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澹哥哥,我不想学了。”
没得到男人回应,只望入男人眼底,这哪是匹温柔的马,分明就是一头伺机伏动的猎狼,眼睛里写满了直白的渴望。
大掌抚上她的腰肢,用一贯低沉的嗓音引导她,“不想学骑马了吗?我们才刚开开始。”xiumb.com
明嫣咬着红唇摇头,骑马太累了,她不想学了。
而且马儿过于凶悍,时常炫耀良好的体力和精湛地表演技巧,她就算掌握一点点要领,也没办法真正控制驯服马儿,叫马儿温柔些,再慢一些。
“我教过你怎么。”沈时澹指尖轻轻抚摸她脸颊,指尖拨走黏在鬓角的头发拢到而后,鼓励她,”嫣嫣,你很棒,学得很好。”
房间的光都盛在明嫣眼底,沈时澹过后声音压得低低的,“马儿不会跑,你放松。不要夹马腹,它不会伤害你。”
明嫣泪眼灼灼,低泣着说不要学了,沈时澹抬手,按按她眼角,又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好嫣嫣,马儿要跑起来了。”
*
在山上暗无天日的厮混了几天,明嫣回到汀园住了一晚,投入演出。
下一站演出目的地在路城。
明嫣的主场,尽管这样,早出晚归的训练,沈时澹就只能独守空房。
这天下午,沈时澹开完会,坐在椅子上没动,等到高层们陆续离开办公室,他指尖在桌面上滑过,捞起手机点开看了一眼。
半个小时给明嫣发的短视频,她没空回复。
想老婆的第一个半个小时。
沈时澹有些烦躁拽松领带,稍显凌乱地悬在衬衫下,宋城进来时,只见老板脸色过于低沉,像是遇到了十分不开心的事情。
他脑子飞快转动,想来最近也没什么值得老板烦恼地事情,如果有的话,那想必跟明嫣有关。
而明嫣此时应该正在筹备演出,所有老板极有可能受了冷落。
他太理解老板这种大龄男青年第一次谈恋爱的黏人程度,明明很想黏着对方,还因为要表现成熟些,不敢表露心迹。
宋城这个金牌秘书不是白当的,他停下稍微这么一琢磨,拿手机点了点,来到沈时澹旁边,对沈时澹说:“沈总,今天下午没有特殊行程。”
沈时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起身,往会议室外走。
“C珠宝家的新品已经放到您办公桌上了。宋城赶紧跟上沈时澹,汇报,”“沈总,我帮你定了十五杯奶茶,大约还有十分钟送到。”
沈时澹停下,侧头看向宋城,“定那么多奶茶做什么?”
宋城假装很惊讶地语气说:“你不去探明小姐的班吗?”
沈时澹觉着好笑,“谁告诉你我要去探班了?”
宋城想说你就就只差写脸上了,但他不敢说啊,委婉地说:“啊,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分给办公室其他同事吧。”
沈时澹吩咐道:“全送到我办公室。”
“好。”宋城暗自偷笑,余光瞥见沈时澹在一个绿色森林界面上点,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个软件宋城也有,他没想到沈总也会到处收能量种树,好奇问了一嘴,“沈总,你也种树?”
沈时澹指尖一顿,很快捕捉到宋城这句话的重点,“你有能量?”
宋城摇头,对于他这种定闹钟按时收能量的人来说,能量就好比命,“我没有。”
“不是我玩,是明嫣最近沉迷种树。她总让我帮她浇水。”沈时澹为此沾沾自喜,每天跟完成工作任务一样,进去收能量浇水。
宋城偏过头,忍住笑意,回过头,沈时澹已经进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沈时澹低沉嗓音从办公室传出来,“宋城,奶茶怎么还没送到。”
宋城看了一下骑手骑行的路线,明明写得十分钟送达,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绕远了,刚过一分钟,骑手打来电话说遇到了突发状况,可能要超时,问宋城能不能点完成,耽误几分钟立马送来。
宋城表示要问问老板意思,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沈时澹抽走,听见沈总询问,“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骑手很快发来地址,并附上不停地道歉,沈时澹将手机还给宋城,“把地址发到我微信。”
说完后,快步扬长而去。
当老板真好,说翘班就翘班,宋城艳羡着将地址复制发给沈时澹,并给骑手答谢了一份红包,并且告诉他待在原地不要动,老板心急如焚去找他了。
沈时澹驱车前往骑手的位置,远远看见穿着制服的骑手坐在路边,摩托车像是刚遭遇了撤回,前车盖碎了一半,大灯掉下来垂着,看着着实有点惨。
沈时澹调了头,停到摩托车后面,下车来到骑手身边取奶茶,骑手一边解释遭遇了车祸,一边道歉,幸好奶茶没有泼洒。
他帮忙将奶茶送到车上,对沈时澹再三道谢,沈时澹礼貌道谢后,“你联系一下之前给你打电话的人,他给你报销修理费用。”
骑手连连感谢,表示对方已经给过答谢了。
沈时澹抿着唇线,做着善事,却一副看起来矜贵难以接近的样子,很快驾驶车子离开。
双手拎着奶茶,走进剧场,明嫣和舞蹈演员们正在排练。
将奶茶放到最后一牌,沈时澹放下座椅,轻手轻脚坐下,目光紧盯着舞台上的明嫣,嘴角扬起弧度。
明嫣排练得格外投入,这个舞蹈场景过于大,参演的人员多,而且难度高,细节需要一点点抠。
当老师拍手示意休息,明嫣抬手蹭了下脸颊的汗,抬起头瞥见最后一排的沈时澹,一身暗色西装融入暗沉的光线里,只有一抹暗红色领带,将他点亮。
她认得那条领带和胸口的月亮胸针,是她前一晚替沈时澹挑好的,快速地跳下舞台,朝他跑过去。
沈时澹手插兜,起身跟她打招呼,“下午好。”
明嫣清冷的眼底浮起笑,“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时澹取出一杯奶茶拆掉细管戳进去,然后递给明嫣,“开完会,烦得很,就想过来换个心情。”
明嫣吸了一口奶茶,鼓着小脸问:“很棘手吗?”
“不棘手,就是他们毛病太多。”沈时澹不想浪费时间谈论工作,就停了往下说的话。
“你下次来提前告诉我一声。”
“提前告诉你了,就不叫探班了。”
“你不是探班,你是查岗吧,沈时澹,你学坏了。”
沈时澹低声笑笑,漫不经心地语调说:“明老师不是很喜欢我学坏的吗。”
明嫣想到了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把奶茶递给沈时澹,堵他嘴。
沈时澹不喜欢太甜的饮品,但是对于明嫣的投喂,他甘之如饴地与她分享,低头吸了一口,甜腻的草莓味道溢满口腔。
“好喝吗?”明嫣问他。
沈时澹喉结滚动,中肯评价,“还不错。”
明嫣将剩下的奶茶分给其他人,大家都朝沈时澹道谢,“谢谢,姐夫。”
“姐夫,以后多来剧场玩。”
沈时澹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眉目染上一层柔和笑意。
忽然有人好奇,问沈时澹,“姐夫,你跟我们明嫣老师怎么认识的啊?”
沈时澹薄唇轻扯,“第一次看她演出,就成了她最忠实的观众。”
大家听了羡慕的不行,紧接着问:“那是你先追的明嫣老师吗?”
“是,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引起她注意。”
“她就答应了?”
沈时澹喉间低笑,语气带着几分秋后算账的揶揄,“没有,她把我删除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大家兴趣瞬间被吊起来了,“后来又是怎么加上的呢?”
“我换了小号。”沈时澹说:“她知道是我,也不通过好友,就跟我在验证框回复消息,后来,我通过一份教学合同,将她绑到身边的。”
大家连声啧啧,明嫣用手指轻轻抵沈时澹的后腰,低声控诉,“你还知道啊,资本家?”
沈时澹眼里有未尽的笑,低下头问她:“你叫我什么?”
“资本家,就会压榨我。”明嫣低声嘟哝。
沈时澹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捏明嫣的腰,用两个人才听的见的气声反控诉,“每晚被压榨的人是我,明老师骑马都不认真学,累得还是我。”
明嫣耳尖肉眼可见的眼红了,她抓着衬衫,示意沈时澹不要说了。
沈时澹抓过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低声说:“别抓皱了,不然他们以为我们躲在后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时澹。你别说了。”明嫣面颊发烫,简直快要燃起来了。
沈时澹笑笑,伸手去捏她耳朵,“好,不说了,以后……”他讳莫如深的停顿几秒,“直接做。”
*
明嫣演出前一天,沈时澹吩咐人事在工作系统下发通知,非必要在岗位的员工放假一天去路城大礼堂看演出。
宋城将团票和月亮手灯送到员工手上。
有人不解,问宋城,“哥,我不去,票能送人吗?”
宋城瞪他,“老板也会去,你觉着呢?”
那人不敢说话了,乖乖将票放到键盘旁边,又有人拉着宋城八卦,“我们老板怎么突然想着陶冶我们的情操了啊?有没有什么八卦?”
宋城将票拍到桌面上,“老板并不是想着陶冶你们的情操。”
“那是为什么啊?“
宋城得意地说:“那是因为你们老板娘在台上演出。”
“哇靠,真假啊。”
不少人惊讶不已,他们老板,英年早婚了,也不对,是隐婚了?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沈时澹在采访里并没有多透露,后来跟明嫣领证后,她一直忙着演出和进组拍戏,根本没工夫准备婚礼,所以他们是去国外办了一个小型的私人婚礼,出席的宾客只有双方父母和最亲的朋友。
连路城媒体知晓时,婚礼已经办完,沈时澹和亲朋均回国了。
演出当天,沈时澹早起,去花房剪了一大捧开得最热烈地克里斯蒂娜安娜公爵夫人玫瑰,用简单的丝带缠住花枝,打上结。
从外往里延伸的白而浅粉的渐层花瓣,缥缈如仙子,簇拥着粉色花心的外层花瓣如烟似雾,娇嫩高贵迷人。
烫火漆,手写信,似乎成了每次看演出的传统,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浪漫。
戴着婚戒的这只手握着钢笔,在纸页上沙沙勾勒一笔一划。
场内座无虚席,甚至说有一大半是沈时澹掏腰包为员工购买的座位,所以当沈时澹穿着正式,手持玫瑰从入口进来时,四周传来不小的惊呼声。
“他们在吵什么?”沈时澹问宋城。
宋城说:“他们知道你是为了太太请他们来的,高兴的。”
沈时澹嘴角稍稍扬起弧度,他来到第一排贵宾位置,端正坐下,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他小月亮出场,大概还有十来分钟。
这次他就不去后台了,他要在台下迎接他的月亮降临。
——昼夜偷偷交换一个吻,那个吻痕叫月亮。所以明嫣,是他用所有好运换来的小月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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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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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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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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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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