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今后的几天里,李大娘都安安稳稳的跟在安然身后,一点幺蛾子都没有。

  说来也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总是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这天,李大娘小孙子跟着一起来了,安然在前面割,李大娘在后面捆,至于李大娘的小孙子就跟在李大娘身后捡掉在地上没有被捆进去的谷子。

  其实秋收的时候一直有这种习惯,家里有能力的小孩都会出来帮忙,她们每天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捡掉在地上的谷子,一天下来也能赚个三四个工分。

  这不今天,家里没人看孙子,李大娘就带着小孙子一起出来了,不过安然也没说什么,又不碍着她什么事,只要李大娘能看好她家的孙子,其他的安然都很无所谓。

  好在李大娘的孙子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大,但被教养的非常好,他刚一来就先给安然打了个招呼。

  当时他的这一举动还把安然惊到了,安然愣愣的看着李大娘。

  李大娘嘴角抽搐,看她干什么?

  李大娘有些不太高兴的揽过自己的孙子,她摸了摸孙子的脸颊,仔仔细细的叮嘱着,“你等会就跟在奶奶的身后,能捡多少就捡多少,要是太热了,你就抱着奶奶装给你的糖水坐倒树荫下面去,咱家不缺你的这点工分,知道了吗?”

  小孩听了李大娘的话,肉嘟嘟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我知道了,不过妈妈说了,坚持到底才是一个好孩子的标准,但是妈妈也说了量力而为也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到的,所以奶奶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李大娘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大孙子的头发,“你妈妈讲的那些我都不懂,不过你记得记住奶奶刚才说的话就好。”

  小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安然挑了挑眉,难怪李大娘天天自己孙子长,孙子短的,不怪她天天念叨孙子,这个孙子确实有让她夸耀的资本。

  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孩子应该不是一直养在李大娘身边的。

  安然手里动作不停,嘴上好像无意的说了一句,“孩子是放暑假了吗?”

  李大娘骄傲的放大了声音,“是啊,他爸妈都在城里工作,这孩子平时也跟着他爸妈在城里上学,听说城里的学校可贵了,一学期要五块钱呢,不过,他爸妈都不差这点,所以这不才六岁就已经开始上学了。”

  “上学好啊,你看好多人就是上了一点学,认识了几个字,就能当工人赚大钱。”安然点头对李大娘说。

  李大娘感叹一句,“谁说不是呢,王家的那小子,不就是扫盲班上了几天,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不都去了罐头厂上班,一个月要四五十块钱呢,听说好像还和厂长的女儿看对眼了呢,唉,这孩子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啊。”

  “王家?”安然疑惑,自己来了也一段时间了,好像也没听说什么王家啊?

  李大娘看了安然一眼,她恍然大悟,“害,你不认识正常,自从她家孩子有钱了之后就把他们老两口接到城里去了,没人查的时候就住在城里,要是严查流通的时候,他们就回来,再说了她儿子有钱,他们也不在乎地里的这点工分,等他们下次回来你就知道了。”

  安然点了点头,她虽然嘴巴上还和李大娘聊天,但手上的功夫也没停,自从这段时间的锻炼,她现在用镰刀用的可溜刷了。

  前几天她还听说有人被镰刀割伤了腿,听说有一指宽的伤口,当时血就流了一地,反正据在场的人说,当时场面一度惨不忍睹。

  就在安然以为怎么样都要去医院一趟的时候,他们没有去,最后也只是在伤口的地方抹了点草木灰止血就那么过去了,安然今天还看见了那个人,腿上一大片黑乎乎的草木灰混合着血,人都站不稳了还在地里割麦子。

  “哦~你说那人啊!”李大娘拉长了声音一副意料之中。

  安然有些好奇。

  李大娘得意洋洋的看了安然一眼,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安然无语,一把年龄了还一天天的这么记仇。

  不过安然还是顺着李大娘的意思恭维了李大娘好一段话,李大娘这才心满意足的接着说了,“那人应该也算是村长的亲戚了,他娘是村长的姐姐,他应该算是村长的外甥吧,不过他娘是个奇葩,以后能躲就躲着点,大娘给你说实话呢,这一家子害怕的很。”

  安然更加好奇了,她缠着李大娘非要李大娘给她说个明白,李大娘无奈,“怎么说呢,简单的说,就是这个女人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偷奸傻滑,小儿子懒散无状,只剩下一个二儿子还行,可问题是,这刘老二都已经结婚了还不得不养着一大家子,咱就说光养着老爹老娘就够意思了,可他除了老爹老妈,甚至连他哥和他弟的家也要刘老二来养,不然为什么,腿都成那样了还得上工,也不看病就那么用草木灰随便摸了摸。”

  李大娘说完砸吧砸吧嘴,最后总结,“总之,就是一大家子吸血虫。可怜了刘老二的媳妇女儿了,一个个瘦的还没有他大哥孩子的一半,简直让人都不忍心看。”

  安然撇了撇嘴,“这也怪刘老二,愚孝愚忠,连自己家都照顾不好还要想着上面的那几个,谁跟了他简直就是倒了大霉了。”

  李大娘赞同她这个观点,说是一家子吸血虫,可还不是怪他刘老二,连自己家都照顾不好,还看别人,别人都是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他最能,就是可怜了丽子和娟子,母女原以为有了依靠殊不知其实是在地狱的边缘徘徊。

  李大娘叹了口气,听说那刘老太太最近还谋算着卖了娟子给她家老大的儿子娶媳妇呢。

  怕是丽子要和这个老巫婆拼命了,不过想来也能理解,要是有人想动她自己的孩子,她也得和那人拼命。

  安然也有些无语,真要是碰到个这样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呢,起码还活的有尊严点。

  这头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那边叫不动奶奶的孩子突然哐的一声晕倒在地上了。

  安然和李大娘听到声响齐齐转过身来,只见肉嘟嘟的小男孩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m.xiumb.com

  这一下把李大娘吓得四神无主,就要往孩子身上扑,幸好安然眼疾手快拉住了李大娘,不然孩子没事可能都要有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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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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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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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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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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