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宫月台,两个黑黝黝的人影站在护墙前。
“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在监视多拉格了?”哈文盯着厉铎问道。
“是,”厉铎挠了挠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凯米尔私底下曾经交待过,让我们多留意帕多夫的行动,我们在监视帕多夫的行踪时,发现他跟帕多夫的来往有些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
“大人有没有注意到过,自从凯米尔他们出征后,帕多夫就很少再到宫里来了?”厉铎说,“但我们却发现他曾经几次到过和府,每次进去之前总要左顾右盼地观察周围的动静,出来也都显得心神不定的,总要绕到离和府很远没人注意的暗处,抽上好几管烟才会走出来。”
哈文心里咯噔了一下,“这……”
“城防卫队跟和府并无交葛,他去干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这个……”哈文沉吟不语了。
“还有,大人有没有觉得他平时花钱有点过于大手大脚了,他那点薪金撑得住吗?”
“这……”哈文来回踱了好一会,才回头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他们俩一个是大家眼中的大慈善家,一个是当年拼死突围求援救了月河的英雄,空口无凭的,我敢说吗?”
“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们在调查中还发现他跟一个叫凯蒂的女子关系密切,这个女人跟帕多夫的关系也不一般。”厉铎迟疑了一下,说,“还有,他早在旱灾前就曾伙同手下几个人向商户索取贿赂,为黑道帮派提供保护坐地分赃……”
“啊?”哈文一听顿时如遭雷击,“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有证据吗?”
“我们已经拿到了一些证据,更多的证据还在搜集中。”
哈文愣住了,许久许久才说道,“这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对月河来说很可能就是雪上加霜,你们千万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能惊动任何人,明白吗?”
厉铎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还发现了什么?”
“我们几个人分析了很久,他送给妮珂的那些东西,整个月河也只有一个地方还有可能弄到。”
哈文猛然回头看着他,“瓦伦城堡?”
“那是唯一一个不在我们视线之内还有人居住的地方了,”厉铎看着他说,“大人可还记得,早在大旱之前,凯米尔就怀疑过帕多夫的来历?”
“帕多夫?”哈文沉吟着在护墙前来回踱着。
“人们都巴不得能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能走的人都早就离开了,”厉铎接着说,“按理说,他是最有条件随时可以离开的,可他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来?”
“这样吧,你们几个人就负责监视多拉格和那个凯蒂,我会另外安排人手监视帕多夫。
“多拉格手里掌握着许多核心机密,如果真是他的话就太可怕了,凯米尔他们的处境会更危险更艰难,我们一定要尽快弄清他们的图谋,拿到证据消除威胁!”哈文沉吟了一会,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月河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明白!”
在铁木希的一再坚持下,凯米尔他们只好又在寨子里逗留了一天。
这一天里,洛浩雄也不跟着凯米尔和霍克了,只是粘着素素跟着他们,带着皮皮在寨子里四处闲逛着,凯米尔更没闲着,他拿出从那些赏金猎人身上搜到的那罐水银,试探地问铁木希能不能把他们缴获的乌金重剑重新铸造成水银乌金长剑。
铁木希二话没说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寨子里的铁匠铺,用他们族里的话跟那几个铁匠比比划划地说了好一阵,两个铁匠便接过剑和水银到另外一座屋子里去了。
铁木希看了看那边只穿着一身皮甲的洛浩雄,又跟留下的那个铁匠嘀咕了一阵,那个铁匠上下打量了洛浩雄好一会,点了点头便叫上几个人也顾自忙开了。
霍克见这些事他都插不上嘴,便走到外边用木板铺成的围廊上,靠在柱子上仔细打量着寨子里的情形。
寨子里的房屋几乎都是用原木搭建的,大多数屋顶上盖的是树皮,也有一部份铺着厚厚的茅草。这样的房屋一旦着火基本上就是没救的,而且很容易火烧连营,族人们显然也知道这种危险,房屋之间的距离都非常大,因此几乎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用树枝编成篱笆圈出了一块块园地,种着一些瓜果蔬菜和野花。
他们的五匹马被牵到了一片草地上,一群人正在用大木盆和长柄刷子忙着替它们擦洗着身子,远处还有一些牛栏羊圈里养着牛和羊,鸡鸭却就那么昂首阔步地在寨子里遛跶着,路边躺着的那些狗虽然一副懒散模样,但明眼人一看它们那不时竖起的尖耳朵和锐利的目光,就知道那都是些惹不起的主。
在寨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几个不知从哪来的红杉族人正在向寨子里的人展示推销着他们用马驮来的货物,有吃的用的也有一些武器装备,更多的还是一些女性用的衣服饰品,部落里的人们则用兽皮和其他物品跟他们交换自己中意的东西,看起来生意还挺不错的。看来尽管外界的人们常常把狂人族跟食人怪物相提并论,但还是有不信邪的人的。
屋子前边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半裸的孩子手持木刀竹剑,拿块木板当盾牌在相互打斗着,虽说是玩耍,可看那劲头就跟真的在拼命一般,而一旁的父母大人却是不闻不问只管忙自己的,哪怕是孩子打得头破血流的,他们也只是若无其事在一旁袖手旁观,而那些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根本没人会跑到父母跟前去哭诉告状什么的。
从小就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上了战场自然也不会含糊,急难之间也不会六神无主手足无措,难怪当那些被人们视为未开化的种族的军队一旦出现在战场上时,往往都会被人们视为劲旅和可怕的对手了。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最有意思的莫如那些哺乳中的妇女,身上穿的不管是衣服还是兽皮都只穿半边袒露着一只乳房,孩子就那么用一个兽皮袋子兜着挂在胸前,饿了就自己去抓着乳房吃奶,母亲只顾着忙自己的也不去管他,只是在一边的乳房吃完时就换到另一边。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眼前这种种他前所未闻的情景,霍克不由得感叹,文明社会把他们视为未开化的种族,称他们为野蛮人,却很少有人意识到,人们所谓的开化正在不断地削弱着自己的意志力和忧患意识,对外延能力的依赖也越来越严重,而自身内在的生命驱动力却变得越来越孱弱,一旦失去外延能力的支撑,他们便很容易会变得惊慌失措不堪一击……
开化并不是坏事,然而当开化演变成对外延能力的严重依赖时,就未必是好事了。或许,正如斯洛奇说的,这也正是这个世界总需要英雄,而英雄的身上却往往总是还带着某种未开化的基因的原因……
傍晚时分,铁匠便已经把为他们打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原来的乌金重剑已经被重新铸造成了一柄水银乌金单手剑和一把水银乌金轻剑,还有铁木希专门为洛浩雄量身定制的一副锁子甲和一块狂人族的兽形盾牌,凯米尔把水银乌金单手剑给了霍克,又把水银乌金轻剑和盾牌给了洛浩雄,把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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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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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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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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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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