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寸寸碾断你身上的骨头,割掉你身上的肉,让你遍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再绝望死去!”
说着,张汉的拳脚,就更狠地落到了顾明烟身上。
顾明烟的身体,疼得一下下瑟缩。
不过她并没有再让张汉放过她,更没有求饶。
因为她已经认清楚了一个现实,张汉今晚是铁了心要她死!
她让他放过她、或者求饶,她不能少受疼,不过就是让自己显得更狼狈、更廉价罢了!
她是真的怕疼。
她是被父兄捧在掌心的豪门千金,她在顾家的时候,从未受过委屈。琇書蛧
这些年,慕擎御对她也极好,除了二十多年前因为安笙带来的那一段坎坷,她其实一直过得很幸福,她也真的吃不了苦。
可她更骄傲。
哪怕她疼得动都动不了了,她依旧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不争气的痛呼声。
反正人都有一死。
她死得不过就是比别人更疼一些罢了,其实想开了,也没有那般可怕。
顾明烟这一身细皮嫩肉是真不经打,很快,她身上就布满了伤痕。
“我呸!”
张汉不屑地唾了她一口后,他终于收起了拳脚。
顾明烟耷拉着眼皮,疲惫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以为,他暂时不会继续打她了,谁知,他竟是从后腰抽出了一把刀。
刀锋散发出的寒芒,一下子刺得顾明烟双眸有一种失明的感觉。
等她睁开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张汉手中的刀子,已经在她身上划了好几道,最终紧紧贴到了她左臂上。
“顾明烟,我先帮你把胳膊上的肉割下来怎么样?”
见她恨恨地盯着他,张汉直接凶恶地给了她一巴掌,“看什么看!你不用着急,等你看到自己身上肉都被我割了下来,我就剜掉你的眼睛!让你死了都找不到黄泉路!”
顾明烟疼得唇都不想动一下,她自然不屑浪费力气跟张汉顶嘴。
她只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在刀子扎下的时候痛呼出声。
“唔……”
终究,在张汉手中的刀子扎在她胳膊上的时候,她还是低低地痛呼出声。
看到她这副痛苦的模样,张汉得意极了。
他慢慢加重着手中的力道,将这种刀子割肉的疼,无限放大,极尽所能地折磨顾明烟!
就在顾明烟以为,她手臂上的肉要被剜下来的时候,张汉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子猛地被踹飞。
随后林酒那盛满了焦急与心疼的声音就传到了她耳中。
“顾女士,你怎么样?”
顾明烟艰难地撑了撑眼皮,她这也才看清,把张汉踹翻在地的人是陆今朝。
易璟带了不少人过来,很快,张汉的那几位手下,也被他们揍得满地打滚、哀求连连。
顾明烟不想让林酒担心,她想要对她扯出一抹笑,告诉她她没事。
只是她身上真的太疼太疼了,她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手一抖,她微微仰起的脑袋就落回了地上,她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女士!”
看清楚顾明烟此时的模样,林酒没忍住,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顾明烟看上去真的是太惨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的七分袖旗袍。
她皮肤白,穿这种颜色的旗袍,让她看上去清灵脱俗又高贵优雅。
但此时,她身上的旗袍,已经破损不堪。
她曾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的左手臂上,还被人狠狠割伤,皮肉翻涌,怵目惊心。
林酒微张的唇一下下颤着,她从未想过,总是将自己打理得一尘不染的顾明烟,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可她不愿意靠近高高在上的顾明烟,却心疼狼狈不堪的她。
看着大片的鲜红从她的手臂上滑落,看到血色在她米白色破损的旗袍上蔓开,林酒忍不住又想起了多年前,她的爸爸妈妈惨死的那一幕。
十多年前刺目的鲜红,与顾明烟身上的血红重叠,让林酒的身体,都渐渐颤抖。
但她还不能乱。
顾明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她若是乱了,谁来救她!
陆今朝带着林酒找过来的时候,他让手下也送过来了药箱,她抓过那个小巧的药箱,就半跪在了顾明烟面前。
顾明烟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肉似乎都要掉下来,需要缝合。
顾明烟肚子上一大片都青了,林酒给她把了下脉,幸好她脉象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没有性命之忧。
小药箱里有用来缝合伤口的肠线。
林酒小心地给她的伤口消毒、止血后,她连忙取出针线给她缝合伤口。
林酒心脏一直揪痛得难受,但她职业素养不错,在缝合的时候,她能够保持平静,她把顾明烟的伤口缝合得很好。
林酒药箱里面只有一小瓶麻药,她药箱中没有注射用的针筒,她给她缝合的时候,只是稍微给她抹了点麻药。
顾明烟显然很疼。
她一直在蹙眉。
只是她太疲惫、她身上伤得也不轻,她一时无法睁开眼睛。
简单给她处理好伤口,林酒连忙就想将顾明烟扶到车上,好送她去医院。
她一下子没扶起她。
陆今朝见状,他连忙过来帮忙,和她一起把顾明烟搀半扶、半架送到了车上。
顾明烟还需要做详细的检查、她身上的伤口,也要做进一步处理。
一进医院,她就被推进了急救室,林酒一块跟了进去。
过了有三个多小时,他们才处理好了顾明烟身上所有的伤口。
万幸,没有内脏破损,也没有骨头碎裂,都是皮肉伤。
林酒想着从急救室出来后,她直接把顾明烟送到病房,谁知,急救室大门打开后,她发现慕家人几乎都守在急救室外面。
慕家四父子自然都在,就连慕老爷子和慕老夫人都过来了。
“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明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烟烟!”
慕家人一下子将顾明烟围住,当看清楚她此时的模样,慕擎御一个流血不流泪的大男人,刹那红了眼眶,眼泪摇摇欲坠。
他上前,紧张地抓住顾明烟的小手。
见她小手上也布满了伤痕,他怕她疼,他又慌忙将她的手放开,“烟烟,你怎么样?你快醒醒!”
“麻烦你们让开一下!我先送病人回病房!”
听了林酒这话,慕家人才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儿。
不过他们并没有让林酒推着顾明烟的病床,慕家四父子争相推着她的病床,很快,就把她推进了vip病房。
“烟烟,你快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看看我!”
“妈……”
“林酒,明烟她什么时候能醒?”
似乎是被病房中嘈杂的声音吵到,顾明烟眉头拧了拧,随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一眼就看到了红着眼睛站在她床前的慕擎御。
看到她睁开眼睛,他顿时欣喜若狂,如同拥有了失而复得的珍宝的孩子。
他又情不自禁地去抓她的小手,“烟烟,你终于醒了!”
顾明烟那张青紫遍布的小脸,却一下子冷成了冰,“慕擎御,你离我远点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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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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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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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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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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