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四下寂静无声,个个赌客都竖直了耳朵在听。
如果能窥听到押哪匹马,也能跟着他下注,那就发大财了。
胖墩在赌客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毫不会让人怀疑。
可赌客失望了,胖墩并没有开口,只是将一个折叠好的纸递给了理事。
理事迅速打开看,然后慎重的问胖墩:“你确定了?”
胖墩点点头:“确定,五十亿只下一注。”
理事退到后面桌子,开始填写彩票,店堂里的赌客,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够望。
砰!
片刻,金壁钱庄的大印章,重重盖在了彩票上。
理事用嘴吹了吹,墨迹未干的印章,把彩票再仔细验查一遍,然后走过来双手捧给胖墩。
胖墩把彩票看了一眼,收起彩票转身就走。
理事没有停顿,也立刻退进后堂。
“卧槽,五十亿。”
赌客开始沸腾了,这个消息迅速在都阳城传开了,如同晴天雷响各方震惊。
城府一早就放出了,胖墩今天上场的消息,所以涌入都阳城的人更多。
“他押的是哪匹马?”
“我们押哪匹?”
赌客三五成群的聚集一起,一个个把手上的画报都翻烂了。
黑马不好下注,都在揣摩胖墩是看中的哪号马。
参赛的有好几十匹马,赌客在其中猜来猜去,赌一把,就是赌客的天性,就是心跳刺激的快感。
很快有赌客凭着自己的直觉,开始疯狂下注了,而就是这种感觉良好的直觉,让这些赌客一次次输了。
然而只要手中还有钱握着,这种侥幸的直觉,依然会驱使着他们继续赌。
当然,赛马仅几十匹,赌客以数千万计,猜中的还是大有人在。
胖墩下天注的这场赛马,已经完全打乱了赌客的方寸,他们不再安自己的方式下注。
精明的赌客也猜到,胖墩公开下注也是一种暗示,就是暗示注马,必然是第一名。
胖墩的实力毫不让赌客怀疑,这场赌马也就变成了,独猜哪匹马会跑第一名。
很快有脑子灵活的赌客,合伙起来猜赌,分别对几匹看中的马都押注,这样赢率就高得多了。
都阳城陷入了疯狂,下注的人太多了,各家赌坊不得不增加人手。
同时这些庄家也是心慌惚惚,一但有几个大注赌中,那是要赔得吐血。
这些赌坊是感激胖墩,但又恨他。
感激他是收钱收得手抽筋。
恨他是公开下注,打乱了赌马的规律,把赌坊赔钱的风险,提高了多少倍。
最高兴的莫过于洛家,赌马红火自然带来滚滚财富。
然而,当洛城主第一时间,得知胖墩押下巨额赌注的消息,惊得当场发愣了。
半晌脸色一紧,大叫一声:“不好,今晚要出大事,赶紧去布置,要把跑马场守好。”
很快,一队队盔甲城卫,整齐的进入了跑马场,离赛马还有几个时辰,就开始清查做准备了。
跑马城!
街上行人稀稀落落,拉客的蓬车也不见几辆,与往日的喧闹繁华,完全是天壤之别。
最豪华的金银天地大酒楼,已经关门歇业了,几个乞丐蜷缩在,气派的门廊下面,面无表情的望着,街道上飞舞的落叶。
岑家之主站在城府楼上,望着空荡荡的跑马场和萧条的街市,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憔悴得更显老,眼里却射出一股阴寒杀气。
岑岚和夏衍下完赌注,回到酒楼房间。
夏衍满脸是大汗,端起冷茶壶大灌几口,用袖子擦了下嘴,重叹了口气:“唉呀我的妈,五十亿,五十亿啊,他从哪来这么多钱?”
岑岚拿出手帕,擦了擦兴奋得泛起桃红的俏脸,咯咯咯大笑起来。
“真刺激,晚上跑马场可能都要挤不下人啦。”
“疯了疯了,都疯了,我们也疯了。”
夏衍抹着脸上,不断流下来的汗,拿出来一叠彩票,一张张查看,激动的手发抖。
岑岚白他一眼嗤笑:“切,瞧你这个贱样,亏你还是夏家商会的公子,押了这点钱就哆嗦了,跟赌命似的。”
夏衍不好意思的讪笑:“嘿嘿,我也没赌过这么大啊,平时都是小赌娱乐,家里管得严,就怕我们沾上赌习。
我爹要知道我赌这么赌,非得把我关起来禁足不可,也别想从家里再拿到钱了。琇書網
他真是神秘,从下界才来了两年,就是给他一座矿,也挖不到这么多钱啊。”
岑岚平静下来,严肃的说道:“今晚赛马场肯定要出事,孟家、岑家恨死他,金璧钱庄也不可能让他赢钱。”
夏衍点头:“肯定刺杀他。”
胖墩下好注回酒楼,转一圈又改装出来,这刻又多了一个大仇家。
下这么大的注,金壁钱庄必然再会对他下杀手,上场之前还是藏起来好。
跑马场门口人太多,胖墩走到角落人少的地方,臂膀倚靠在墙上,看赌客议论下注。
他公开在金璧钱庄下注,目的也是造成舆论压力,上次金璧钱庄杀手行刺,外界并没有人知道。
这次如果金璧钱庄再出手,就直接公开揭露他。
胖墩想着,习惯性的捻出一片茶叶,还没有放到嘴里,臂膀就被人撞了下,顿时半边身子疼得麻木了。
胖墩大吃一惊,迅速反应过来,这一撞对方并没有用多大力,而是被一股力量震了下。
连忙转脸看,故意撞他的居然是个老者,胡须花白长至喉部,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污垢。
一身脏兮兮的宽大袍子,罩在他精瘦的身上,空空的能装下他两个人。
尤其大袍的胸襟油腻腻一大块,全身上下脏得不知哪年洗过澡的了。
“这么干瘦的人,肉体怎么会有这么强?”
胖墩惊住了,自己肉体多强很清楚,没把老者撞伤就算不错了。
居然被他撞的受不了,而且老者还没有使多大力,如果再大点力能骨头震断。
“老者为什么要故意撞?”
胖墩疑惑也不开口,就这么看着他。
老者半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手叉腰,另一个手指胖墩点点:“你挡我路,把我老头子骨头撞伤了,得赔我钱。”
“要赔你多少钱?”
胖墩见他满脸酒红,口喷浓烈的酒气,也不准备跟他争辩了。
老者用手挠了挠头,眨巴眨巴眼睛,把胖墩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撇撇嘴说:“看你小子穿的也不咋的,给个十块二十的就够了。”
胖墩丝毫没有犹豫,拿出一枚五十的钱币递给他。
“上品?”
老者眼睛盯着钱币顿时放光,拿过钱币也不说话转身就走,像是有急事要办。
胖墩想想好奇,决定看个究竟他要去哪,便跟上去了。
老者步伐轻盈,两手划摆着,那大号的袍子被风兜得鼓起来,尤如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旁边经过的人都避让他。
老者跑了一段,就要进一家酒楼,这会儿酒楼清闲,是赌客最忙的时候,闲得伙计都聚集在门口聊天说乐。
一见老者要进酒楼,门口伙计立刻把他拦住了。
“诶诶,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去前面巷子吗?那边有小酒馆。”
老者眨了眨眼睛,伸出脏兮兮的手给伙计看:“我有钱了为什么不能进?”
伙计一看钱币,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去去去,这点钱还不够上道菜,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般赌客都消耗不起,你还跑来凑热闹,让你进也行,你只要能拿出两千,我就让你进来。”
“要两千?”
老者嘴里嘟囔着,悻悻的低头转身准备走,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
胖墩走上前,拽住了老者,冲伙计一摆手:“你让他进,花多少钱我来付。”
说完一枚钱币甩给了伙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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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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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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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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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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