!
都怪那个贱人!
她一定要活下去,让那个贱人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她要她死得惨不忍睹、痛不欲生!
林酒今天手上事情特别多,她在医院加了会儿班,才打卡下班。
十分意外,她竟然在金海小区外面看到了慕卿卿。
慕卿卿依旧坐在轮椅上。
她今天穿了一套纯白色的毛衣裙,干净,纯粹,娇弱,仿佛养在温室里面的花,不该经受半点儿风吹雨打。
林酒懒得搭理她,她却是自己转动轮椅迎了上来。
“姐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慕卿卿喊她姐姐,林酒瘆得慌,她冷漠地盯着她,示意她别这么多废话。
慕卿卿却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她弱柳扶风地侧了下身子,她领口的丝巾滑落,便露出了大片肌肤。
她皮肤虽然不及林酒白,但也算是白皙。
此时,她白净的脖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就连她的锁骨下面,也有大片紫色的淤青。
像极了疯狂做过某种事后留下的痕迹。
见林酒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痕迹,慕卿卿小巧漂亮的脸上瞬间浮满了娇羞。
“姐姐,今朝他最近真的是太凶了,跟吃不饱似的。不怕你笑话,我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是他折腾出来的。”
慕卿卿羞涩地半垂下眼睑,“他说过,他深爱我,想好好珍惜我,可我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他克制不住失控,总是把我折腾成这样。”
“我知道姐姐你配置的一种药膏效果特别好,不仅能祛疤,对这些痕迹也有不错的效果,你能不能帮我配制一瓶?”
“今朝他昨晚欺负了我一晚上,他今晚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皮肤娇,不涂药膏痕迹几天都消不了,麻烦姐姐你了。”
林酒差点儿被慕卿卿这精湛的演技逗笑。
昨天晚上,陆今朝抱了她整整一晚上,她还真不知道,他竟然会分身术,还跑去了慕卿卿那边,折腾得她一身的青青紫紫!
她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憋住了笑。
她懒懒地看着慕卿卿,“陆先生……他还挺厉害的!”
毕竟她没听说过别人会分身术!
慕卿卿羞涩到小脸酡红,“今朝他的确厉害,就是我身子弱,有些吃不消。姐姐,真的麻烦你了,明天我去你办公室取药好不好?”
“你随意!”
林酒配置的那种药,药方已经给了医院那边,兴华也对外出售那种药。
慕卿卿若真想要那种药,直接去兴华购买便好,还用特地来找她?
她就是故意来膈应她的!
可惜,她这般自作聪明,在她林酒眼中,不过就是跳梁小丑!
林酒还急着回去研究傅老的笔记,摔下这话后,她看都没再看慕卿卿一眼,她抬脚就快步进了小区。
她走得这么急,看在慕卿卿眼中,却是仓皇逃离。
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慕卿卿的唇角止不住扬起。
虽然陆今朝最近几乎没去看过她,但只要让林酒认定他俩现在很相爱、她知难而退,她慕卿卿依旧是赢家!
慕卿卿正想得入神,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注意到来电显示,她连忙接了起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恭敬至极,“小姐你放心,慕三少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他已经喝下我们准备的东西,我送他进了客房,等你过去,他身上的药性刚好发作!”
“林菀颜那边呢?”
“她已经被送进了王总房间,她今晚,插翅难逃!”
挂断电话,慕卿卿笑得越发得意。
她今晚的计划堪称完美。
她找了一个老男人王恪毁掉林菀颜。
而她会去慕淮右的房间,与他发生关系!
以慕淮右的性格,他不会把今晚之事说出去,但他会对她越发愧疚,也越发死心塌地,恨不能为她付出所有!
她要,慕淮右这一生,都为她慕卿卿当牛做马、赴汤蹈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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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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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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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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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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