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金色天光跨越山巅神社的主殿障子,安静地在昏暗的室内投下稀疏光影,勾勒出内里暧昧的轮廓。
殿内深红地板之上,宽大的黑檀色单衣随意铺垫在下,少女同样乌色的长发四处散落着,极致的黑与红衬得她身上的纯白单衣更加无暇。
往下,少女纤细的腰身上是一双线条流畅的蜜色手臂,凌厉的黑色咒纹从腕间蔓延而上,依次跨过厚实的肩头,健硕的胸膛,消失在下腹的乌袴之内。
少女纤薄的身子被男人拥着,紧紧贴在了赤/裸的上身处,乖巧蜷缩的模样,宛如蛮荒凶兽爪下纯白的羔羊。
好沉……快喘不过气了……
原本安静贴伏在眼下的羽睫颤了颤,像是受惊的蝴蝶振翅高飞,天上自由蹙着眉睁开了眼。
一晚上她都睡得不太好,因为一个诡谲的梦境。
梦中,她化身为蛮荒战场上的弱小猎物,被一头纯黑的凶兽盯上,肆意戏弄,最后被它压于掌间,吞食血肉而亡。
过于真实的窒息感,让她陡然醒来。
下一刻,入眼的是近在咫尺,散发着热意的赤/裸胸膛。
什么情况?
天上自由浑身一僵,原本还有些睡意惺忪的猫眼在这一刻彻底清醒了。
为什么她会在两面四眼的怀里?
少女不敢置信地抽了口气,立马检查起了自己的状况。
白色的单衣皱成一团,前襟微敞,隐约能看到凹陷的锁骨与胸前的一点微白,但除此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异样感。
还好,看来她只是单纯的成了两面四眼的人形抱枕而已。
天上自由放下心来,趁着两面宿傩没醒,少女眯起眼,拿出了一副富婆去牛郎店挑人的气势,正大光明地打量起了闭目沉睡的男人。
樱色的头发并不是樱花般的浅粉,而是一种暗调的灰粉,像是夜色下的晚樱,没有一丝柔和,只有肆意的张扬。
本来就狂气的五官锐利如刃,再加上蛮横的黑色咒纹后,简直就是狂上加狂。
再下来,线条流畅紧致、爆发力十足的腰部,看起来很是符合她的世界里,公X腰的说法。
咳咳,跑远了!
伪·天上自由·富婆有些心虚地移开眼,即使她对两面四眼很是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货的男色,怎么看都是可以在六本木扛起一片天的存在。
啧。
打量完两面宿傩,天上自由低头瞅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用力推了推,想要起身。
但拉扯了许久,手臂依旧纹丝不动地放在她腰间,没有任何卵用。
“……”
算了。
少女干脆放弃了挣扎,侧眸越过男人宽阔的胸膛,看向了不远处红木与玄衣交界线上的斑驳光斑。
“我应允了。”
正准备发呆打发时间,耳边突然回响起男人昨夜的低沉话语,天上自由忍不住眨了眨眼,猫眼里尽是狡黠。
她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或许不久后,她就能完成主线登出游戏,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了。
毕竟,连任务对象都已经同意了她的告别,不是吗?
想到这里,天上自由整个人精神一振,再次拉扯起了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她现在心情很是激动,所以准备去神社外跑上两圈,平复下心情。
“别动。”
就在她开始尝试着一根根掰开男人的手指时,两面宿傩睁开了眼,低沉慵懒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
天上自由闻言,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不是吧,她竟然觉得这厮的声音还挺性感诱人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
天上自由觉得自己必须要快点退出这个辣鸡游戏才行,不然以后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怎么办…
健全的身心对于她来说,也是很珍惜的东西。
两面宿傩垂眸看着怀中试图脱身的少女,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手掌移向了少女单薄纤瘦的背部,微微使劲,将她重新按进了怀里,大有让她继续当抱枕的意思。
“……”
天上自由不乐意了,努力挣扎了两下却没什么作用,只能不满地伸手抵住男人勉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宿傩大人,我睡醒了。”
所以,能不能放开她,她不想给人当人形抱枕。
两面宿傩顺势握上少女纤细的脖颈,用有些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磨蹭道:“还早,再睡会儿。”
天上自由此刻毫无睡意,果断拒绝道:“我睡醒了,我想去外面。”
外面阳光那么灿烂,不比待在这个冷冰冰的神社里好多了?
还有,这人身上太硌了,被这样抱着,她根本就睡不好。
“你在拒绝我?”
男人抚着她后颈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声音变得低沉不悦,“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了?”
“……”
得,又发病了。
天上自由现在对于男人不定时发作的狗脾气来得非常适应,瞬间软下态度,敷衍地弯起眉眼,“宿傩大人,我错了。”
这话说的当然是毫无悔意。
两面宿傩不答,她也只能安静如鸡地任他抱着,殿内倏然陷入沉寂。
这厮不会就这样搂着她在这里躺上一天吧…
刚这样想着,两面宿傩说话了,“抬头。”
天上自由闻言,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男人。
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男人猩红的血瞳里泛着无机质的冷意,眼底的烦躁宛如血海浮尸,仅一眼就足以令人生畏。
天上自由见状,笑容一滞。
遭了,她好像忘了,两面四眼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来着…
要死了,天上自由生无可恋地想。
两面宿傩冷漠地看着少女脸上柔软又虚假的笑意,在她渐渐发怵的表情中,直接将人放开,薄唇一挑,“滚吧。”
淡漠的语气下,是难以察觉的暗涌。
天上自由闻言,下意识半坐起身,看向了障子外耀眼的日光处,准备立马消失在这间昏暗的主殿中。
但转身之际,不经意间闯入她余光中的两面宿傩,却让她皱眉犹豫起来。
只见男人晦暗不明的血眸中,翻涌着她看不透的暗色,半隐入黑暗的身影与她身前的浅金日光分划出了绝对的界限。
一光一影,一明一暗。
少女顿住了动作,有些纠结地扫了眼脚边方寸外,日光投射下的跳跃光影。随即无奈地眨了眨眼,干脆利落地转身背过日光,选择隐入同样的黑暗之中。
她想,还是先哄好自家老板再说吧……
如瀑的乌发随着少女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慢慢抚过背脊,散落在周身,蔓延进纯白的前襟之中,遮住了胸口朦胧的雪色,宛如乌云蔽月。
两面宿傩见状,眼底的渴意褪去了阴鸷。
天上自由挺直了背脊,暗自在心底给自己鼓了把劲,看着男人斟酌道:“宿傩大人,是因为我打扰到您睡觉,所以生气了吗?”
虽然这个理由很拉胯身为BOSS的逼格,但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了。
两面宿傩闻言,随意曲起长腿,撑着下颌,发出了嘲讽的嗤笑声。
看来不是这个原因。
天上自由更迷惑了,“那您为什么生气?”
她都已经到了兼职人形抱枕的地步了,这厮还在不满意什么?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做白工啊!
两面宿傩扫过少女猫眼中的认真,干脆伸手拎住她的单衣前襟,将人带到身前,凌厉英俊的脸在明暗分界处邪肆如鬼神,“不要在我面前伪装,尤其是刚刚那种恶心的笑脸。”
天上自由:“……”
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笑的吗?
这男人究竟是有什么毛病啊?
天上自由满脸黑线地瞅着他,“大人,您意思是,如果我不开心了,可以直接发脾气?”
两面宿傩盯着她看了会儿,松开手语气散漫道:“可以。”
天上自由惊了,世界上还能有这种好事,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确定?”她忍不住再次询问,“在你面前也可以?”
其实她最想说的是,发脾气对象是你,成不成?
两面宿傩睨着她,伸手蹭过少女浅白唇瓣上已经半愈的伤口,漫不经心道:“除了我以外,你有资格对任何人肆意妄为。”
天上自由闻言,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她最想肆意妄为的对象,就只有一个两面四眼而已。
男人轻蹭着少女唇瓣的指尖逐渐变为不缓不急的揉/捻,天上自由瞅着他,心中突然警铃大作,赶忙伸手直接交握上去,阻止了他的动作,“大人,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xiumb.com
她是真的很想念里梅小天使了。
两面宿傩垂眸,任由她将葱白瘦弱的手指交/缠上他宽大不少的手掌中,淡声道:“等里梅过来,我们去茨城。”
“茨城?”
天上自由歪头,“去那里做什么?”
两面宿傩兀地收紧掌心,将少女白皙柔软的手指包裹得严丝合缝,仿佛终于将最无暇的月色攥入手心,低声笑道:“觊觎了我的东西,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
不论是御三家,还是咒术界。
男人话音刚落,神社外瞬间漫天鸦雀惊起,响起一阵振翅锐鸣之声。
天上自由瞅着两面宿傩眼底危险的猩红,忍不住为惹到这位大爷的人提前哀悼。
不过…
少女眼底闪过疑惑。
这人究竟被抢了什么,这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感情的转变,大爷最初对于自由的假笑,示弱,说谎是不屑一顾的,就像你家电饭煲,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做饭一级棒,并不影响你的使用,所以你完全不在意它。
到现在,他开始注意到自由对他地坦诚与否,不喜欢对方敷衍的笑,不喜欢对方的假意求全,这已经不是对待电饭煲工具人了!
想写大爷的一丝丝情感转变,太难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表达出来没有,我是FW,呜呜
——
搞笑小剧场(?):
关于生气:
自由:假笑jpg
大爷:(生气)
自由:为什么生气?
大爷:(居然不懂我为什么生气?生气)
自由:被抢了什么东西(试图补救)
大爷:(气死)
里梅:……不要谈恋爱,人会ooc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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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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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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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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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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