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堡垒内外一片寂静,连轻微的夜风都知趣地停止了吹拂,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不知疲倦地低吟浅唱着,还有远处的树林里不时地传来的一两声夜莺“叽叽啾啾”悠长的啼鸣,以及一些夜行动物那仿若哀号般的求偶长啸,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任是谁都无法想象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无息却险象环生的生死之战。
忽然间,那些虫子仿佛被什么惊动了,都停止了鸣叫。
朦胧的月光下,只见二十多条身着黑色紧身衣甲、脸上蒙着黑纱只露着一双眼睛的人影从两面悄悄地接近了堡垒的护墙,领头的黑衣人稍一举手,后面的人便齐刷刷地原地卧倒,悄无声息地隐蔽了起来,警惕地注视着护墙和大门处的动静,显而易见这是一支精于夜行突袭的队伍。
领头的黑衣人悄悄地潜行到护墙脚下,隐身在护墙的阴影里侧耳仔细倾听了一会墙内的动静,随即便如一只猫一般蹬着围墙几个纵跃便上了墙头,攀着墙垛探头朝护墙上左右一看,护墙上和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只有护墙的一边躺着几具强盗的尸体,各自的咽喉处还插着一支箭,看这箭术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流高手所为。
黑衣人犹如一阵轻风悄悄地翻身上了护墙,伏在墙垛旁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形,却见里边依然是一片寂静,只有铁匠铺里和马厩旁各躺着一具强盗尸体。
他略一思索,便顺着原路退了回去,双脚刚落地,一个黑影便凑到了他身边,“怎么样?”
“看来这个堡垒已经被人拿下了,而且干得非常干净利落,都是一击致命,这些人的身手显然不可小看,我们必须先弄清他们到底什么来头。”黑衣人低声地,“传令下去,原地潜伏待命,不许妄动,不许暴露目标,静观其变!”
“是!”
碉堡塔楼里。
凯米尔一进餐厅就走到那条长长的餐桌前,首先端起一碗肉汤几口就灌了下去,这才抹了抹嘴在餐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拿起一只烤土豆连皮都顾不上剥就啃了一大口,“饿死我了,赶紧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霍克进了餐厅就把那女子往墙脚边上一摔,随后也坐到桌子边上,抓起一块肉大口地吃了起来,洛浩雄边吃还边说,“这帮强盗还真客气,好像知道咱们要来,先把吃的都准备好了!”
凯米尔闻言一怔,略一思索便抹了抹嘴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一把将那女子拎了起来贴在墙上,掏出塞在她嘴里的抹布,一手叉着她的脖子,一手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比划着,“说!其他人到哪儿去了?”
那女子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他一声不响。
“好嘛,看来你的嘴还挺严实的。”凯米尔用匕首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听着,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是敢再跟我装,我就问一次在你这漂亮脸蛋上划一刀,咱们就看看你到底能扛几下!”
那女子一听就慌了,“不……不要……别……我说,我说……”
“那好,其他人到底去哪儿了?”
“他们去……去抢一个农……农场了……”
“有几个人?”
“七……七八个……”
“去多久了?”
“傍……傍晚去的,大……大概快……快回来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凯米尔“哼”了一声,重新塞上了她的嘴,看到墙上还挂着一副颈铐,便拉过来铐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靠墙边坐下,回头说道,“你们都听到了,赶紧吃饱了好准备战斗!”
大约凌晨两三点时分,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便出现在前方山脚拐弯处,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吵吵嚷嚷的喧哗声,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中间还有个骑马的。
埋伏在路两旁的黑衣人都迅速散开伸手握住了剑柄潜伏起来,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队人马,只须领头的那个黑衣人轻轻地一挥手,这二十多人就会像十多支利箭一般射出去,但他只是埋伏在一块岩石后边,屏声敛气地密切注视着堡垒内外的一举一动。
“一共八个人。”
凯米尔伏在护墙的垛口处看了一会,回身低声地说,“先把大门打开,到时候浩雄你就负责解决右边的两个,霍克你负责左边的两个,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吧,等他们一进门咱们就来个关门打狗,直接用弓箭解决战斗!”
霍克突然说,“等等,马背上好像还有个孩子!”m.χIùmЬ.CǒM
“啊,看样子还是个女孩。这帮畜牲,连孩子都不放过!”
凯米尔朝那边仔细看了一会,咬着牙根说,“浩雄,你仍旧在右边,霍克你等会先把大门打开,等他们进来后立刻放下大门,然后到左边去,我得先把那两个家伙的尸体处理一下,然后就到塔楼里去等着他们。
“你们一定要等我把孩子带进塔楼再动手,无论如何都不能伤着孩子!”
霍克和洛浩雄点了点头,凯米尔便一纵身跳下围墙,抱了一些麦秆盖到那两个强盗的尸体上,随之进了塔楼,顺手把门给闩上了。
不大一会功夫,那伙强盗便吵吵嚷嚷地进了大门,走在最前边的强盗来到塔楼前边,上前一推门却发现门被闩上了,便骂骂咧咧地把门捶得山响,而走在最后的那个强盗却险些被落下来的铁栅栏门砸了脑袋,也是骂个不休,院子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堡垒外边,那个黑衣人略一挥手,二十多条人影便飞快地扑到围墙脚下,紧贴着围墙蓄势待发,领头的黑衣人紧靠在大门边朝院子里看去。
院子里,那个强盗还在用拳头使劲地擂着门,其他几个强盗也是诅咒的诅咒,骂娘的骂娘吵嚷个不停,把整个院子都弄得闹哄哄的像是被人捅了的马蜂窝。
塔楼里边,凯米尔一任外边把门捶得如同擂鼓,只是贴在门缝上往外观察着,当他看清那个被捆着的女孩就站在敲门那家伙的右侧后方,旁边那个家伙手里还牵着绳头,便拔出匕首紧贴在手腕上,这才懒洋洋地回答道,“来了来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人睡觉不……”
敲门的家伙闻言正想骂人呢,只见门开处人影一闪,便觉得脖子上一凉就奔了幽冥地府,凯米尔左手闪电般地将早已被吓得几乎要昏过去的女孩抱到怀里,右手顺势一拉,那个扯着绳头的倒霉家伙咽喉上瞬间被开了道口子的同时还挨了一脚,被踢得远远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飞溅起一片血花。
没等后边的人反应过来,凯米尔早已抱着孩子一个翻滚进了塔楼同时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一阵箭矢铁弹便朝着院子里的人招呼过去,片刻之后,院子里除了那匹马还在不时地打着响鼻之外便是一片死寂,地上还横七竖八地扔着好几支仍在燃烧着的火把。
围墙大门外,那黑衣人往后摆了摆手,一行人便又迅速退回到了远处,“怎么了?”
“听他们说的,那几个端了这堡垒的人恐怕有点来头,我得马上回去向盟主报告。”
领头的黑衣人扫了众人一眼,低声地说,“你们就在这附近守着,只要孩子没有危险就绝对不许暴露目标,更不许动手,明白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明白!”
“如果到黎明还没有什么意外,你们就可以撤离了,千万不要让堡垒里的人觉察。”
黑衣人说完,身形一动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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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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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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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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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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