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声跟她解释:“去噬魂崖,他靠吸别人的修为来增加自己的修为,他去哪里只能吸哪里的煞气和戾气,他会自我反噬的。”
说完就看到姗姗来迟的令方知。
令方知喊了句:“不好意思啊,被我爹拖住了手脚,来晚了些!我搅浑水去。”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千傅文一时间以为他来帮自己的,便说:“废物,还不快来抓住这两个人!”
但是令方知像是耳背:“啊!你要我快点去啊!好,我马上就去!”
然后他就飞快地离开,气得千傅文火冒三丈,想挣开周兮兮的鞭子,但是因为被缠着脖子,他越挣扎越紧。
周兮兮感知到他要挣脱,更是用鞭子缠得死,小声问妄声:“令方知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妄声朝她说道:“他只是个搅浑水的,想分一杯羹,各为利益。”
千剑仙宗不同于其他门派,由各大家组成,虽说千剑仙宗是千傅文为宗主,但是其实是千家和令家一分为二。
令方知作为令家的继承者,瞧着天天漫不经心,其实城府颇深,知道这个时候帮着他搅浑水,将千傅文杀了,千剑仙宗总会是令家的。
“所以他也不是真心帮你的吗?”周兮兮一直以为令方知是真心的。
“三分真心,七分利益。”妄声握紧她的手,看着噬魂崖要到了,对她说,“一切小心。”
他揽着她腰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也要保护好你的母亲知道吗?”
“他还是什么都不是!你想什么呢!”周兮兮真的要被他逗死了。
妄声对这些确实不太了解,只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意念保护也行。”
她开始觉得妄声养小孩肯定很有趣。
她还想说,妄声突然将她的鞭子直接夺过,轻推开她。
下一刻就见那根束缚着千傅文的鞭子突然碎裂,碎片袭向妄声。
妄声全部挡住,一剑挥开,混乱中直接近身,飞快地掐上千傅文的脖颈,狠狠地往噬魂崖那边冲去。
周兮兮紧跟着往下。
千傅文一直被压制,身体的力量膨胀得不受控制,他眼睛红得充血,咬着牙,怒吼一声:“妄声,我要杀你了!”
妄声知道他不受控了,松开掐着他的手,一脚将他踹出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下面的尘土飞扬。
他立刻在身前结成一个法印,手压下去,一个剑阵将千傅文困得水泄不通。
周兮兮到妄声身边:“现在怎么办?我们一起杀他吗?”
妄声点头,掏出一根新鞭子:“准备做好了给你,现在只能先用着。”
周兮兮看着手上的鞭子,手柄上刻的还是‘兮兮吾妻’四个字。
像是当初在团扇,扇柄上的四个字。
她握紧鞭子的手柄,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脸微微泛红,点头说:“嗯,我很喜欢。”
妄声看她刚才还凶巴巴的样子,现在就红着脸娇俏的模样,伸手摸了她的头说:“我下去逼他,你在上面守着,若是我真的撑不住了,你再下来。”
“好!”周兮兮急忙应下。
他说完便飞身而下,手在身前迅速地划过,一道道光影压下去,将即将挣脱他剑阵的千傅文又困了回去
千傅文被压制,身上的力量就放不出来,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般,在叫嚣着,要杀了妄声,要毁灭一切。
他双目猩红,看着围着自己眼花缭乱的剑影,又瞪向在阵眼上方的妄声。
飞身而上,用蛮力凶狠地撕毁困住自己的阵法。
妄声其实已经想到,此刻千傅文身上的力量肯定很强大,没想到他居然能会直接撕毁阵法。
这个太突然了,他没能来得及躲开,被自己的阵法硬生生地冲出去。
他摔到地上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
周兮兮看到下面的情况,想下去,但是妄声喊了声:“等会再下来!”
她立刻停了下来,着急不已,就看到妄自非飞过来。
急忙拦上去:“你想干嘛?”
“自然是来找千傅文报杀女之仇。”远在凤鸾的妄自非听到云雾顶的消息,先安排了在玄灵的凤蓝来帮妄声,便急忙飞来杀千傅文。
他一说便想推开挡住他的周兮兮。
周兮兮往后一退:“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曾经也伤害过妄声!”
“今日我只想帮妄言报仇,你让开。”
她有几分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若是他和千傅文狼狈为奸,妄声一个人肯定难敌两人。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妄自非看到千傅文要伤到妄声,一把推开周兮兮,掏出手中的玉笛抵在唇边吹响,尖锐的笛声像是锋利的杀器,将千傅文直直地打了回去。
妄声看向妄自非,眉心蹙起,心想,他来做什么?
周兮兮怕妄自非对妄声不利,急忙飞身而下,对他说:“妄自非说他来给你母亲报仇的。”
妄声不太在意旁人的事,想到刚才她被推了下,急忙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千傅文好像已经接近狂暴的状态了。”周兮兮看出了千傅文完全没了理智一样,不受控制。
妄声也看出来了,千傅文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身上吸了太多别人的修为,旁人的修为有好有坏,混在一起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看妄自非和千傅文打得很吃力,想着这么跟他硬耗下去真的浪费时间。
他望向周兮兮,她身上有通仙石的力量,千傅文一直想要通仙石的力量,若是感知到,肯定会想办法吞噬的。
那个时候他可以引诱他,把噬魂崖的戾气全部吸走,这样千傅文一定会被煞气完全吞没。
“兮兮,你把你身上通仙石的力量给我。”他朝她说道。
她困惑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妄声:“他想要通仙石,我想借由这个引诱他。”
她像是明白了:“怎么给?”
“你跑远点,晃动同心铃,我就能将你身上通仙石的力量都传过来。”妄声抓住她绑着铃铛的手,“就晃这个。”
“那你会有危险吗?”她觉得这样很危险,心里都是不安。
妄声重重地吻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
周兮兮咬着唇,眼中已经有了水光,她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咬在他的心口:“你敢说话不算数,我就不要你了。”
她说完就直接飞身离开,按照妄声的指示一直飞远,等到了彻底看到他们了,妄声说:“可以晃铃铛了。”
周兮兮看着手腕上的铃铛,晃了起来。
妄声感知到自己的铃铛也在晃动,便沉心打算将周兮兮身上的力量传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失策了,这个铃铛并不能承受通仙石强大的力量,不过片刻就碎了彻底。
刚传来的通仙石的力量,散发出去,被千傅文敏锐地察觉到。
他神情都是癫狂:“是通仙石!”
妄自非之前一直在阻拦千傅文本就已经有些吃力,被通仙石力量刺激后的千傅文直接一手打在他的心口,妄自非被打飞出去,砸到了一棵树嘭的一声,震天响。
周兮兮看着手腕上的碎铃铛,又听到了那边以为他那边怎么了,吓得急忙飞回来。
此时千傅文已经彻底疯癫了,像是一个深渊,似乎想将四周有灵力的东西都吸过去。
妄声看着妄自非要被千傅文给吸走,召唤着自己的剑围住千傅文。
自己飞身上前拎起已经昏迷的妄自非,往周兮兮那里去,急忙说:“你们先走。”
“你呢?”她抓着他的手,担心地问。
“我要把他杀了。”妄声擦了脸上的血,紧抿的唇看得出他此时的冷峻。
他说完往千傅文那里去,剑在他手中只剩下虚影。
从云雾顶赶来的令方知等人看着下面,妄声和千傅文打斗的场景,都心惊肉跳。
“我下去帮他!”令方知着急不已。
但是被周兮兮拦住:“谁都不要去,他会分心。”
她也很想下去帮他,但是妄声一直靠两人的互感告诉她,不许任何人下来。
他像是铁了心要杀了千傅文。
这或许是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执念,杀了这个让他半生都不幸的人。
周兮兮没有下去,拦着这些人,一直试图将自己身上的力量都传到妄声身上。
起初不得章法,后来她想到了自己的姻缘脉,上面有半块通仙石,姻缘脉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将自己将自己身上的力量都传过去。
她急忙对周一喜说:“你看着他们,谁不能下去。”
她沉下心来,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全部送到姻缘脉中,朝妄声传了句:“姻缘脉。”
妄声被她的声音分了神,被千傅文一手抓在心口。
像是想把他心口的通仙石给掏出来。
他看着刺入皮肉的伤,眉心都没皱一下,剑刺飞快地向千傅文的眼睛。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千傅文捂着都是血的眼睛,这一剑像是激怒他了,只听得一声嘶吼,他身上的黑气像是暴风雨的乌云,将妄声全部吞没,还直冲向正担心地看着妄声的周兮兮等人。
周兮兮将他们都护着往后退,发现已经看不到妄声了,心里都是恐慌,她飞身就想下去,但是被周一喜拉住了:“族长,很危险,你有身孕了!”
“可妄声看不到了!”
她要崩溃了,她真的要崩溃了。
“我去。”令方知把她按住,“你在这里等着,不许下去。”
他说完就要下去,下一刻就见一道明亮的光像是一把利剑直破黑气。
堪比毁天灭地的力量猛地压下,将所有的黑气都压住。
妄声刚才听到周兮兮的话,去碰到姻缘脉,发现周兮兮真的将力量都传到姻缘脉上。
他一边飞快地将所有的力量纳入自己身体,一边用这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千傅文。
千傅文已经感知到妄声身上的全是自己想要的力量,猛扑上去,想将他活吃了一般。
妄声没有躲开,任由他锋利的手,在他身上划下深到见骨的伤,自己的剑直穿他的头颅。
一脚将他踹出去,拔出剑又刺向他全身,他的攻势又快又猛,鲜血像是迸溅的雨水,染红他的视线。
他抵着千傅文他往崖边冲去,下面都完全怨气十足的尸骨,他全部吸了肯定会爆体而亡。
妄声冷着眉眼,刺在他身上的每一剑都狠厉,咬着牙说:“千傅文,我妄声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死在你手上,令一个差点死在你手上,今天,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他说完将剑一收,蓄积了所有的力量猛刺向他的头顶,剑从他头顶直穿而下。
凄厉的叫声在天地回荡了几声,周兮兮紧张地握紧了周一喜的手。
但是下一刻就见本来就强悍的黑气,像是被激发了一样,从平静变成了巨大的漩涡。
像是一个无底洞将四周的一切都吸了进去。
周兮兮担心地肚子都发疼,摸上腹部,咬着苍白的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妄声感知到周兮兮的情绪,手下更是迅速,将千傅文的四肢全部砍断,剑一挑,把他直接挑下了噬魂涯。
巨大的漩涡瞬间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崖底。
妄声飞身而上,手在身前结出一个法印,往下一镇,整个噬魂崖都一颤。
被困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困兽,挣扎着,嘶吼着:“妄声,我要杀你了!”
妄声冷嗤看着被自己封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一只蝼蚁,眼中都是睥睨。
千傅文四肢全部被砍,趴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吸着四周的力量,所有的煞气和怨气在他身体蓄积,源源不断,他神智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他只想杀了妄声,他要得到通仙石。
却没有注意到那些煞气像是一双双手,撕扯着他的身体,膨胀着他的经脉。
强大的煞气被蓄积,也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整个噬魂崖都摇摇欲坠。
妄声必须镇压住,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千傅文若是出来了,便无人可杀。
他咬着牙,死死地镇住蓄积起来的煞气。
周兮兮看出了异样,不管不顾地飞身下去,直接帮着妄声将他的阵法加固。
“你回去!”妄声看着她,神情才出现了担忧。
周兮兮摇头,只说了四个字:“我们一起。”
妄声看到她的坚定,伸手握紧她的手,没有再拒绝:“我们一起。”
两人话音一落,齐心协力,一起将镇压噬魂崖的阵法往下一压,狂风呼啸而来,天空响起一道闷雷。
妄声握着周兮兮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两个半块通仙石,像是被打开了一般,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两人身上喷涌而出,将整个噬魂崖全部覆盖住。
崖底疯狂挣扎的煞气和戾气,被困得发出尖锐的啸声和风声混杂。
妄声和周兮兮将身上的力量放出,冷静地镇压着。
崖地的千傅文已经完全被煞气吞噬,他像个鼓起的球,被黑气包裹着簇拥着去突破阵法。
妄声看着千傅文,冷嗤一声,手在身前一划而过,他的剑便如无数光影猛地刺向千傅文。
这时,只听得风声猛地一停,崖底传来嘭的一声,只见鲜红的血肉高高抛起又落下。
本来摇摇欲坠的噬魂崖,瞬间平静下来,黑不见的崖底被汹涌的力量瞬间夷为平地,尸骨碎成粉剂,被狂风吹了彻底,只剩下瑟瑟的落叶铺满地。
所有的怨气,煞气都被风吹了干净。
周兮兮直接扑到他怀里,哽咽地说:“妄声,我真的很害怕。”
妄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着什么都没有了,唇边带了一抹虚弱的笑:“千傅文死了。”
他说完,捧着她的脸,低头深深地吻了她一下,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兮兮。”
“嗯。”
“以后没人会伤害你了。”他轻声说,像是清除沛放于心底很久的顾虑,说完便就撑不住直接合上眼,失力倒在了她身上。
云雾顶又下雪了。
周兮兮站在窗边看着飞落下来的雪,伸手接过,看到周一喜提着食盒从长廊走来。
便把窗关上。
周一喜看到她关窗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
跟在她身后令方知,看她的神情便安慰道:“等妄声醒了,她就会出来的。”
周一喜想不明白:“妄声的伤什么时候能醒不过来?族长还有身孕,这不吃不喝的。”
“该醒的时候总会醒。”令方知倒是想得明白,妄声舍不得周兮兮自然会醒过来。
两人说着话,就看到妄自非急匆匆地跑进来,他看到令方知便称呼了句:“令宗主。”
令方知曾经吊儿郎当的二世祖,现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千剑仙宗的新任宗主,令家也成了千剑第一大家。
“妄声还没醒,你还是回去吧。”令方知提醒道。
妄自非每日必来一次看妄声醒没醒。
“周兮兮还不肯出不来吗?”妄自非也愁人。
周一喜点头。
三人齐齐都叹了口气。
妄声在噬魂崖为了护着周兮兮,几乎将部分的力量都引到自己身上,强大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身体并不能承受,受到了的伤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他已经昏迷了十天了,还没醒过来。
三人正失落地计划打道回府,就感觉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们三人全部丢了出去,还得到了一句话:“谁给你们进本尊的宫殿,滚。”
不用想也知道,能这么排外的人除了妄声也没其他人了。
令方知折扇一打:“啧,还被嫌弃了。”
周一喜倒是欣喜:“我去给族长多做些饭菜。”
妄自非笑的合不拢嘴,拉着令方知,像是跟他分享什么天大的事:“妄声醒来便跟我说了一句话,令宗主我可太高兴了,请你喝酒去!”
令方知:“……?”这是疯了吗?
他们疯没疯周兮兮不知道,但是她要疯了,她钻到他怀里,像是小鱼,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摸摸他的唇,说:“你说话。”
“说什么?”妄声喝了口水润嗓子,看她惶惶不安的样子,低头便吻住她的唇,抵开她的唇齿,勾着她嫩滑的舌,吮干她的呼吸,才放开她。
周兮兮眨了眨眼睛,眼泪就簌簌地落下,她咬着他的心口,呜咽地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不傻,不要谁,都不能不要你。”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朝她解释,“我只是需要时间修复身体的伤害。”
她已经不想去说这些,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摸他的眼睛和唇,来确定他真的醒了。
十天,她以为自己度过了十年。
这十天她总想到自己被关在玄灵的那段时间,若是没有忘记他,那会多绝望。
幸好忘记了,才能活下来再遇到他。
“没事了。”妄声心疼地揽着她,摸她还平坦的腹部,“孩子还好吗?”
周兮兮手按在他手上,点了点头:“嗯。”
他看她苍白的脸,吻了吻:“兮兮还好吗?”
“不好,我想摸你。”她眼泪涟涟地看他,妄声轻笑,解开衣衫,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周兮兮瞬间就变成一条小龙,尾巴紧紧地缠在他腰身上,脑袋搁在他的心口,舒服地闭上眼。
周兮兮十天没睡,一碰他眼皮就沉了,睡前还伸出小爪子抓着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妄声不许离开了。”
妄声伸手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知道她这回是真的吓到了。
用被子盖着她,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身体,摸到她的腹部,就感觉微微凸起,知道这里孕育着他们两的孩子。
这个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温度,微微动了一下。
妄声手指一僵,愣着都不敢动。
等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收回手,看着周兮兮从他心口睡到他耳旁。
偏头怜惜地吻了她的犄角,就抱着她陷入一片暖意中。
为了庆祝一切都顺利解决,周兮兮在周一喜那里张罗了一顿饭。
请了令方知,要他带着许若若,还有凤蓝,恶餮。
妄自非没请,但是不请自来。
妄声似乎不似以前那么抵触他,只是漠视。
照顾着周兮兮吃饭,周兮兮那十天滴水未进,瘦了一大圈,他这些天想着法让她补回去。
妄自非就算被漠视也很高兴,跟令方知喝了不少酒,把凤蓝,桑生也扯上了。
周二欢跟许若若两人叽叽喳喳地商量,打算给周一喜找个漂亮男人。
恶餮一听急忙插科打诨,说:“你姐姐打算照顾你们族长一辈子的,可别瞎配啊。”
周二欢不喜欢恶餮,哼了声:“才不是,姐姐已经和那个大哥哥说了好几回话了!族长也想着姐姐能找到喜欢的人。”
“二欢。”周一喜斥了声,便起身去厨房端菜。
恶餮看着周一喜离开的背影,知道刚才她没有否认周二欢说的那句话,笑了声朝周二欢说:“哪个大哥哥啊,哪天带我们去见见。”
周兮兮看他试探的样子,回了句:“我今天也请了,应该会来吧。”
妄声给她剥了个虾,说道:“来了。”
他话一落,就见门口出现一个温文尔雅的高大男子,朝众人微微一笑:“抱歉,来迟了。”
令方知一看,惊的差点钻桌子低下去,诧异:“小叔叔!”
令如君唇边含笑望向自己的小侄子,看到周一喜端着菜走来,便迎上去接过,两人相视一笑。
旁人看了都知道,这其中没点啥都不可能。
恶餮看着令如君那张同宋如镜有几分相似的脸,目光怔然了片刻,然后又释怀一般,笑着端起酒杯朝他说:“好久不见啊。”
令如君有些不解,他并不认识恶餮,但是出于礼貌还是举酒应了。
恶餮这顿饭到底是吃到这里,就走了。
周兮兮其实是故意让恶餮看到的,她不可能让恶餮打周一喜的主意。
等看到恶餮离开,她也起身走出去,愧疚地朝喊了他一声:“老大,你别生气啊。”
恶餮听到这一声老大,回头看她,像是看到了当初那条丑丑的结巴小龙,他朝她一笑:“我这个浪子哪能为了一朵花停留啊,你回去吧,小心些。”
“你也小心啊。”周兮兮朝他挥了挥手,看他消失在街角,正打算回去,就看到妄声走出来。
她凑到他面前问:“出来干嘛?”
妄声握紧她的手,说道:“人太多,只想跟你静静地在一起。”
“好,我们私奔。”周兮兮笑着靠在他身上,揽着他的胳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像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她说道,“其实当初清湾还在的时候,我就很想和你在一起,你呢?有没有想过?”
他的记忆像是被拉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嚣张地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以让我独享吗?”
妄声握紧她的手,嗯了声,垂眸望着她,认真地说:“想过。”
他那会想,娶一个姑娘,应该给她一个家。
所以他抢来了魔界,空出了宫殿,把一切都换成她喜欢的珍珠。xǐυmь.℃òm
等她再来,就会问她愿不愿意在一起。
可是阴差阳错,他没等她再来,她那一纸信也烧了他的名字。
“妄声!有糖人耶!”她突然兴奋地拉着他往前跑。
周兮兮拉着他的手往前,两人从暗处奔到光处,走入茫茫人群之中。
热闹又温暖。
【正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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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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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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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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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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