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闭着眼睛,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生涩地咬了他一口。
睫毛因为紧张而在不断颤动着。
在亲密之事上她难得主动,那句“想要宝宝”更是在裴砚承胸口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他喉间发痒,按捺下轻而易举被她撩拨起的欲望,稍稍退离,问她:“怎么突然想要宝宝了。”
姚舒脸一红,抿了抿唇,嚅嗫道:“也没有很突然吧……我们结婚都三年了,好多人结婚三年孩子都满街打酱油了。”
“今天寿宴结束后,老爷子是不是找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姚舒低声,抬手薅了薅自己微湿的头发,“就随便聊了聊,关心一下我的学业和工作什么的。”
裴砚承没再说什么,抱着她在床边坐下。
拿了块干毛巾,替她擦头发。
从高三开始,姚舒没有再剪短过头发,如今头发已经长至腰际。
可以说,裴砚承是看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从短发变成长发。
以前短发的时候,头发稍微吹一会儿就干了,现在不仅洗个头麻烦,吹个头发也要吹很久。
有时候姚舒觉得麻烦,吹到半干就不想吹了,裴砚承就会接过吹风机,耐心地给她把头发吹干。
柔软的大床上,姚舒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享受着裴砚承的贴心服务。
大手熟稔地穿过她的长发、慢慢拨动。刻意放轻了动作,并不会弄疼她。
吹风机的暖风拂在她后背,姚舒被伺候地几乎快要睡着。
但一想到待会儿还要造小宝宝,便努力打起精神,不让自己再犯困。
“差不多了吧,吹了那么久了头发也应该干了。”
姚舒怕再吹下去,真的控制不住睡过去,红着脸提醒道,“我都洗好澡了…再不开始我都快睡着了。”
从浴室出来,姚舒只裹了件浴巾,后背露出大片的肌肤。
少女的皮肤光洁白皙,后背的蝴蝶骨上,还留着昨日他用力爱过她的痕迹。
星星点点的吻痕,让裴砚承的眸色略暗了暗。
“糯糯想要宝宝了?”
他俯身压下,温热的吻盖在她的蝴蝶骨上。
姚舒不由自主颤了下,咬住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吻一路下移,很轻地落在她身上,状似低喃开口:“只是,就算是打算要宝宝,今天也不行。我们需要提前三个月备孕。”
姚舒懵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她只想到生宝宝要戒烟戒酒,却忘了还要提前三个月开始备孕。
失落感蔓延,她瞬间没了调情的兴致,拉过被子盖好。
“好吧,那就等三个月之后再要宝宝好了。”
“这么想要宝宝?”裴砚承把她拉过来,连带着被子一起抱进怀里:“所以……到底是糯糯想要,还是老爷子想要?”
猝不及防被说中心思,姚舒把下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什么呀……”
“今天寿宴结束,老爷子是不是跟你提想要抱孙子的事了。”裴砚承说,“别瞒着我,糯糯。”
姚舒看着他的眼睛,眼睑慢慢垂下来。
“爸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连他想要抱孙子这个心愿……我也做不到。”
裴砚承捏捏她的脸,笑了:“傻糯糯,感激不是这样表达的。”
“你不用因为老爷子的话而焦虑,更不用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急着想要生宝宝。回报他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你才刚毕业就让你生孩子,对你不公平。”
姚舒沉默下来。
有了孩子,生活的很大一部分重心都要放在孩子的身上。
而她刚刚毕业参加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权衡怀孕和工作这两件事。
“你还小,生孩子的事我们不急。”裴砚承说,“孩子不是必需品,但糯糯是。我希望你快乐,而不是因为孩子而烦心。”
姚舒心里乱极了,手指纠结在一起。
“可是……爸那边……”
“别担心,老爷子那边我会去处理好。”裴砚承笑着安抚她,“糯糯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当你的小老师就好。”
九月份,三中正式开学。
综合近几年的高考升学率和本科上线率,三中在所有学校里拔得头筹,如今可以称得上是黎城最好的高中。
姚舒作为新教师,任教时间也短,很多东西还在慢慢学习摸索中。学科主任并没有给她太大压力,这学期只要带好高一六班的数学课就好。
学期伊始要忙碌的东西很多,直到周末姚舒才得到稍稍的喘息。
忙碌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再想宝宝的事。
而且也不知道裴砚承和裴老爷子说了什么,他再也没有在姚舒面前提起过生宝宝的事。
很快一年过去。
七月,裴砚承因为工作问题需要出差三个月。
过完四周年结婚纪念日,裴砚承便坐上了前往法国的航班。两人异地了四个月,直到十月份,他才结束工作从法国回来。
回国那天正好是国庆假期,姚舒和裴砚承在家足足厮磨了三天。
男人终于餍足,姚舒才得以从楼上下来溜达一圈。
眼看假期马上结束,姚舒窝在沙发里,整理下周课程的教案和习题,眉心紧锁。
裴砚承在她旁边坐下,揉揉她的头发:“工作不顺利么,是不是学生不听话。”
“没有啦,六班的那群孩子都很乖。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休息会儿就好了。”
姚舒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枕在他腿上。裴砚承拿了条小毛毯在她身上盖好:“那待会儿还要不要出去吃晚餐。”
今天下午家政阿姨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的小孙子因为喝奶呛到,被送去了医院,她为此很是担忧。
姚舒得知后,让她回去看看小宝。
本来两人打算晚餐出去吃,可是在沙发上躺的太舒服,姚舒有点不想出门了。
她的小表情尽数被裴砚承看在眼里,他笑着提议:“如果不想出去吃,那我让人订餐过来。想吃什么,雍景轩的中餐好不好?”
雍景轩姚舒去过几次,是家古色古香的中餐酒楼。
酒楼的招牌菜是蒜香虹鳟鱼和梅菜扣肉。尤其是梅菜扣肉烧得软烂滑嫩,一口咬下去,汤汁油汁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姚舒一想到那满嘴都是油的肥肉,顿时没什么胃口了。
她摇头拒绝:“感觉雍景轩的菜有点油腻,我想吃点清淡的。”
裴砚承:“要不要我让老宅的那几个会做溪城菜的厨师过来。”
“太麻烦啦。”姚舒坐起身,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仰着脸笑,“其实,我想吃叔叔做的菜了。”
还记得高中时,她和裴砚承闹别扭。当天晚上,不会做饭的裴砚承特意做了次晚饭哄她。
尤其是那道酱香排骨,味道特别好。
“可以吗可以吗?”她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我想吃叔叔做的酱香排骨。”
“好。”裴砚承温声应下。
厨房的冰箱里家政阿姨每天都会放入各种新鲜的食材,裴砚承拿了排骨和几样时蔬站在料理台前处理。
其实这几年来,他做饭的次数一共加起来也就那么两三次。
尽管很长时间没有下厨,但只要是他所尝试过的,哪怕时隔再久,动作依然熟稔。
他的袖口微微往上挽起,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手臂的肤色并不偏白皙,而是健康的麦色。随着他的动作,经络微微凸显,充满力量感。
姚舒莫名想到从前无数个夜晚,这双手臂掌着她的腰,把一次又一次被撞向床头的她,拉回来。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开始发热。
……这双手,还是在做饭的时候更迷人一点。
站在旁边的姚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呆呆地看了会儿,想要过去帮忙。
“这颗土豆好大,是要做土豆丝吗?”
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裴砚承的手指,他头也不抬地回:“嗯,还是说你想做成别的。”
“就酸辣土豆丝就好,我想要更酸一点的那种。”她拿起那颗土豆放在砧板上,“我帮你切土豆丝吧。”
“不用。”
裴砚承把那颗土豆从她手里拿过来:“你要是不小心切到手指了,我会心疼。”
“我哪有那么娇气,切个土豆丝而已,才不会切到手。”
“乖乖听话,去外面等着。”
姚舒没再坚持,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厨房。
客厅里,她半躺在沙发上,翻了几页教案便开始犯困,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书本整整齐齐地放在茶几上。
可能是刚才睡姿不太好,姚舒觉得腰部有些微微发酸,揉了揉腰,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身。
刚抬起眼,正好就撞上裴砚承的目光。
他正坐在她对面的那座沙发上,长腿交叠着,双手交握随意地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
姚舒一怔,反应过来后,忙抬手擦了擦嘴角。
刚才睡得太沉了,还好没有出现流口水这种尴尬状况。
初初睡醒,她的嗓音里还带了点哑。
“我不小心睡着了……酱香排骨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裴砚承停顿了一下,问,“你最近很容易犯困?”
“有点,这段时间学校里事情很多,可能太累了吧。”姚舒起身,“去吃饭吧,好饿啊。”
裴砚承做了几道家常菜,看上去都十分精致。
尤其是酱香排骨,不仅闻着很香,色泽十分诱人。
姚舒食指大动,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没咀嚼两下,忽然尝到一股肉腥味,恶心感瞬间从胃里直冲而上。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裴砚承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
“我没事。”姚舒摇了摇头,朝他笑,“只不过,叔叔的厨艺好像变差了。”
“排骨不好吃?”
“有点腥。”
“那排骨别吃了,吃点别的。”
姚舒点头,夹了点清淡的蔬菜。
只是刚才排骨的腥味似乎还未散去,连青菜都有股奇怪的味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强忍住反胃的感觉,逼着自己又吃了几口。
然而随着进食,那股恶心感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从胃里涌上来。
下一刻,姚舒捂住嘴巴冲进洗手间,对着洗手池呕吐。
裴砚承紧跟在她后面进了洗手间,一边帮她顺着背,眉心隐隐皱在了一起。
姚舒吐了很久也没吐出什么,一双眼睛因为呕吐而隐隐发红,渗出了一些眼泪。
“好一点没有。”
“嗯。”姚舒靠在他胸口,没什么力气。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天都这么晚了,我都困了。”
“那明天去。”
已经缓过神来的姚舒离开他的怀抱,俯身在洗手池洗了个脸。
“不去了,明天我跟阮小妍约好了去游乐园玩,就北郊新开的那个。”
“游乐园先别去了。”
“……为什么啊?”
“如果是怀孕了,并不适合玩这种刺激剧烈的活动。”
姚舒被惊到了,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是怀孕!”
虽然最近这三天两人亲密次数频繁了些,但就算是怀孕也没那么快啊。
在这之前裴砚承一直在国外,两人长达三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她一个人怎么怀孕?
裴砚承像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提醒道:“糯糯,你别忘了,上个月你来法国,我们有过一次。”
姚舒愣住。
那晚的记忆接连涌入脑海。
开学前的那周,姚舒因为太想他,于是去了法国找裴砚承。
许久没有亲密的两人一触即燃,拥吻在一起。
裴砚承在法国的住所并没有准备小雨衣,他艰难离开她的唇,哑着声音说去买小雨衣。
姚舒被吻得七荤八素,抓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拉,信誓旦旦说,“我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怀孕的。”
可是就那么一次而已。
而且按照日子算,那次她确实是在安全期,应该没那么巧就中招了吧。
“我、我不想去医院。”姚舒咬住唇,“万一去了医院,又像上次一样检查出来没有怀孕……”
头顶落下男人几不可查的叹息声。
“这样吧,我先去药店买盒验孕棒回来,如果测出来是有了,那我们明天就去医院检查,好不好?”
姚舒心里乱作一团,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裴砚承从药店回来,手里多了盒粉色的验孕棒。
姚舒接过,埋着头走进了洗手间。
等待结果的那段时间,姚舒可谓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十个手指甲被她一一抠了个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验孕棒的显示区终于逐渐显色
两条红杠。
姚舒的脑海中“轰”地一下炸开了。
这时,洗手间外传来裴砚承的敲门声。
“糯糯?还没好吗?”
姚舒打开门,一道秀气的眉微微拧在一起。
“怎么办……”
“我好像真的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babygirl0228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嘉许的小甜甜4个;苏好周扬、爱笑又污的女子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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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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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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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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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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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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