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恍若从远方飘来的女子声音,在他耳边轻柔地呼唤着。
这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重重迷雾中一抹朦胧飘忽的身影。
“你……你是谁?”
“我是你……割不断的……眷恋,你是我……舍不下的……牵挂……”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空灵中显得越发的飘忽不定,“岁岁年年,朝朝暮暮……所有的守候、守护、守望……都只为……这一天,只为命运之轮……的意志……”
“命……命运之轮……是什么?”他的声音迷茫而飘忽,仿佛不是他发出来的。
“变幻莫测的……万物主宰,永无止境的……毁灭与重生,无人能……逃脱的无形之手,无限可能的……终极裁决……”
“那命……命运的……”他艰难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意志是……是什么……”
“黑翼重展,长夜……将至,远古预言,一个……不灭的诅咒……人们……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有人去……去做点什么……”
“为……为什么是我?”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云雾中的身影渐渐淡去,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飘渺,“去吧,孩子……恩怨情仇,终须面对;正邪善恶,终有一决……”
“别,你别走啊!”
“去吧,去面对不……不死之王,面对你的……使命,还有你……生命中的……贵人……”
女子的声音渐远渐隐,慢慢地消失了。
“你……你别走啊!”
他举头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棺椁里,而棺椁又被裹在层层雾霭之中,周围那一簇簇摇曳不定的火光使得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在空中飘浮着,一时间竟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在做噩梦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醒着的,只是浑身发软没一点儿力气,费了好大的劲才挣扎着从棺槨中爬了出来,站在那儿彷徨不安地打量着四周,拼命想弄清自己置身何处,为什么会在这里,然而周遭的一切都被重重雾霭包裹着,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自己仿若飘浮在虚空幻境,迷离而飘渺,而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是如梦游般地拖着两条绵软的双腿盲目努力地挪动着脚步。
“你是谁?”
他正彷徨不知所措间,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循声看去才发现迷雾中忽地打开了一道门,门外还站着几个人,也同样在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你们……你们又是谁?”
“我是长原郡洛利克领主的首席宫廷法师哈文,这位是特种侍卫官凯米尔,还有这位是卫队长多拉格。”哈文把几个人逐一作了介绍,“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怎么会在这儿?”他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我到底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糟糕!他好像得了失忆症。”凯米尔耸了耸肩,“你在这儿多久了?”
“不知道,”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迷茫地,“见鬼!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哈文上下打量着那年轻人一会,略一沉吟,“卫队长,这事一时半会的恐怕也弄不清楚,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你先派几个人护送他回宫,暂时就安排在我的房间吧,我们几个在这儿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多拉格点了点头,“行,也只能先这样了。”
“你先去跟他们交待一下,谁敢怠慢我就让他戍边去!”
多拉格转身走了,哈文转向那个突然从雾霭里冒出来的年轻人,“这位朋友,时候不早了,这里也不是安身之处,我想请你先到我们宫里住下,其他的事可以慢慢再说,不知意下如何?”
“长原郡,我怎么没听说过?”年轻人看着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我……我只依稀记得好像西疆有个长原领什么的……”
“这里就是原来的西疆省长原领,不过后来领改为郡,长原领也改为长原郡了。”
年轻人大吃一惊,“这……这里是西……西疆?”
哈文点了点头,“没错。”
“领改为郡,什……什么时候改的?”
“新历2282年。”
“那……那现在是哪一年了?”
“新历2571年2月19日。”
“2571年……西疆……见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年轻人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知道可以相信你们?”
“这个问题嘛,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了,你可以先到宫里安顿下来慢慢再说不迟。”凯米尔上前递给他一瓶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渴坏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喉。我说哥们,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总不能就呆在这么个鬼地方,跟外面那一堆的骷髅作伴吧?”
“你叫什么?”年轻人接过水并不急着喝,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凯米尔。”
“凯米尔……”那年轻人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好一会才说,“好吧,你说服我了。”
年轻人这才打开瓶盖一饮而尽,擦了擦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他,扭头对多拉格刚带过来的几个守卫说,“那就给本王带路吧!”
他这话一出口,犹如一记惊雷,顿时把他们几个都惊得面面相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那边,凯米尔才脱口叫了出来,“神啊!本王,刚才他说的是本王?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多拉格盯着洞口那边,“但愿……我们千辛万苦挖出来的是福不是祸……”
“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他们刚踏进大门,过道两旁的水池里便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升起了一排颇有气势的蛇形雕饰,激起了阵阵巨大的水花,立时给整个大殿平添了几分庄严穆肃的气氛,从高高的拱形石砌屋顶中间悬挂下来的几盏大灯,也随着一阵“嘭嘭嘭”的响声自动亮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整个大殿都平添了一种神秘感,无形之中也给他们增添了几分压迫感,好像自己眨眼间就变得渺小了许多。
“水,这里竟然还有水!”
多拉格惊喜地叫道,拔腿就朝那水池奔去,却让哈文一把抓住了,“别动!看样子这地方已经被封闭了好几千年,指不定那水里还会有些什么古怪的东西,千万不能碰!”
这时,大殿里一直弥漫着的重重迷雾逐渐散去,周围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看那建筑的风格,是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无论是那蛇形雕饰还是他们头顶上的大灯,还有那在这样的大旱中居然没有干涸的水池,处处都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显然是远古时期的人们祭祀某位圣灵的神殿,但不知是何人所建,又为什么会埋在地底下?
哈文眉头紧皱打量了一下四周,当他的目光转向水池中间那条长长的过道尽头那座巨大的两个人首蛇身的双人雕像时,便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诸神在上,这是传说中的多姆神殿!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被冷藏封印在这里?”
“多姆是谁?这神殿又是怎么回事?”多拉格疑惑地问道。
“多姆就是先人传说中创造了诺菲思的诺菲思之母阿姆和她的情人阿多,现在没时间说这个,等以后有空再说吧。”哈文边往里边走边说,“我们现在得赶紧仔细检查一下整个神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能证明他的身份的东西,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他会被封印在这里必有缘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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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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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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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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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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