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可以帮我打他吗?”毛蛋反应过来就问。
甜儿道:“必须可以!”说着话摩拳擦掌。
陈鑫不禁大喊:“你敢!?”
“有我不敢的事?”甜儿走过去。
陈鑫条件反射般往老杜身后躲。
安安从另一边过来。
陈鑫见状忙说:“你们以多欺少。”
甜儿:“都欺负你了,还在乎多少?傻不傻啊。”
陈鑫不傻了,撒腿就跑。
老杜赶紧提醒:“慢点,别摔着。”
“摔着也不能被她们逮到。”陈鑫甩出一句,嘭地一声,往后踉跄。
吓得甜儿和安安停下,这要是摔倒能把后脑勺摔出个窟窿来吧。
陈森顾不上被他撞的生疼的胸口,连忙拉住他,“干嘛呢这是?”
“大哥,救我!”陈鑫转到他身后。
陈森抬眼看到甜儿和安安,瞬间明白,“又打不过她们,还喜欢招惹她们。打你也活该。”
陈鑫不禁为自己辩解:“我这次没有。”
陈森不信。
甜儿道:“他这次不光跟我们,还捎上毛蛋。陈大哥,你说该不该打?”
陈森是知道王毛蛋这小子懒得理陈鑫,不可能先招惹陈鑫,“你——”
“大哥,我饿了,先回家了。”不待他哥说出口就往家跑。
陈森气笑了,问甜儿:“因为什么?”
老杜道:“没什么事,跟以前一样闹着玩呢。”
陈森觉得也是这样:“杜爷爷,我爸说九月三十号那天是周日,农历也是双日,是个好日子,让我们那天订婚,希望您来参加。我本打算过些天亲自去您家的。”
老杜笑着说:“如果是周日,让我邻居通知我一声就成了。不过怎么这么快?”
陈森苦笑:“我爸恨不得让我九月三十号结婚。我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明年结婚。”
四姐妹互相看了看。
小美问:“陈大哥要结婚了?啥时候找的对象?咋没听陈鑫说过?”
陈森给陈鑫写过几封信都没告诉他,故意的。谁让陈鑫也不告诉他找过杜春分。
陈鑫放假回来陈森才告诉他。
陈森:“前些天杜爷爷介绍的,鑫鑫最近才知道。”
甜儿好奇地问:“哪儿的?”
陈森:“宁阳市区的,跟我一样还是学生。不过她学医的。”
“学医的好啊。”平平忍不住说,“你们一个医生一个老师。我娘说这辈子都不用求人。”
陈森被她的话逗笑了,“谢你吉言。”
平平认真道:“真的。”
老杜道:“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确实不需要。以后逢年过节都是人家去你家看望你们。”
陈森还没想这么远:“杜爷爷,那赶明儿我就不过去了。”
“不用。我工作忙,你到我家也见不着我。女方那边没什么意见吧?”
陈森:“他们希望尽快定下来。依照我对象爸妈的意思,他们更希望放到八月份。可八月份太赶了。我爸说定亲前两家人还得见个面,把他们家的规矩忌讳问清楚,免得我们不清楚,他们以为故意的,回头心里再膈应。”
老杜颔首:“你爸考虑的周到。”
陈森其实想说,多亏了杜姨提醒。
而且两家人见面不光要问清彼此那边的规矩,还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比如以后结了婚,成了亲家,还是各家管各家的亲戚。
好比陈森他姑对侄媳妇不满意,就由陈森应付。他对象的舅舅希望走陈司令的门路弄个工作,就由他对象出面拒绝。
如果不能达成共识,勉强结婚,往后也是一地鸡毛永无宁日。陈森不是易冲动的小年轻,为了情情爱爱能不管不顾。
说实话,有了几年下乡经历的人都很难再被小情小爱左右。
老杜不知清楚这里面的事,问道:“在哪儿办?”
“宁阳饭店。”
甜儿不禁问:“订婚就搁宁阳饭店?”
陈森笑道:“顶多四桌,花不了多少钱。”顿了顿,“我要是能结婚,四十桌我爸也不心疼。”
甜儿忍不住感慨:“是啊。你现在可是大龄未婚男青年,社会不稳定因素之一。”
陈森不禁反驳:“什么时候未婚也成了社会不稳定因素?”
“未婚男青年是,女的不是。”甜儿道。
陈森故意问:“你身为女孩子,还看不起女人?”
甜儿:“别故意曲解我的话。我说女孩子不是,是因为女的力气小,大部分女生都干不出什么危害社会,打架斗殴的事。”
她这样说,陈森无言以对。
好比女生起争执也就动动嘴皮子扯扯头发,男生闹矛盾轻则住院,重则进公安局。
甜儿道:“不过你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甜儿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找补啊。因为我相信我自己。”m.χIùmЬ.CǒM
陈森糊涂了。
老杜:“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甜儿不禁抱住他的胳膊:“还是爷爷最了解我。”
小美对着天空翻个大大的白眼。
甜儿抬腿朝她屁股上一下,什么样子嘛。
小美转向她:“陈鑫怕你我可不怕你。”
“爷爷,爷爷,走了,我爹娘该做好饭了。陈大哥,改天见。”甜儿冲陈森挥挥手。
陈森做好饭了,刚才出来就是找陈鑫回家吃饭。
见她们往北去,陈森就往自家拐。
到胡同口看到陈鑫靠墙站着,显然一直在偷听。他却一点不意外,“听见了?”
陈鑫点头:“改天邵甜儿落单,我非得打她一顿。”
陈森:“那你觉得她有可能落单吗?”
陈鑫想想她跟平平同校,去他学校肯定是找安安,绝不可能落单,“暂时没机会,以后肯定有机会。”
陈森看到弟弟脸上的婴儿肥,有心说他几句,又觉得他这个年纪说再多都没用。只能等进入职场,从象牙塔里出来,成熟稳重些才能听进去。
“粥该好了,吃饭吧。”
陈鑫:“只有粥啊?”
他才十七周岁,骨骼还在发育,当然不可能小米粥和拍黄瓜。
陈森道:“蒸一条鱼,在钢筋锅里温着。我用炒菜的小锅煮的粥。可能有点杂味儿。”
“没事。”陈鑫胡乱洗洗脸洗洗手就去帮忙端菜。
看到锅边溢上来的米粥,不禁说:“大哥,你改天买个,买个砂锅吧。”
陈森:“又不炖汤,买砂锅干什么?再说了,我也没空煲汤。”
“煮粥啊。”
陈森不禁说:“你可真会吃。赶明儿我买一个,你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粥都由你来煮?”
陈鑫可以为了一道把子肉去找杜春分,煮粥算得了什么:“好啊。”
陈森没料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反而被堵得说不话,“吃饭!”
陈鑫笑嘻嘻拿起筷子。
同一时间杜春分也把菜做好了。
松鼠鱼很麻烦,她能这么快多亏了邵耀宗帮忙。
邵耀宗收拾鱼的时候,杜春分把虾煮了。虾出锅用空盆盖住保温,杜春分把锅洗刷一下,让邵耀宗看着锅烧油,她把鱼肉斜刀切,拎着鱼尾鱼头朝下,鱼肉散动跟一朵花儿似的就行了。
接下来是裹上红薯粉、食盐等调料下锅炸。若是普通人做这道菜,直接把鱼丢锅里。杜春分有那个技术,一手拎着鱼尾一手用勺子舀滚烫的热油往鱼身上淋。
浇油的过程中鱼头一定得在油锅里,因为鱼头炸的慢。差不多定型了,再把鱼放进去,顺便炸一下鱼尾,差不多就可以出锅了。
这道菜很费油。若不是甜儿她们去上大学,前些日子存了些油,杜春分可不敢这么造。
鱼炸好,这道菜不过才做一半。
杜春分庆幸她家菜园子里有番茄和可以充当淀粉的红薯粉,能熬番茄酱。否则只能做糖醋鱼。
话又说回来,甜儿姐妹几个不帮忙,邵耀宗也不在家,她们再想吃杜春分也不做。
杜春分这次由着她们,也是因为自打她们回来,每天需要很多热水洗澡,家里烧了两个炉子。做饭的时候两个炉子都打开,等松鼠鱼做好,另一个炉子上的窝头也热好了。不然等鱼做好再热窝头,赶吃饭的时候鱼就冷的不好吃了。
杜春分做松鼠鱼的时候邵耀宗也没闲着,做一盆拍黄瓜和一碟凉拌西红柿。
四道菜上桌,两荤两素红红绿绿黄黄,颜色艳丽的跟夏日一样。
甜儿拿起筷子就夹鱼。
杜春分轻咳一声。
甜儿抓起窝头咬一口,鱼移到老杜面前,“爷爷请。”
老杜哭笑不得:“这会儿知道爷爷了?”
“我一直都知道。”甜儿转向杜春分:“娘,买房的事爷爷都跟我们说了。”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他怎么不知道。
杜春分忘了说,随即大概说一下。
邵耀宗听到杜春分说到他俩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赞同道:“是该买个房子。她们都在首都,不能每次去都住招待所。冬天还好,夏天一天换一次衣服,招待所就算可以洗,也没地儿晾晒。”
杜春分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赶明儿你去首都学习,咱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寒暑假我也能过去呆一两个月。”
学习这事四姐妹不知道,不由得看向邵耀宗。
老杜道:“小邵,这事先不急,你先打听打听司令部的意思。”
甜儿想一下:“爹,我帮你问。”
“问陈鑫?”邵耀宗问。
甜儿惊得微微张口,她爹咋猜到的?
邵耀宗:“你们小孩的事,我们大人不方便管。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小孩也不能掺和。哪怕你自己想问也不能问。陈司令又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很容易误以为我利用他儿子。”
老杜赞同:“甜儿,小美,还有平平,安安,就当不知道。房子的事可以让陈鑫找班里的男同学打听打听。不过这事也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甜儿道:“我知道,买房子啊,那么大的事。娘,你的钱够吗?”
老杜:“不够还有我。用不着你们的钱。你们那点钱还不够给家里添几张床。”
甜儿不想跟他说话,“爹,娘,回头我们早点过去。”
杜春分:“什么时候开学?”
甜儿想一下:“食堂二十五号开门,我们二十四号吧。”
“这么早?”
甜儿:“我们那些同学山南海北的都有,有的得早一点,有的可以晚一点,回头还有新生,学校不开门,新生过来咋办啊。”
杜春分道:“那行。到时候让你爹送你们。打听到了就给娘来封信。”
“知道。”甜儿点一下头。
然而谁也没想到,包括甜儿自己,第一封信不是报平安,也不是因为房子,而是因为学业。
杜春分拿到信的当天就跟学校请假。
她在这边工作这么多年极少请假。
汪振东见她神色慌乱,以为出大事了,二话不说开着批菜的车送她去宁阳。
杜春分直奔省厅。
自然被门卫拦在外面。
杜春分是来找老杜的,门卫把她拦下来就立马打电话。
片刻,老杜的警卫开车过来载着她进去,“大姐,出什么事了?”
“老杜呢?”
警卫:“在办公室,我送你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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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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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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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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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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