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天上自由暂且忽略了男人放在她腰间分外灼·热的手掌,有些迟疑地反问。
这厮会这么好心?
太可疑了。
两面宿傩闻言,随意“嗯”了一声,掌心陷入少女腰间如新月般漂亮的凹陷之中,血眸微狭。
太软,也太过小巧了。
稚嫩纤弱的像是在暮晚安静绽放的夕颜花,轻易就能被他摘下。
暗红的舌·尖顶过下颚,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靠近少女白皙的耳垂,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喑哑,“说说看。”
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袭来,伴随萦绕在耳的低语,让天上自由有一瞬间的失神。
似乎…太危险了。
潜意识里敲响的警示,让少女猛地伸出手抵住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上,勉强拉开了一段让她可以安心的距离。
垂下眼,避开眼前散发着强势入侵气息的两面宿傩,天上自由努力平复下了过快的心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我觉得,学习一门高级技术,内在动机才是最关键的,外部压力只会适得其反。”
换句话说,除非出于自愿,不然她是不可能会去和他学什么奇怪领域的!
“压力?”两面宿傩有些散漫的眼神在听完她的话后,瞬间眯成危险的幅度,左手直接掐上了少女的下颌,声音低沉又邪气,“你觉得这是压力?”
“……”
不是,她说的是压力又不是胁迫,这厮态度怎么这么激烈?
天上自由有些茫然地看着两面宿傩,在眼前的血海即将沉入深邃昏暗的深渊之际,她反应过来了,赶紧打了个补丁,“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领域和术式是非常顶尖的…”
少女顿了顿,随即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但是,这种学习领域的方式真的太奇怪了,这种事起码是要在相互有感情的情况下,才能发生吧。”
关于某方面,她在现世也算是阅尽千帆。灵肉合一,精神交互之类的题材…也不是没见过,她大概都能脑补出来,这个所谓的领域学习机制,是怎么个R/18法。
但理论归理论,要让她实际操作什么的…
她承认,她怂了。
而且,这可是款面向广大青少年的全龄向游戏啊,辣鸡AR公司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等她出去之日,就是这傻逼公司倒闭之时。
“感情?”
两面宿傩闻言,俯身贴近被禁锢的少女,灼人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在两人之间暧昧交换,“你是在,向我祈求宠爱?”
天上自由:“……”
她说的哪句话,是在求·爱?
这厮的阅读理解,是山上的猴子教的吗?
天上自由无语了好一阵,抵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挣扎地更激烈了,虽然没什么卵用,但好歹也能多少表达出她的否决之意。
“别乱动。”
男人松开了钳在她下颌的手,宽大有力的掌心转而覆上了少女湿润的后脑处,不轻不缓地压了压,“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xiumb.com
?
天上自由停住了挣扎,昂首不明所以地看向两面宿傩。
此刻,少女清透的灰眸中,除了专注地映满男人的身影外,再无其他。
这样不经意的坦诚,明显取悦到了两面宿傩。
只见两面宿傩有些粗粝的指腹忽然轻佻地抚过少女卷翘的睫毛,看起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占有欲,仿佛是将喜爱的月色攥进了指间。
原本还眼巴巴等着男人后半句话的天上自由被这番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想要闭眼,躲避离眼瞳过近的指尖,却被两面宿傩低声阻止,“睁着。”
天上自由不敢动了,只能紧张地睁大眼,一边努力和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抗衡,一边害怕两面宿傩突然发神经戳瞎她的狗眼。
她记得,他一直对她的眼睛很不喜欢。
时间,在男人指尖的热意与少女微乱的呼吸中,变得无比漫长起来。
这人...到底要干嘛?
天上自由咽了咽口水,在男人的指腹即将触上少女干净湿润的眼球表面时,忍不住哑着声音阻止道:“会痛的。”
修长的指尖陡然顿住,似乎是在思考少女的话。
片刻后,男人收回了手。
呼,还好,逃过一劫。
天上自由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没太在意这厮突然而来的发病,准备继续问他口中所谓的“给机会”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种突然而来的惊吓,她真的满适应的了。
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男人灼热的手掌忽然托上了她的下颌处,不同于以往的随意捏住,男人修长的手指此刻完全舒张,轻易将她完全固定,甫一上抬。
眼前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黑暗。
不同于指腹的粗粝,即使是暴戾残忍的诅咒之王,他的舌·尖也是柔软的。
湿润温热的舌轻轻舔·舐过浅灰眼球表面的黏膜,灵巧地在球状弧面上一扫过,随即撤离。
这一瞬,很短,却又很长。
眼球被舔·舐的感觉很奇怪,很灼人,却没什么疼痛感,但又比疼痛更让她害怕。
入侵的热度从眼瞳一路迅速扩散至全身,好像整个人都在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防守,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内里的柔软暴露在外。
陌生又危险。
“味道…”
过了不知多久,在天上自由脑子一片空白,暂停了所有的情绪反应时,两面宿傩朝后一扬,慵懒地靠在木桶边缘,勾唇看着双目呆滞的少女,语气依旧有些散漫,“是苦的。”
苦的?
原来眼球外黏膜的味道,是苦的吗……?
天上有些怔怔地想着,依旧还有些反应不及。
恰好这时,眼上一颗透明的水滴终于穿透了少女纤长的睫毛,慢慢滑入微微失焦的灰色湖泊中,带走男人在其间留下的热度,让少女猛地回过了神。
“她被两面四眼舔了眼睛”
下一秒,这个认知仿佛扩大成偌大无比的红色带感叹号的大字,在天上自由脑海中疯狂盘旋。
日了狗了!
重新启机的天上自由光速贴在了与两面宿傩相反的浴盆壁上,抬眼恶狠狠地盯着一脸闲适的男人,语气激愤,“你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单衣湿水后太过贴身,她二话不说,早就跳盆闪人了。
“不是你说的会痛?”
两面宿傩挑眉,笑容带着几分恶劣,“这一次,我可是有好好尊重你的意见。”
“感激我吧。”
天上自由:“……”
少女的脸色在缭绕的水汽中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毫无战斗力地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舔我眼睛!”
也不知道这厮的口水干净不干净,万一给整发炎了,反转术式能治吗?
少女的问题落下,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见状,天上自由怒了,眯起一双被涿洗后更加漂亮的猫眼,以便清楚地看清水雾中两面宿傩的表情。
雾气后,两面宿傩唇畔的笑意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歪头撑靠在盆壁边缘,狭眸打量着怒气冲冲的少女,不发一语。
天上自由现在判断两面四眼的发病节点卡得尤其准,原本还想再叨叨几句的她,意识到对方有些不对劲的反应后,准备说出口的话陡然一转,无比生硬地接回了先前的话题,“那个,之前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
“……”
这个人,他为什么会这么难搞??
天上自由不乐意了,干脆也选择闭麦,兀自沉下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背对着两面宿傩,看着木桶上的木纹发呆。
御荫祭,现在应该都很热闹了吧…她还有机会去看看吗?
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最后赶过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看头了。
想到这里,少女轻叹了口气,猫眼里尽是失落。
明明期待了很久的…呜呜。
“转过来。”
天上自由刚忧郁了没多久,两面宿傩说话了。
背对着他的瘦削背脊顿了顿,纤细的肩骨随即微微紧缩,天上自由直起腰慢吞吞地调了个方向,神色恹恹地斜靠在盆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面宿傩。
她倒是要听听,这厮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依照你所言,”
两面宿傩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了感情,就愿意学领域?”
天上自由愣了下,仔细琢磨了下男人这句话,迟疑地点了点头,强调道:“是相互之间的感情。”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毫不避讳眸中的晦暗,挑唇道:“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这是什么意思?”天上自由蹙眉反问,两面四眼这货不当谜语人会死吗?
让她有话就说,结果自己倒是说个话绕得跟迷宫似的,呸,双标狗!
“很简单。”
两面宿傩说着,朝她贴近过来,在天上自由紧惕护胸的动作中,直接握上她的左手手腕,反转过来,露出了内侧的钩月咒印。
“唰——”
殷红的鲜血从两人手腕处流出,两面宿傩直接将两人手腕处的伤口重叠,不同来源却又一样温热的血液,在刹那间交换融合。
“哼!”
少女闷哼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却根本无能为力。
异样的灼·热瞬间在两人亲昵贴合处燃起,天上自由感觉不属于自己的滚烫血液霸道地闯入了伤口中,逆着血脉,与她相融。
艾滋、疟疾、乙型、丁型、丙型病毒性肝炎……
天上自由在这瞬间把自己知道的血液可传染的疾病都想了个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知道,随意和没有健康报告的人进行血液交换,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少女瞬间泪目。
两面宿傩没理会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的天上自由,直到仪式完成,才将两人腕上的伤口愈合,淡声道:“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死刑宣判好了吗?
还没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少女下意识开口问道:“什么?”
“看看你的咒印。”
两面宿傩颔首示意。
天上自由莫名地抬起手腕,依旧是锐利如弓的黑色钩月,没有丝毫变化。
“……”
这人到底在搞啥?
天上自由默默将手腕翻转,把毫无变化的咒纹展示给了男人,言简意赅,“喏,无事发生。”
“那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面宿傩扫过眼前白皙纤细手腕上隐隐发出暗红的咒印,慢条斯理道:“看清楚,这是你要的,“感情”的衡量天秤。”
天上自由:“……”
她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眼睛:
记得吗,前文开篇的时候,大爷是非常厌恶自由的眼睛的,现在用他最喜爱的方式来接触他原本讨厌的地方,这就是我想表达的那种意思!算是一种情感变化的暗线吧?
至于情感衡量的天秤,这就是大爷的攻心骚操作的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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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舔眼睛,除了是种毫无保留的奉献与占有意思的奇怪XP外,其实还有很多蛮有意思说法来着(?)。
比如人工消毒: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节选自----(胡适《我的母亲》)
咳咳,走远了...这里大爷,就只是不受控制的情感表达罢了!他没有把自由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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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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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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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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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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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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