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出手干扰步射神事?”负责诵读祓词的红衣术师昂首沉声发问,负在身后的手则不动神色地朝一旁比出一个增援手势。
刚刚那只火焰箭矢爆发出的咒力,根本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可以对付的。
两面宿傩对红衣术师的问话置若罔闻,猩红的眸子狭起,只顾撷住眼前的月色,“回答我,好看吗?”
天上自由:“……”
很明显,这位大爷的蛇精病又犯了,而且这一次似乎还有加重的嫌疑。
天上自由此刻也顾不上别扭了,直接伸手抓上了男人宽大的素白衣袖,快速说道:“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求求了,她不想再被人追杀了。
即使有村雨在,天上自由也不想再经历一回霞浦湖畔的血色画面了。
两面宿傩没说话,只是垂眼定定地看着她,英俊的轮廓在摇曳的笼火中,显得邪妄无比。
天上自由被他看地发怵,捏在银鼠衣袍上的葱白指尖忍不住缓缓下滑,大有要放手的趋势。
男人见状,血眸逐渐沉下深渊,嗜血的戾气避开神木,强悍地席卷过整个绯红神社,瞬间熄灭的半数明亮的笼火,将神明之地化为幽冥。
在场所有的术师也抵不住这股霸道的咒压,纷纷不由自主地伏跪在地,从来都是高扬的头颅,如今恨不得与地面齐平。
“擅自抬头者,死。”
没人会怀疑这股蛮横咒力里的威慑与狂妄。
天上自由沉浸在烦恼中,没注意到场下的异状,她还在思索快速哄好一个蛇精病的方法。
想了半晌,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纤细的手指彻底从衣袍角上放开,天上自由眨了眨猫眼,学着从前朋友提过一嘴的斩男杀器,清了清声音,双手向前一伸,闭眼豁出去似得高声要求道:“抱!”
太羞耻了,要是不成功,她就当场从这里跳下去,自我超度。
少女清凌凌的声音在变得幽暗沉寂的神社中格外吸耳,两面宿傩扫过少女紧闭的眼和朝他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番邀请,将人揽入怀中,像是扼住猎物的黑蟒,再也无法逃离。
“喜欢看射箭,嗯?”
天上自由老实地窝在男人宽大的怀中,以为两面宿傩会直接离开这里,没想到这厮不走寻常路,反而带着她立在了正殿广场中央,垂眸问道。
“...喜欢吧?”
天上自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回答地有些犹豫。
“立上箭靶。”两面宿傩慢条斯理地命令道。
?
天上自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谁立?她吗?
下一瞬,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只见地上伏跪的术师,仿佛得到了指令般,迅速将之前化为灰烬的箭靶位置,换上了一排全新的箭靶,红衣术师面色难堪地将弓与箭矢捧在手中,献了上来。
御三家增援的术师早已候在了下鸭神社周围,但家主大人却下令,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能轻易与之交锋。
步射神事本就是破邪除魔之仪,如今居然让两面宿傩这种邪物行仪,简直是本末倒置,奇耻大辱!
天上自由瞅着红衣术师眼底的厌恶恐惧,又抬头看了下两面宿傩宛如血池的异眼,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伸手替他接过弓矢。
毕竟,没人会喜欢这种看怪物的异样眼神。
她正这样想着,眼前突然出现殷红的血色。
红衣术师从手腕处起,被尽根削断,鲜血喷涌而出。
而少女身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透明的咒力屏正行使护卫的责任,将四溅的血液一滴不漏的遮挡下,没有染污月色分毫。
天上自由怔怔地看着血液从透明的屏障表面缓缓滑下,留下一路血红的痕迹,很像是此刻天空正下着一场赤色暴雨。
“啊啊啊啊啊!!”
红衣术师迟钝地发出骇人哀嚎,倒在地上不住翻滚,手腕顺势留下的殷红血液,将他身上的红色狩衣染得更加艳丽。
“唰-”
没有预兆的,男人残破的前臂又被咒刃整起地削去其肩的半截,留下一地整齐的五段碎肉。
“安静点,一个字,一段肉。”两面宿傩恶劣地说道。
天上自由见状,本来伸出了小半,试图接下弓矢的手飞快收了回来,整个人乖巧地窝在男人怀中,安静如鸡。
她对于这位自作孽的术师没什么好感,反正也没死,她可不想为这人惹两面四眼这个暴君不爽。
万一这厮想起刚才的事,连她一起切怎么搞!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救人也得看时机和对象。
痛苦嘶哑的哀嚎在两面宿傩话音落下后,陡然消失,红衣术师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失去的手臂,勉强忍痛退出了射场。
两面宿傩…今日的屈辱,他日一定十倍奉还。
“会用弓?”
待人离去后,滚烫的手指掐上她的下颌,两面宿傩低声问道。
“不会。”
天上自由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用过弓。”
以前学园倒是有设置弓道部,但她却从未去过。基本上只要有空闲时间,她就在练习刀工或者研究开发比较新颖的口味,偶尔还会回神道宅邸,去例行神道家表面养女的义务。
虽然她在学院中惯用的名字是天上自由,但实际上正式登记在册的名字,是神道自由。不过,介于姑妈们并不喜欢她在非必要场合使用神道家的名义,所以这个名字使用的频率不太高。而且,比起神道自由,她还是更喜欢天上自由一点。
天上天下,自在自由。
“你在想什么?”握在她腰间的手掌甫一收紧,拉回了天上自由跑远的思维,抬眼看去,面具后两面宿傩猩红的眸子微眯,眼神锐利的仿佛能将她的想法看穿。
“没什么...”天上自由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看着不远处整齐的箭靶道,“为什么突然问我会不会用弓?”
难不成这人想看她来一段射箭表演?
别了吧...先不说她不使用咒力的情况下,她能不能了拉开大弓,作为非常标准的实用性武器,它的射杀力度可是超级强悍的,万一待会不小心射偏了,祸及无辜怎么办?
“看着我。”两面宿傩似乎并不想转移话题,掐着下巴强硬地将她转过来,继续问道,“你在想什么?”
天上自由:“......”
这人好烦啊!
瞅着两面宿傩越发不悦的表情,天上自由没辙了,只好无奈道:“想家。”
“为什么想?”两面宿傩问。
天上自由嘴角一抽,有些无语,“想家还需要里由吗?”
“你想离开?”
她说完,两面宿傩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难以琢磨,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越发用力,箍得她有些发疼,“你还记得你的诺言吧?”
“嘶...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开了...”天上自由黑着脸拍了拍圈在自己腰上的铁臂,“我记得,你轻点,待会要留印子了!”琇書網
这厮对自己人,下手能不能有些轻重?
“再说一次。”男人低语。
“......”
天上自由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就给他重复了三遍,“TimetoSayGoodbye,TimetoSayGoodbye,TimetoSayGoodbye!”
“怎么样,爽了没?”
爽了就给她放松一点腰上的手啊!
两面宿傩没搭话,狭眸沉沉地看着她,天上自由见他没有松手的自觉,只好低头自己去掰腰间的手掌。
“TimetoSayGoodbye”
片刻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响起,这句英文的发音,被两面宿傩学得很标准。
天上自由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敛眸夸赞道:“你很有语言天赋嘛。”
奇怪,为什么她好像觉得有点心虚愧疚?
天上自由抿了抿唇,浅灰的猫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大概是被她夸得心情不错,两面宿傩用咒力卷起落在一旁的大弓和箭矢,朝着少女挑眉,一副准备亲自指导教学的模样,“握住。”
天上自由瞅着他,学着他握弓的样子,左手握上了弓身,右手抽出一支箭矢,然后一脸懵逼。
这弓,好沉。
“足踏。”
两面宿傩将手覆上她持弓之处,微微一握,随即将她的膝窝往前一推,做出了一个在射位上双脚踏开的动作。
“胴造。”
空闲的炽热手掌固定在少女纤细的腰腹间,稳住半身。
“弓构。”
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持着箭矢的右手,搭在了弓弦之上。
“打起。”
箭在弦上,两面宿傩抬起少女的双手,引导她分别把搭好位置的弓与箭高举过头,原本就亲昵的两抹身影,因为这个动作,几乎变得浑然一体。
“引分。”
承接上一个动作,天上自由一手托弓一手拉弦,在男人低磁的耳语中,把弓箭拉到了自己的水平视线之上。
“砰、砰、砰”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天上自由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
“会。”
两面宿傩俯身在她脸侧,浑身散发出一股顶级猎食者的气势,慢条斯理地帮她调整着瞄准的方向。
“想射哪个?”男人问道。
“最左边的吧...”
天上自由特意挑了个最偏僻的箭靶。
“挑得不错。”
两面宿傩低笑了一声,直接控着她的右手,松开了持箭的指尖。
“咻-”
箭矢穿破寂静的空气,带起尖锐的气鸣声,一路霹雳带电,分毫不差地穿过箭靶的红心,深深陷入背后的赤红木柱之中。
这厮的弓道,好厉害...
天上自由忍不住睁大了猫眼,指尖张开,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对比着自己和两面宿傩手掌的差异。
“真厉害!”
少女瞅了半天,最后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笑弯了眉眼,“我也能学会吗?”
“只要你想。”
蜜色的手指与葱白交握,两面宿傩勾唇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小剧场:
关于语言天赋和射箭:
自由:心虚....为什么有种渣男的既视感,一定是错觉吧?为什么这个人射箭该死的帅气??也是错觉吧?
大爷:又夸我了,没办法,既然她喜欢看射箭,不如看本大爷的!
现场术师:夭寿啦,诅咒之王带着他的老婆来我们场子秀恩爱了!!tui!tui!tui!
里梅:今天,我又没能出场,寂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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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涉及弓道动作,参考式弓道“射法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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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还是想改一个巨响亮的文名啊,可以展现出我的美食核心,我怎么就想不出来,我这是美食文,我坚信!求众筹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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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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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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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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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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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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