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个黑影从王麻子家的后院翻了进来。

  这个身影没多逗留,先是去了侧边王麻子父母的房间,很快他就悄无声息的从这边的房子里出来了。

  他无声的进去,无声的出来,除了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以外,和刚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这个身影,蹑手蹑脚的打开王麻子和他媳妇的房门,他轻轻的带上门,屋外的冷空气顺着门缝溜进了房间。m.xiumb.com

  睡梦中的王麻子被冷的打了个寒颤,他吧唧了一下嘴巴,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那个身影只是短暂的被王麻子的反应惊到了一下,他的停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手起刀落,手里的匕首稳稳的扎进了他的后心,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他杀完王麻子后好像再没有动手的意思,他直奔目的地,从侧面柜子后边的暗柜里拿出了一个包裹。

  他好像没有看见一边床上,惊恐瞪大眼睛,紧紧捂着嘴巴的女人。

  田荣早在这个身影摸黑进到房间的时候,她就醒了,这几天疲于孩子和家里的环境,她总是睡不安稳,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所以,在门被轻轻带动的瞬间她就清醒了。

  温热的湿湿的感觉布满了脸颊,鼻尖清楚的嗅到甜甜的腥味,身边慢慢失去体温的身躯无一不在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发现她,但她一动都不敢动。

  她不敢动,也不敢闭眼,她现在就怕那个小孩子突然醒来。

  小孩懂什么呢,吃了睡睡了吃,不是哭闹就是吃睡,以往她最喜欢这个孩子醒着,因为他醒着她就能少听些腌臜话,但这一刻她特别想这个孩子能一直睡下去。

  但天不遂人愿,这个身影刚走到门口,孩子哭了起来。

  他一哭,他停下了脚步。

  田荣不敢轻举妄动,可她不懂这人就能不知道她醒了吗?

  她脸色灰败的闭上了眼睛,希望她也能被一招毙命,最好没有痛苦很快就失去知觉。

  在她闭眼等死的时候,这道身影动了起来,但他没有往里走,而是打开了门。

  就当她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沙哑的声音,“你什么都不知道,并且你疯了…”

  田荣愣了一下,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整个院落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声息,等田荣回过神的时候,孩子已哭到力竭,她轻轻抚摸着一脸泪痕的孩子,然后她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孩子的脖颈。

  突然她丧气的放下双手…她做不到。

  这一夜,她没有闭眼,她就那样睁着眼睛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就在她眼睛酸痛,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叫声,她疯癫的大笑了起来。

  她胡乱在脸上摸了两把,脸上喷射状的血迹,有干掉的,有被胡乱抹开的…一张其状可怖的脸上映衬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安然一觉睡醒,就被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惊到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她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知青点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不受控制的歪了歪头…

  “噗嗤…”

  蔺兴看着呆呆地和往日不太一样的安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安然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蔺兴身后跟着小胖走了进来。

  “嗯?你们怎么来了?”

  刚一看到他们,安然心里大概就有数了,看来是出事了…

  安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和那扇从来没有被打开的门。

  蔺兴也是带着任务来了,所以他的笑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只有你一个人吗?他们人呢?”蔺兴左右看了看。

  安然点了点头,神情自若的说,“大概…都去凑热闹了吧。”

  蔺兴噎了噎,半天后讪讪的说,“啊,那没事,我们就是例行问一问。”

  安然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背后的房门,她扭过头,“进来吗?”

  蔺兴本来想摇头,可他看着安然的眼睛,突然又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进!”

  蔺兴和小胖手里一人捧了一杯热水。

  而安然施施然的坐在他们的对面。

  蔺兴抬起疑惑的眼神,他以为她有话对他说呢,不然他也不会放下公事,进到她的房间里。

  蔺兴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忍不住的东张西望。

  房间里简单的装扮却又不失温馨,稍微有些凌乱但不是乱而是烟火气,这里处处都没她却又处处都有她。

  安然没留意到对面蔺兴耳垂微微泛红,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她刚才询问过蔺兴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出事了,但却没想到…

  根据蔺兴的描述,一家五口人,三死一疯还有一个少不更事。

  家里被翻乱了,看着就像是明显的入室抢劫,但是太过明显了,反而让人疑惑。

  特别是明显的入室抢劫死亡的人却都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这很不正常,如果说是入室抢劫现场的场景多少是有点刻意。

  可惜了…唯一一个活着的人却已经疯了。

  蔺兴叹息的摇了摇头。

  安然的手指轻轻扣响桌面,她缓缓的说出了她的猜想,以及这段时间来她发现的异常。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蔺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安然微微心虚的摸了摸脸颊,但不过片刻,她又挺起了胸膛,她为什么要心虚,她才不心虚。

  小胖心里不得不对安然竖起大拇指,可真是个傻大胆,不过他也就只是想想,至于教训的话多的是人说。

  果然,蔺兴皱着眉头严肃的对安然说,“你这是以身犯险,你知道吗?如果被盯上的人是你呢,你要怎么做!这也就是你运气好,你瞪什么瞪,我说错了?这次不是你,你能保证下次不是你吗?!”

  说着说着,蔺兴气上头了连忙拍了两下桌子,安然少见的乖乖被训成孙子一样,窝在位置上,大气不敢出。

  蔺兴说的口干舌燥,他端起手里的水润了润嗓子,看着安然心虚接受反思良好的情况下,他暂停了这个话题。

  不过蔺兴觉得,即使现在她看似听了,但下次还有这个事的时候,她可能还是现在这副模样,说白了就是错误我都认,但下次我还敢。

  蔺兴一脸复杂的揉了揉脑袋。头疼!

  但片刻后,蔺兴端正了脸色,他眼睛深沉的盯着安然的眼睛,“那你觉得是谁?”

  安然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默默的吐出了两个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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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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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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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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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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