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进城的大桥,霍克和洛浩雄就开始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城门口的城墙上建着个巨大的钟楼,上面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两边的炮楼上配备的竟然是重型弩炮,虎视眈眈地紧盯着这条唯一的进城通道。这里的守卫武器装备也是相当精良,一个个神情紧绷不苟言笑,虽然没有像戒严那样检查每一个进城的人,却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那眼神盯得人脊背上直发麻,完全是一副严阵以待的阵势。
在桥头的哨楼外,一个队长模样的守卫伸手拦住了他们,一声不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凯米尔和霍克好一会,又围着那几匹马慢慢地转了一圈。
凯米尔和霍克见此情形,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颗心顿时忐忑起来,脑子里却在急速地转动着,谁都没想到在第一关就遇上了意外中的意外。如果那队长对马背上驮着的东西产生了怀疑,要求他们打开检查的话,整个事情恐怕马上就会失去控制,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凯米尔甚至开始后悔当时考虑不周,为什么要带上那个女子了。
然而,事情已经到此份上,他们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凯米尔只得赶紧摸出一个钱包悄悄地塞到那队长手里,不料那队长没等他开口便推开了他的手,似乎满腹狐疑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一只手甚至暗暗地握紧了剑柄。
“万物皆于我,”那队长突然似若自言自语般没头没脑地蹦出了一句话。
凯米尔不解其意,看了看霍克又看了看洛浩雄,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儿,霍克突然想起伊艾拉的那张纸条上的那句话,连忙把话接了过来,“万事皆可期!”
那队长又看了他们一眼,便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凯米尔和霍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脊背上的衣服早让冷汗湿透了。
洗马河城里的建筑是各种风格的大杂烩,光从这点上也能看出这个城市曾经经历过的沧桑,城市中心区域的主要街道虽然还算齐整,两边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和各种耍把戏的摊子,形形色色的人群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有的还不时顺手从摊子上拿点东西转身就跑,惹得恼怒的摊主拔腿狂追,引得人群的好一阵骚动。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牵着马的牵着驴子和骡子的,有牵着骆驼的,甚至还有牵着如驴子般大小、背上还备着鞍座驮着货物,大概没人能叫得出名字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奇特生物的,而这里的人们似乎也是见怪不惊了。在一个广场上,甚至还有搭起台子公开叫卖奴隶的,旁边的守卫也是不闻不问,看来在这里贩卖奴隶还是一种合法行为。
凯米尔牵着马走在最前边,因为马背上还驮着个装着个大活人的口袋,一路过来不得不格外的小心,尽量避免碰擦到人,以免引起人们的注意。洛浩雄紧跟在他后边,尽管免不了还是会好奇地东张西望,脚下却是丝毫不敢松懈,霍克走在最后,虽然没有了刚进城时的那种压迫感,却莫名地多了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你说那队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暗号?”
“是啊,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伊艾拉跟我们说的话?”
城门口那陡起陡落的一幕,虽说有惊无险,却弄得凯米尔和霍克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得其解,洛浩雄就更是一头雾水却不敢问了。
“别多想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凯米尔打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曲折,便摆了摆手说,“咱们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在前面一个小广场的一角,几个流浪歌手正在边弹边唱着,旁边围着不少观众,一曲终了,广场上响起了一片掌声,接着便听人群中一个声音大声说道,“唱得不错,会唱《黑暗将临》吗?”
“会,”那歌手的声音却有点犹疑,“不过先生,这首歌有点……”
“就是要听它,我出一百金币!”另外那个声音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随之便是一个钱袋子落入地上的钱盘子里的声音。
“既然先生喜欢,我们遵命就是。”
凯米尔突然觉得浑身莫名一凛,便在广场边上停下了脚步,霍克问道,“怎么了?”
“据说这首歌说的是一个跟阿姆神殿一样古老的末日预言,可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失传了,这里怎么还有人会唱?那人为什么偏要出好几倍的钱来点它?”凯米尔打量着四周,满腹疑窦地说,“我们就听听它到底说的什么吧。”
说话间,那几位歌手清了清喉咙,已经开始弹唱起来——
黑暗将临长夜将至
远古预言一个不灭的诅咒——
当信仰崩塌力量沉没
沉睡之树苏醒黑翼铺展
山呼海啸天崩地裂
妖孽横行灾连祸接
一个声音在咆哮着——
我回来了!
山川河流在铁蹄下颤抖
天空和大地在血与火中燃烧
亡灵大军血洗大地
生灵万物在黑暗中哀嚎
世界毁灭者驾风归来
末日审判就是复仇的怒火
哦,黑暗将临长夜将至
远古预言一个不灭的诅咒……
那几个歌手还没唱完,周围的人群就已经陆陆续续走开了,广场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难怪它会失传了,”霍克说,“这歌听着怎么那么令人绝望?”
“大家都警觉点,我们今天真是白日撞鬼了,我总感觉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这歌好像就是唱给我们听的。”凯米尔用力晃了晃脑袋说,“走吧,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不管他是人是鬼总要现身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罢。”
他们三个人没走出几步,忽听广场上传来一阵喧哗,回头看去,那几个流浪歌手却已经没了踪影,凯米尔和霍克瞪大了眼睛相互看了看,虽说都没吭声,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毛,只能提溜着一颗心,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牵着马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小街,一直来到紧靠着城墙的一条小巷里一家偏僻的小客栈门前才停了一下,然后又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又重新折回来到了客栈门前。琇書網
这是一家叫做“客来欢”的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一个店伙计听到外面的人声,便连忙从店堂里快步走了出来,“各位大人快请进,小店是洗马河城里最安静的客栈了,还备有上好的酒水,准保您满意!”
凯米尔看了看那伙计,把缰绳递给洛浩雄,又到屋子后边转了一圈。尽管他对这一带地方其实早已了如指掌,但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说走就走的独行侠了。
周围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好几年了,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城墙上那块坍塌的地方坍塌得越发的厉害了,身手稍微敏捷点的人,要想避开城门口守卫的盘查,从这里进出并不是什么难事。
凯米尔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这城墙外边是一片栖息着各种凶猛的爬虫类食肉生物,即便是高手都轻易不敢涉足的沼泽地,被人们称为“死亡沼泽”,大概这就是郡守不愿掏钱修复城墙的原因。
看来大多数的当权者都喜欢做表面文章,却对真正的威胁视而不见,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其实在城墙脚下就有一条极隐秘的小道可以避开那些凶猛的冷血生物,直达对面的小山坡,这也是他每次到洗马河城都会选择这家毫不引人注目的小客栈的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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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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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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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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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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