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偏头看向她,沉思片刻后突然道:“你是说那两只鬼已经找来了?”
时殊点点头,“不过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来的可不止两只……”
苏骏惊疑道:“除了他父亲和那个后妈,还有谁?”
景仪思忖道:“难道是他母亲?”
时殊挑了挑眉,“把穆良的事情解决了便送他上路吧。”
她看向白少琦,“穆良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少琦惊讶地看了时殊一眼,点点头道:“有,穆良在说出他的罪行之后整个人突然像是被魇住了一样,不过几秒之后就恢复了,但是在那之后他身上就一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而且他的心口处出现了狐狸的图案。”
“那就没错了。”时殊手指轻点桌面,淡声道:“因为方才解开了辛月身上的契约所以那只狐狸受到影响甚至已经不足以支撑对穆良的控制。”
“甚至它可能为了穆良不会那么早被发现,还特意隐藏了他的气息,所以一开始才会觉得他身上干净。”
安泽站起身,拍了拍时殊的椅背,“那我们就先把穆良身上的契解开,早点儿让他离开。”
白少琦望向他,惊讶道:“局里可是明文规定不能纵容恶鬼伤人啊?”
安泽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外面有没有鬼?而且就算有又怎样,那东西可不是我弄出来的!”
苏骏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做作地摇了摇头,“啊?什么?审讯完不就是应该把人放了吗?不然还留他干什么?”
白少琦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笑了一声,“嗯,我什么都没说,走吧,把穆良送走!”
送走两个字音咬的格外的重。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也许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们插手。
一切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时殊盯着安泽的身影若有所思,接着便凑近一些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按照规定办事。”
安泽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像是那么死板的人吗?”
时殊认真地审视他,随后重重点头,“像!”
安泽无奈地笑了笑,“那看来这段时间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不太准确的印象,没关系,”
他凑近了几分,继续道:“以后会有更多机会让你了解我的。”
时殊挑了挑眉,望着刚刚勇猛一把就逃开的背影出神。
以后会有机会吗?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
几分钟后几人看着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少年沉默良久。
穆良瞥了他们一眼,冷漠道:“有什么事儿吗?”
现在他已经清楚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警察局,而是一个处理灵异事件的组织。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恐怕和谢可莫名其妙的变化有关。
呵,难道谢可表现出来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那这段时间他在和什么东西谈恋爱?
为什么他没有丝毫感觉?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在骗人!
时殊见他出神,轻轻敲了敲桌子,“穆良,你这一段时间当真没有怀疑过谢可吗?”
穆良皱了皱眉,眼神坚定地看向时殊,“她就是我喜欢的谢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时殊轻笑一声,“它果然用了媚术!”
说罢她便张开五指,淡金色的灵力在掌间微微闪烁便冲进穆良的身体。
穆良的脸上瞬间显露出痛苦之色,他死死咬着唇,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针在不断地扎。
而其他人看见的却是黑色的浓雾从穆良的身上剥离开来然后再消散于天地间。
“啊!”
凄厉尖锐的惨叫声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只是这声音却不像人也不像鬼,倒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安泽回头看向声源处,谢可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他派人守着。
如今应该是时殊剥离穆良身上的东西影响到了那只狐狸!
时殊被这叫声吵得皱了皱眉,直接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又过了十几秒,穆良胸口的狐狸图案迅速消失,周身黑气也散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睁大眼睛,眸中出现了某种复杂情绪。
片刻之后他突然大笑出声,直把自己笑得眼泪横流才停下。
他这一生本就是个笑话。
年幼时父亲家暴他和母亲,甚至在外养了小三。
最后甚至领着小三登堂入室,让那小三堂而皇之的欺辱他。
后来他们离了婚,他以为跟着母亲的日子会好一些。
却不曾想不过是从一个魔窟跳入另一个魔窟。
母亲的严格要求和那变态的控制欲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每当他熬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到谢可坚强勇敢的小表情。
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啊……
可他机关算尽最后居然被一个妖孽控制了心神,爱错了人?
哈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啊……
时殊看着情绪似乎很是复杂的穆良,收回手直接走了出去。
安泽见她离开也跟了出去。
白少琦指了指苏骏,“让他走吧,噢,对了,把他的口供传给当地警局,毕竟杀人案还是他们处理的。”
苏骏偷偷翻了个白眼,对于他们走场面功夫还非要带上他这种情况格外无语。
但他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知道了。”
白少琦瞥了一眼苏骏的两毛钱演技摇摇头,以后还是不能让他演……
而那边的时殊已经找到了谢可,她果然已经醒了。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只狐狸已经被疼醒了。
它凶神恶煞地盯着时殊,恨不得生啖其肉。
时殊看着它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的契约有多么复杂,原来是我高估你了。”
“不过倒也不愧是狐狸,这障眼法确实使得不错。”
也就是在方才她才看清这只狐狸的修为并没有很深,也不过是个罗刹级别的恶鬼罢了。
不过因为它生前妖的能力以及狐狸天性的狡猾,倒是将她也骗了过去。
虽然费了些力,不过察觉的不算晚就是了。
那只狐狸似乎已经没了说话的能力,只是用着谢可的嘴不断地嘶吼,让时殊有些担心谢可醒来之后那嗓子还能不能说话……
而后赶来的白少琦和景仪望着瘫软在地只能嘶吼的谢可愣了一下。
景仪询问道:“它这是……”
时殊,“噢,就是先前套娃契约费了太多力气,而且反噬也挺厉害,现在只能在这儿吼了。”xiumb.com
安泽盯着那隐隐的狐狸身影皱了皱眉,“它好像想反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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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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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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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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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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