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当唇落到她唇上的那一刻,温暖的软,带着浅淡的清甜狠狠地冲击着他的感官,让他怎么都无法离开她的唇。
他只能更狠地加深这个吻。
恨不能将她揉碎在他身体里面。
渐渐的,只是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
他正忍不住想多做些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
见她拧眉,他怕会吵醒她,他连忙抓着手机去阳台上接电话。
“找我什么事?”
小八卦精战溯,敏锐地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对劲。
“陆七,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谷欠求不满呢?你该不会是和小医生在一起吧?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有话快说!”
陆今朝面色冷凝得可怕,如果战溯现在是在他面前,他肯定早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腿。
他那么艰难地放开怀中的软玉温香,不是听他在这里废话!
电话那头的战溯弱弱地抖了个激灵,他能感觉出好友现在特想揍人,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你现在这么暴躁,到底是谷欠求不满,还是,试来试去还是不行?”
“我听说有种药蛮神奇的,能让不太行的男人变得格外厉害,要不,我托人给你弄点儿?”
“闭嘴!”
陆今朝忍不住按了下太阳穴,听到战溯又开始没智商地叽叽喳喳,他果断地将他的声音截断,“厉九不是给了你钱,让你买核桃?今天你是不是没吃核桃?”
“以后多吃核桃,省得只长年龄不长脑子!”
“陆七,你说我不长脑子?你们都攻击我智商,你们还有没有兄弟爱?你……”
“有话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见无情的好友要挂电话,战溯连忙开口,“三缺一,就等你回……”
陆今朝直接高贵冷艳地挂断了电话。
他要是走了,她肯定得哭!谁有心情跟一个傻子打牌!
从阳台上进来后,陆今朝随手将手机扔在了她的小书桌上。
她电脑没设密码,他放手机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电脑键盘,她那原本休眠的电脑屏幕瞬间变亮,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放在电脑屏幕上的视频。
他知道,那是她截取出的她被那两只畜生欺负的视频。
陆今朝向来不屑窥探别人的隐私,但莫名的,他有些想知道,她身上的这些伤,是那两只畜生怎么留下的。
沉吟了片刻,他还是点开了电脑屏幕上的那段视频。
他们对她态度特别差,拳打脚踢,完全不把她当人看。
看到宋富狠踹了她几脚后,还恶劣地扯下了她一小绺头发,陆今朝眉头拧得几乎要夹死苍蝇,他一张俊脸更是冷得寸草不生。
他也看到了最后,她悄悄捏住了两根银针。
他见识过她将银针扎在别人身上,能让人瞬间失去力气。
但最终,她没有将银针扎在那两只畜生身上,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以及浓烈的厌世与无奈,重重地闭上了眼睛,试图用她自己的毁灭,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那是,身在泥潭的小人物,万般无奈之下,对命运作出的最后的抗争。
陆今朝心口扯痛得更狠了一些,他生性薄凉,就连他亲生父亲都说他不近人情,他最讨厌多管闲事,可这一瞬,他想把她从泥潭中拉出来。
再没有了分毫的犹豫,他抓过手机,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他便拨上了易璟的手机号。
“老大,什么事?”
原本已经在床上躺平的易璟,立马正襟危坐。
“去找两个人!”
陆今朝瞥了眼林酒电脑屏幕上的备注,继续面无表情命令,“秦锋、宋富,他们前几天刚刑满释放,你想办法让他们承认他们曾撞死过一对夫妻!”
“是,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秦锋、宋富,易璟听都没听过这两个名字。
他不明白自家老大为什么要让他去找这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老大吩咐下来的事,别问为什么,干就对了!
陆今朝又简单交代了易璟几句,他挂断电话后,就回到了床边。
他接电话前,他给林酒盖上了一层薄薄的丝被,她显然睡得不太安稳,她身上的丝被已经滑落,她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衫,更是彻底敞开,露出了大片的莹白。
简直要命!
陆今朝忽然觉得房间里面就算是开了空调,依旧特别特别热。
他身上更是躁得厉害。
但她都伤成这样了,他总不能真对她做些什么吧?
他只能低骂了句,“妖精!”
沉着脸转身,去浴室冲冷水澡。
林酒做了个特别特别疼的梦。
她梦到爸爸妈妈身上不停地流血,她拼命想要给他们止血,可他们身下晕开的鲜红还是越来越多。
他们说,酒酒,别哭,好好的。
她还想跟他们说话,她大声喊爸爸妈妈,可是他们再给不了她半分回应。
只有弥漫着血腥气的空气中,似乎反复回荡着爸爸妈妈留给她最后的话。
别哭,好好的。
可是她没有爸爸妈妈了,她怎么能不哭!
是她害死了她的爸爸妈妈,她以后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好好的!
她总觉得,她过得好,都是一种罪孽。
唯有她过得不好,唯有她受到惩罚,才能弥补爸爸妈妈为她流的血、为她受的疼!
而后来,她也的确过得不好。
躲不过的风言风语,逃不掉的校园霸凌。
哪怕她现在拥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看上去似乎冷漠又坚强,她也治愈不了她自己。
她的世界,好像都变成了一片血海,她茫然无措,她拼命往前跑,依旧被这承载着无尽疼痛与毁灭的血海狠狠吞没。
特别特别疼。
好像,下辈子都无法摆脱这疼痛又绝望的宿命。
浓重的无力感,让林酒忍不住低低地呜咽出声。
陆今朝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纤瘦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她双眸紧闭,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坐到床边,紧紧地将她箍进了怀中。
“别哭!”
“林酒,我在。”
我在……
他这句承载着无尽温柔与怜惜的话,仿佛一缕强光,冲散了她面前血色的阴霾,她的梦境中,也终于有了温暖与光明。她不再痛苦挣扎,而是张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这唯一的光明……
林酒早晨醒来的后,习惯性地伸手抓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抓了半天没抓到手机,倒是抓到了什么有些硬、又有些弹性的东西。
她觉得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又抓了几下,还是没抓到自己的手机。
她正想睁开眼睛看看她究竟抓了什么鬼东西,陆今朝那带着明显压抑的嗓音,就传入了她耳中,“林酒,你在做什么!”琇書網
她身体震了震,她蓦地掀起眼皮,才发现,她抓的竟然是陆今朝的胸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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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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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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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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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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