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没办法了,只能使出年纪大这招,如果楚觅是个尊老爱幼的,这点子要求还是会同意的吧,不然他也看错她了。

  “行,那说好了啊,我就跟你去医院溜达一趟,我要是还不同意,你也不能再来烦我了。”

  “放心,等你去医院见到了我的地位,你肯定就能同意了!”

  龙老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头发,自满的道。以他的身价,多少人都趋之若鹜呢!

  “好叭,希望你能成功叭。”

  楚觅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人这么自信,她还真是好奇了,他到底什么地位啊,也没听说这个年代有一个多伟大的医生姓龙啊。

  而且他这个年纪,要是很厉害的话,应该会被返聘吧,总之不会闲到到处溜达,还强迫要收人家为徒。

  不过,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楚觅总算能耳根清净了,带着吴远推着小推车又回家去了。

  蔺时算着时间,在楚觅回来之前,采了一大把翠菊,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有红的粉的白的紫的蓝的,每一朵都娇艳欲滴,花朵上甚至还洒了点水,让花看起来更精神了。

  因为没东西放,他还特意找陈良要了一个看起来像古董的青花瓷花瓶,即便是乡村野花,有了漂亮的花瓶,它的美貌也能上升一个度,更别说这些开的漂亮的翠菊了。

  “是不是有点少了,应该再摘点的。”

  蔺时端详着这束花,喃喃自语,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怕花不够多,楚觅没注意到,也怕花太丑,楚觅不喜欢。

  怕只有一个颜色太单调,这是他跑了几个地方,特意凑的颜色,但是现在这么看,怎么感觉太花了,要不只要粉色吧,再去多摘一些粉色回来。

  蔺时下定了决心,正要打算速战速决,速去速回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楚觅,他一阵尴尬。

  “你,你回来了啊。”

  怎么这么快,那还去不去?

  蔺时又犯了难。

  “嗯。”

  楚觅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她倒也不是故意甩脸子,只是现在没什么心情对他笑,中午的事她还记着呢。

  “小远,这个你端回去和奶奶吃,今天就把它们喝完知道吗,不要留到明天,明天就馊掉了,不能喝了。”

  楚觅没去管蔺时,把剩下的药膳悉数倒出来,让吴远带回去,还特意叮嘱他要喝完,生怕老人家节俭,反而把东西放坏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楚知青,那明天你还去摆摊吗,我还来吗?”

  吴远小心翼翼的端着汤,生怕它洒了,里边不止是汤,还有肉和菜,奶奶都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可不能洒了。

  “去,你来早点,九点就过来吧,我们煮好东西,吃完饭,直接就去,到时候要是饿了,我们就在那边买点东西吃,也和今天一样,卖完了才回来。”

  楚觅点点头,给他安排了时间。

  她做的这个量,刚好是半天能卖完的,暂时也没有想多做,推过去太重了,而且明天中午还得和龙爷爷去医院,只能留吴远一个人看摊,多做估计也卖不完。

  “好。”

  吴远心系这些汤,听完楚觅的吩咐,直接就回家了,没有多逗留,一时间,家里又只剩下了蔺时和楚觅两个人。

  蔺时清了清嗓子,对她伸出手。

  “桶给我,我帮你洗。”

  “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楚觅拎着桶避开他的手,去了院子,一个人埋头洗洗刷刷,半个眼神都不带给蔺时的。

  蔺时手足无措,总感觉哪里空落落的,他也不走,就站在楚觅的旁边,试探搭话。

  “今天生意好吗?”

  “还行。”

  “今天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有。”

  “今天挣了多少钱?”

  “没数。”

  一问一答,十分生硬客套,比两人刚结婚那会都生分。

  蔺时哪能还不明白,楚觅百分百是生气了,平时话多的不行,今天惜字如金。

  “那····”

  他绞尽了脑汁,想找出点话题出来,可是楚觅已经洗好桶了,要回房间。他立马闭嘴了,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楚觅会看见桌上那束花吗?

  废话,楚觅又不是眼瞎,那么大一束花摆在空荡荡的桌上,怎么可能看不到。

  她偷偷的用余光瞥了蔺时一眼,在他发现之前就收了回来,心情有点···雀跃。

  楚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哼,男人,给我摘点花就想把我哄好?我是那种容易哄的人吗!

  她假装没有发现这束花,自顾自的打开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了会,然后开始数钱,放钱,然后准备去洗澡。

  蔺时等了半天,发现楚觅既不看这花,也不问他这东西是哪来的,现在又要出门,他急了,连忙挡在楚觅的跟前,低声道。wWW.ΧìǔΜЬ.CǒΜ

  “你不问我我们房间怎么会有花吗?”

  “哦,怎么会有花?”

  楚觅顺着他的话,平平无奇的问道,眼神毫无波澜。

  蔺时一下子就卡壳了,但是还是坚强的说了出来。

  “我去摘的。”

  “哦。”

  楚觅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就准备绕过她出去。蔺时更急了,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摘花吗?”

  “哦,为什么要摘花?”

  楚觅压着嘴角,尽量平稳的问道,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呵,男人,看姐这次怎么拿捏你!你急了吧急了吧急了吧!

  就让你急!不急都不知道珍惜!

  蔺时语结,懊恼的蹙了蹙眉,怎么他说一句她就跟着问一句,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这么生气,这要怎么哄?

  “这些花好看,你不看看吗?”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哦,我要洗澡。”

  楚觅冷淡的挣开了他的手,收衣服洗澡去了,留蔺时一个人在原地愁眉苦脸的。

  该!让你拒绝我!我就不给你台阶,看你怎么下!

  楚觅今天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一定要把之前受的冷淡和罪还回去,也要尝尝被人哄的滋味儿。

  不过,蔺时不仅是个闷葫芦,还关键时刻抹不开面子。他明明很想跟楚觅说对不起,说我们真的在一起吧,可偏偏又张不开这个嘴。

  他的脸红了黑了又青了,还是憋不出一句认错的话,只能一个劲的围着楚觅打转,希望她能主动跟他说句话。

  楚觅要洗澡,他帮忙拎水,楚觅要晾衣服,他在旁边看着,楚觅要收桶,他抢着拿。楚觅吃饭,他帮忙夹菜。

  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粘人的狼狗,就等主人开口呢。不过楚觅采取了不听不看不说不问的原则,他要抢着做就做,自己啥也不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摆摊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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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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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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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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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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