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这豪门,我不嫁了!>第 21 章 第 21 章
  李苒重新返回到餐厅时,李昌明已经不在座位上。她心头一滞,连忙掏出电话,幸好顺利接通。

  原来,李昌明被贺南方先接走了,他在电话里让李苒不要太担心。

  “爸爸快到家了。”

  李苒刚出现在餐厅没多久,孔樊东便从外面进来,公事公办的语气:“李小姐,你该回去了。”

  李苒:“我爸爸为什么先走?”

  孔樊东:“贺先生吩咐,先接你父亲回去,免得......”

  最后这一句是孔樊东自己加的,他看破李苒的伎俩,但是没有戳穿。

  “免得什么?”

  孔樊东粗糙的面孔上,端是讽刺的意思:“你偷溜出去太久,抛下你父亲一个人在这儿干等,免得他着急。”

  李苒无声笑了下,并没有被孔樊东的这句话激怒。

  嘴角那抹笑意未消,声音缓慢又清晰:“即使你发现了,可我还是成功溜出去,不是吗?”

  她笑容满面地指出:“你的工作失误,恐怕要比我溜出去还要严重。”

  孔樊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李苒恶趣味:“不信?”

  孔樊东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姑娘威胁过。李苒的招数对孔樊东来说,再拙劣不过。

  他看了眼手表:“你和先生保证不迟于九点回去。”

  他黝黑的脸孔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想,你也高兴不了多久。”

  李苒觉得他们一直都没弄清楚一件事:“你觉得我会听贺南方的话吗?”

  孔樊东的笑容没了。

  李苒又追问了一句:“我要是不在九点之前回去,你觉得贺南方会对我怎么样?”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

  贺家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李苒站在门外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万般不情愿地走进大门。

  门打开,玄关处亮白的灯光倾洒出来,将李苒站在门口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文阿姨扶着门,看到门外的李苒后,小心翼翼地向客厅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着害怕。

  她朝李苒使了个颜色,然后低下头,伸手接过她的包。

  文阿姨是贺家为数不多,对李苒比较关照的人。前年李苒得了一段时间湿疹,久久不见好,估计贺南方被李苒丑的忍无可忍,请了一位懂得些中医调养的人来照顾她,就是文阿姨。

  巧的是,文阿姨的女儿和李苒同一所大学,不过不同届。

  李苒放下包,换上拖鞋,走到玄关尽头时,往客厅瞥了一眼。

  法式艺术水晶吊灯正亮着白璨的光芒,贺南方一只手撑着额头,静坐在沙发上。

  他的皮肤被灯光映衬的格外白,头发漆黑,不知是不是李苒的错觉,散发着暖意的灯光衬得贺南方的表情格外冷。

  若不是眨着眼,大概像是一具冰雕。

  以前李苒有捂冰雕的习惯,可现在只想躲得远远。

  谁爱捂谁捂去吧。

  她淡淡地扫了贺南方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准备上楼。

  轻手轻脚还没迈上楼梯,客厅便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站住。”

  李苒想装作的没听见的样子,可一想到后果......大半夜的她父亲应该睡了。

  李苒叹了口气,脚下转了弯,走向客厅。

  贺家的客厅极大,中间摆放着一套后现代雕花米兰欧式的真皮沙发,上面铺着洋桑蚕丝手工打结的垫子。

  而贺南方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坐在沙发上,像一个中世纪冷血贵族。

  简单点说,就是不像活人。

  李苒十分不情愿地走过去,距离贺南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她站住。

  男人疏密的眉头动了一下,显然是对李苒的距离十分不满意:“过来。”

  想着李苒阳奉阴违的次数太多,他顿了一下,又说:“坐过来。”

  李苒确实坐过来了,但是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也算诚恳。

  贺南方手扶着前额,微微转身,淡色瞳孔里跳跃的怒火是骗不了人的。

  李苒这副距他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火大。

  两人相顾无言,李苒只想上去睡觉,她现在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哪怕一个空间都不行。

  “有事吗?”她掩着面,轻轻地打了个哈气。

  “出去玩的开心吗?”贺南方问。

  李苒老实点头:“开心。”

  “比跟我在一起开心?”

  李苒觉得他简直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若真的要对比的,那真的是开心几百倍!

  贺南方这人,实在是见不得别人好。李苒现在的心情还算可以,只要不见他,甚至可以更好。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李苒听着,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她就知道,他在楼下摆这么大的阵势等她,准没好事儿。

  “吃完饭,有点迟了。”她其实并不想撒谎,甚至连找的借口都很拙劣。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贺南方换了姿势,他微微抬着下巴,手指垫在额边,看向李苒时,满脸都是心知肚明。

  “跟我玩阳奉阴违,却上赶着去找于鸿霄。”

  熟练的讽刺声:“回来又跟我摆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咬牙切齿:“李苒,你摆谱给谁看?”

  李苒心如止水,对贺南方知道她见于鸿霄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贺南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都能想象得到。

  她闭眼,轻声在心里默数着,再过几秒他会彻底爆发。

  **

  今晚得知李苒跑出去找于鸿霄,贺南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深深背叛了。

  以前,李苒说爱他,身边所有人都说她痴迷着他。时间久了,连贺南方也深信着这点。

  可当一天,他深信的东西,变成谎言,虚伪地袒露在他面前,贺南方坐不住了。

  他变得有点相信,李苒是真的要走,她真的不再喜欢自己。

  贺南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除了开始内心不适应之后。

  更多的不安,恐慌。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

  以及......心脏揪着的疼。

  头顶的水晶灯光线太亮,把偌大的客厅照得如同白昼。人的心思在这敞白的灯光下,往往被无限的放大。

  李苒冰冷的态度,让贺南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视。

  那些潜/伏着的伪装,披盖虚情假意的讨好,在这一刻全部撕破。她那张素净倔强的脸,写着满满的厌恶。

  是的,贺南方清晰地感受到李苒厌恶他。

  像厌恶一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让为唯我独尊的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冒犯。

  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生气那么简单,漂亮的眼睛迷得狭长,投射出危险的信号。

  那双墨色的瞳孔,快要烧起来。

  李苒静静地跟他对峙着。

  此刻的贺南方不亚于是一片高山之火,而李苒安静的像一条静谧的河。

  即使孱弱,娟细,但坚定,勇敢。

  时间静静地流淌,带走的却是不一样的东西。贺南方越是不出声,李苒心底里渐渐打鼓。

  而李苒眼神中慢慢浮现的退怯,让贺南方找到那一丝脆弱。

  她并不怕他生气,贺南方发怒时反而是最冷静的。

  他虽会发怒,但永远不会冲动。

  李苒最害怕便是他眯着漂亮的眼睛,一言不发,盯着她看时——

  常让李苒有种被饥饿已久的猛兽盯上的感觉。因为想不到,他此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在想,是将她关起来,永远出不了门好。还是......夺走她所有在乎的东西,让李苒苦苦哀求的好。

  显然此时,这两种可能都没有出现。

  甚至,连想象中的雷霆之怒也没有到来,贺南方只睁着一双眼,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挑着高深的眉:“怎么,现在连装都懒得跟我装了?”

  李苒撇开眼神:“你知道就好。”

  贺南方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李苒,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挺聪明?”

  她很坦荡:“如果我不聪明,今天下午你怎么三两句一哄,就放我出去了?”

  即使贺南方冷面,也掩饰不住颧角上泛起的恼羞成怒,尤其是在见识到李苒的阳奉阴违后,更加对她下午演戏骗他的事情耿耿于怀。

  看到贺南骄傲的表情逐渐溃裂,她再接再厉:“如果我不聪明,又怎么能骗得过孔樊东,跟于鸿霄见面呢?”

  贺南方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怎么说呢。

  他一不高兴,李苒的心情就很快乐。她想,跟贺南方呆久了,或许她也变得不太正常。

  说完这些话,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贺南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的瞳孔颜色本是极浅,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琥珀色的眼睛里常年蒙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只有很偶尔,那双瞳孔会变得深邃......像被投进一把烈火,变得炽热。

  他薄唇轻启:“告诉你一件事,今晚我和伯父说了我们的婚事。”

  李苒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贺南方,脱口而出:“你疯了?”

  说完这话,就见贺南方抿着嘴唇,眉眼里甚至荡出几分笑意,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毛骨悚然”。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黑色的真丝睡衣松散地裹在他健壮的身躯之上,像是撒旦的黑袍。

  “我想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嗯......”

  “起码,比我听到你又去见于鸿霄要高兴。”

  这句话显然吃醋的意思要高于生气,甚至还有几分......怨气。

  **

  李苒站在炽烈的灯光下,头顶被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笼罩着,眩晕的厉害。她冷漠地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他,所以贺南方就能对她这样为所欲为。

  以前她深爱着他,甚至卑微到一种单方面付出不求回报的地步。她曾经也单纯地想跟他好好在一起。

  哪怕这些“好好的”都是表象,都是李苒苦心经营的结果,但她也沉醉其中,自欺自人。

  可人的心呀,总是贪婪又脆弱。

  这么些年,贺南方给不了她“贺太太”以外的东西。给不了她陪伴,给不了她丈夫的宠爱,甚至给不了她温馨美满的家庭。

  当李苒的心渐渐冷了,爱意消磨掉后,昔日的那些誓言变成谎话,情话也变成了妄言。

  在经过过这么多后,当她看清贺南方对她只有控制欲,而非爱情后。

  李苒变得尤为坚决。

  她吐出的每一字句,都是绝不回头的态度:“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跟你结婚。”

  说罢,像是为让贺南方死心,她又咬牙添了一句:“今天不会答应跟你结婚,这辈子也不会。”

  她用最残忍的话,戳破他的高傲,他的自以为是。

  贺南方周身的气压瞬间暴增,是那样的的愤怒。

  他看向李苒,连眼睛都是通红的,忍了许久,他才恶狠狠地宣布:“这不是你决定的,你只能嫁给我。”

  李苒睁大眼睛看着贺南方,充满匪夷所思。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贺南方,我说过我不想跟你结婚。”

  李苒的一系列举动,不仅没有让贺南方试着去理解她,反而激起他霸道的本能。

  他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阻止......阻止李苒离开——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如果可以选择,李苒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看到她如此生气,如此气急败坏,贺南方却像一个旗开得胜的国王,他翘起的嘴角轻扬。

  慢慢地靠近,走向情绪渐已失控的李苒。

  “不想和我结婚,你想跟谁结婚?”

  “于鸿霄?”

  说完这句话,下巴被人猝不及防地抬起,贺南方狠狠地吻了过来。薄薄的嘴唇被倾尽的碾压,李苒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

  她的唇瓣几乎被咬破,透着嫣红的血色,在灯光下尤其的耀眼夺目。

  掐着下巴的大手强行将她的脸颊抬起。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贺南方被她咬了一下。

  冷冷的声音,由上至下:“李苒,从你住进贺家的第一天起,就不再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你睡在我床上八年,不嫁给我,问问全N市谁敢娶你。”

  李苒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可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会出国去,我会走的远远的,去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我的地方。”

  “贺南方,你不可能只手遮天。”李苒恨恨地说着这些。

  贺南方低头逼近,嘴角泛着残忍的笑意,悠悠地问:“那你父亲呢?”

  “啪”一声亮响,眼前的咄咄逼人的男人偏过头去,李苒的手也垂落下来,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空气像是被放进了冰柜,每一口呼吸都让冒着寒气。

  贺南方将脸慢慢地转过来。他的皮肤很白,几乎没有瑕疵,映衬得他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尤其明显。

  她气的声音声音发抖,身体也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像是暴风雨后的残叶,微弱,却还抵抗到最后。

  她语序混乱:“你敢......你永远都不许.......”

  贺南方盯着她没说话,他大手抬了抬。李苒以为他要打她,紧紧闭上双眼,下意识地躲开。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那一秒,她怕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

  男人抬起的手掌轻轻落下,放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李苒像是惊弓之鸟,紧绷着身子。

  下一秒,李苒被他带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贺南方的声音忍耐又饱含怒意:“敢打我这巴掌。”

  “你总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她跟贺南方不一样,他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李苒眷恋的人太多,任何一个都是她的要害和死穴。

  只要贺南方愿意,他就能用极小的代价,做出让李苒后悔打这巴掌的事情。

  “你明明没有别的选择,却还要激怒我,去干那些不计后果的事情,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勇敢?”

  李苒咬着打颤的牙齿,一句话说不出来。

  贺南方像是“抚慰”一样,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的背上,声音逐渐变了调。

  一句句地刻在李苒的血液里。

  “不论你爱不爱我,你都要嫁给我,这句话早在你八年前住进贺家时就该明白。可你偏偏装作不明白,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贺南方的胸膛,心脏快而猛烈地跳动着。李苒被迫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胸口的震动,耳边传来贺南方的声音。

  他将她抱在怀里,充满叹息:“从始至终,都是我选择你,而不是你选择我。”

  李苒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低头定定地看着李苒,眼里的深情是骗不了人的,他手轻轻地握住她的后脖颈。

  “这句话是想告诉你,你摆脱不了成为贺南方妻子的宿命。”

  李苒被这句话震得面无血色,不亚于被判了死刑。

  她不明白,既然都不喜欢了,为什么贺南方就不能放手。

  心底里的抗争,被贺南方的强势霸道碾压在泥地里,一切反抗在他面前徒劳又可笑。

  她红着眼,不甘地问道:“你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绑着我。”

  贺南方沉默着不说话,他对李苒是爱吗?或许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李苒以前爱着他时,他没有多大的想法。

  他很小时候开始,就知道李苒的存在,知道在很远的地方,自己有一个未婚妻。但这些只存在贺老爷子的只言片语里,贺南方对李苒没有多大想法。

  直到李苒高中毕业回国,贺老爷子带他去了李家,回来后问他对李苒的看法。

  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问爷爷。

  ——没有李苒,是不是还有会张苒,赵苒,王苒。

  老爷子点点头,于是贺南方清楚地记得自己说。

  ——那就李苒吧。

  反正,这么多女孩,他只看李苒顺眼。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是这样过来的,贺南方不讨厌她,李苒深爱他,两人相处的很和睦,起码在贺南方眼里是很和睦的。琇書網

  他心里也只有这一个李苒,没想过这漫长的生命里还会有其他人。

  他的内心一直强大又无比坚定地相信,任何人都会走,但李苒不会。任何人都会背叛,但李苒不会。

  直到有一天,李苒说不爱他了。

  他强大坚硬如冰一样的内心,出现裂痕。他像一个弄坏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极力地想要让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想让李苒变回过去,回到以前爱他时的模样。

  然而,他却不懂得珍惜呵护这段脆弱的感情,只知道用最强硬的手段去“修复”他们的关系,后果却是将李苒推得越来越远。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以至于贺南方认为,不让李苒离开就是爱情应有的样子。

  贺南方的沉默,李苒看在眼里,她的逼问在他这里得不到任何解答。

  他要如何跟她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困住她。因为爱?他自己尚未理解这样东西——起码现在的他,是不懂的。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大概是从贺南方第一次见到李苒时就知道,这无趣而又漫长的一生中——他是非她不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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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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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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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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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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