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
好一个在飞机上都敢!
燕冽瞥她垂下眼继续看杂志未言语。
就是一只张牙舞爪又胆小怕“事”的虚张声势猫。
过了两秒抬头发现她还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燕冽不禁弯唇颔首顺着她道,“嗯,你敢。”
随即起身牵她的手,分外好脾气地发出邀请,“那我们现在过去?”
飞机上卧室不只一间。
机翼下的引擎轰鸣,冷白音眼神闪烁喏喏,“现在似乎不大好,燕凛还在。”
“等下次,就我们两个人的。”
说着她伸手拍拍他以示承诺。
燕冽深深看她良久,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腕内侧。
“行,听你的。”
男人又若无其事坐回沙发靠在椅背上,捧起杂志又看一会儿后才似不经意一般抬眸觑她一眼,“说话算话?”
冷白音硬着头皮重重点头,“当然。”
见他又低下头,冷白音不由心有戚戚,五官皱在一起恨不得拍自己的嘴。
早就知道燕冽这言出必行的性子,她还管不住自己!
之后冷白音一路乖巧,再不敢撩拨燕冽,生怕他一个热血上头就把自己当场做熟。
路途遥远,晚上睡着时两个人一同回到卧室,洗漱好躺在床上说正事。
他们准备回滨城后宴请双方好友来家中做客,算是感谢他们婚礼前后尽心忙碌。
到他们这种层次,礼物、利益交换是平常手段,即使互相不对付,但目的相同的人也会表面交好。
能被请到私人核心地盘上才能当真算上自己人。
这也算是燕冽向外界发出信号——新婚燕尔,感情很好。
说到这,冷白音不免有些担忧。
“柔嘉和郑敬尔……”
这对冤家之前彻底已经彻底闹翻,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都来?
“我们提前发个信息问问。”
两个人雷厉风行,各自打开好友群发了邀请信息。
隔着时差,滨城天色渐亮,燕冽那边群里只有夜猫子沉珂回了一个字——去不了,在掳人。
郑柔嘉回信也很快——去啊!
冷白音不由好奇——怎么起怎么早?
柔嘉:跟小哥哥在山上等着看日出呢。
……
冷白音没再往下问,而是直奔主题——郑敬尔也来,没关系吗?
柔嘉:他来他的,我来我的,有什么关系。
郑柔嘉一副完全将人放下的模样,字里行间满是不在乎。
冷白音凝着这几行字,心下黯然。
柔嘉当初多喜欢郑敬尔呢,像江上小舟逆流而上倔强地追逐太阳,可说放下不也放下了。
一时间心底浮出一股惆怅。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虚妄脆弱,说断就断。
“怎么?”
燕冽察觉妻子异样,低声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心好像太容易就变了。”
冷白音心不在焉,低语喃喃。
男人心头一紧,连忙点开郑敬尔的对话框给他单独发了一条信息——她去吗?
燕冽松口气,将手机屏幕塞到她眼皮子底下,侧头打量她神情。
“人心的确容易变,但不一定都是变坏啊。”
-=-
翌日到机场,燕冽助理杨蔚和司机开了两辆车来机场接。
燕冽让杨蔚先将燕凛送去盛东先熟悉一下,自己牵着冷白音的手上了另一台车。
“我们去哪?”冷白音疑惑。
“去看看奶奶。”
冷白音闻言神情柔和下来,侧眸望着男人被蒙了一层金光的侧脸轻道一声好。
到冷家时,除了奶奶那些讨人厌的人都不在。
冷白音难得在冷家待了一个安生的下午,将奶奶哄得喜笑颜开,又把从那边带的特产一样一样给奶奶介绍,掐在冷成励要回来之前她提前起身离开。
她坐在车上笑嘻嘻地跟奶奶摆手再见,待燕冽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去好远之后,她还回头看着。看到奶奶倔强站在门口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到,冷白音撇开脸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
每次走都舍不得奶奶。
燕冽侧眸,又快速收回目光。
车里安静异常,空调冷风簌簌。
男人嘴唇微动,等已经开过街角又过了一个绿灯时他才低声说,“过段时间要不要接奶奶来家里住一住?”
冷白音猛地扭头看他,眼角还带着一抹被揉红的轻痕。
似不可思议。
她红唇微张又合上。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
燕冽闻言失笑,无奈觑她一眼,“你不问我,怎知我愿不愿意?”
回程路上,冷白音怔愣望着窗外婆娑而过的繁花绿树。
眼前突然浮现他们初见那一面,在咖啡厅里,他乘着日光与风大步而来,清风掀起他精致矜贵的西装布料。
眼镜的金丝边框闪着微光,遮住他桀骜英俊的眉眼。
目光相触,他冷淡矜持的对她点点头。
平淡疏离,一点不像未婚夫妻。
当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跟他好像真的越来越像真的夫妻了。明明刚结婚时他也很冷淡,怎么突然……
“你回去看看,要把哪间带卫浴的卧室收拾出来给奶奶,是不是一楼比较方便一点?”
燕冽突然出声,打断冷白音的思绪。
她一下就被带跑偏了。
“一楼吧,奶奶腿脚不好又嫌电梯麻烦,一楼南向对着花园的那间大卧室就很好。你觉得呢?”
“听你的,那回去请晴姨帮忙收拾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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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院子很大,院子里有两棵树冠繁茂的梧桐树。
树下绿草茵茵,乘片清凉。
滨城进入夏日最热的这两周,挂在天上的日头混着树上知了的不断嗡鸣声令人头脑发晕。
上次燕冽烤的大虾和鸡翅,特别好吃。
外皮焦香带着火味,内里鲜嫩汁液流淌。
冷白音一提,燕冽哪能不同意。
烤炉架在树荫下,就在露台旁边,偶尔一阵风也能把屋内冷气捎带出来。
周燃野缩在烤炉后面兢兢业业地用千金贵手串生羊肉串。
一边串一边吐槽,“这大夏天的,咱去屋里吃火锅不香吗?”
“天天在办公室坐,不腻?”
燕冽回眸睨他一眼,“也该体验一下大自然。”
周燃野信了他的邪,拎着钢钎直拍盆边啪啪的箱。
“哥,咱认识这二十多年,你怎么都没亲近过大自然?”
撇嘴啧啧称奇,“这钢钎子,也新买的吧。”
说着瞥一眼盯着那边虎视眈眈的郑敬尔冷嗤,“你又是什么情况,变成望妻石了啊?”
“你不都严词拒绝你妹妹了,人家好不容易顺了你的意了,你可别说你又不干了。”
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什么时候干过这厨房里的琐碎活?
可在燕冽地盘上,人家大佬都干了,他还能说啥?
只能化成喷火龙,把满身暑气往外喷。
开玩笑?他不敢喷燕冽,还不敢喷郑敬尔吗?
周燃野小嘴叭叭叭叭不停,丝毫不在乎郑敬尔愈发阴沉的面色。
“光看有什么用啊哥们,你的眼波里又没有加载语言,动起来啊!动手,动嘴,做个长嘴的男人!”
“你看没看过电视剧里小说里明明没什么剧情,那些男主角怎么活生生演到百八十集的?”
“就是因为没长嘴啊!”
“做个会说话的男人,你的困扰不说迎刃而解,也能解一半吧!”
本来郑敬尔面黑如铁,被叭叭的就差捏着拳头想转身打人了。
可听到这,他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居然品出一丝道理。
深吸一口气往郑柔嘉那边大步走过去……
燕冽垂眼翻动烤得焦黄的大虾若有所思。
露台上的巨大白色乘凉伞下,三个姑娘正凑在一起切水果。
一边切水果,一边吹着屋里散出来的冷气说些成年人意会的话题。
“健身男体力很好吗?”
“可是我怎么觉得体育生能更好一点?”
“年轻人嘛,有的是力气,用不完啊。”
郑敬尔稍稍靠近就听郑柔嘉“大放厥词”,太阳穴直跳。
“那……配件不搭配怎么办?”
“嗨,多适应适应就好了,这得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啊?”
“……”,郑敬尔深吸一口气喊她名字,“柔嘉。”
郑柔嘉闻声抬眸讶异看他一眼,又当作没听到垂下眼继续跟两个姐妹继续聊,“这就跟养树养花一个道理,花盆土多深,树根就能钻多深呢。”
郑敬尔终于听不下去,伸手要把她拽走。郑柔嘉不肯,挣扎两下没挣脱,到底被郑敬尔带到不远处湖边的凉亭里。
郑敬尔背对着他们站定,郑柔嘉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m.χIùmЬ.CǒM
“嘶,这郑敬尔是不是又后悔了?”
听姜贞雅这话,冷白音抬眸望过去若有所思,“可有时候后悔也没用啊。”
两人说话间,燕冽端着磁盘将烤的赤红诱人的虾送过来放到她面前。
“你先吃。”
冷白音抬手接盘,燕冽低眸看到她指腹被刀背硌出的红痕伸手轻抚摩挲,又望向果盘,“水果够吃了,不要切了。”
“你们不来吃吗?”
“鸡翅还没烤好。”
“还想吃什么?”
“有点烫。”
姜贞雅一开始惊讶,后来一脸麻木的听他们俩说话,悄咪咪观察一番。
大佬看她姐妹的眸光课真温柔啊。
离开前大佬又将风吹乱的发丝捋好,又看好几眼才走。
姜贞雅目光追随燕冽背影,待他走足够远停不到她们话时才扭头托腮满脸狐疑打量自家姐妹。
这样浓情蜜意,让她不禁想到。
“我是不是马上要当干妈了?”
冷白音神情滞住,慌乱低头。
“那倒没有。”
那啥都没那啥过,怎么当妈?
“啊?还没有?”
姜贞雅瞠目结舌,瞳孔震动。
明明都这么甜了,还没?
“你俩这是,婚后先谈恋爱啊?”
嗯?
恋爱吗?
冷白音拧眉凝神,纳罕道,“你是这么看的?”
“这么甜还不是吗?”
“我觉得你老公对你好温柔啊!什么桀骜不驯,都是谣传。”
“你呀,别被那些有的没的绊了脚。你看之前郑敬尔多斩钉截铁,现在报应不来了?”
“千万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音音。”
后来鸡翅肉串烤好,夜色渐深,三个男人将投影白幕挪到树荫下,放了一个现在最火的综艺。
燕冽跟冷白音坐在一起,他手臂往后搭在藤椅背上,又侧侧身子,顺着她的目光抬眸看向屏幕。
从刚刚开始,姜贞雅的那句话就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燕冽对她好不好?
当然是好的。
而且最近好到偶尔恍惚间她会觉得他们两个真在过日子。
父母失败的婚姻,不太愉快的童年经历像粘腻的泥浆沾在身上让她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黏在身上的泥浆已经干裂,而燕冽像一阵猛烈的风,渐渐将它仅剩的水分吹得更干,淤泥皲裂。
侧眸看一眼旁边,三个藤椅呈圆弧状摆在露台上。
她和燕冽在中央,柔嘉和贞雅在他们左边,两个男人在右面。
坐在右边的郑敬尔一眼综艺都没看,直勾勾地盯着柔嘉瞧,恨不得把她身上盯出洞来。
挪眼过去,柔嘉正捧着爆米花桶笑的没心没肺。
她突然觉得贞雅说的有道理,得珍惜当下。
总比错过后痛苦,自怨自艾的强啊?
最后一丝抗拒消失,冷白音浑身轻松。
一轻松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甜酒。
待综艺结束,她也把自己灌醉了,迷迷糊糊靠在燕冽身上眯眼送朋友们到门口。
还热情不已的吆喝,“下次再来啊!”
燕冽:“……”
等大门关上,燕冽俯身就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穿过夜晚庭院。
夜风簌簌,温柔又多情。
冷白音窝在燕冽胸前,醉意迷蒙地盯着他坚毅性感的下颚线,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好男色。”
燕冽脚步骤停,垂下眼,“你说什么?”
冷白音轻笑着抬起两根手指,从左面开始轻轻掠过他的下颚线,轻缓划到右面。
又用食指指腹在他泛青的下巴上摩挲两下,刺痒刺痒的。
这才回神对上他翻腾汹涌的目光。
“夸你好看。”
“多好看?”他低声哄她。
冷白音沉吟,在他怀里翻了一下,侧面对他,手上不老实还往他胸口摸了一把,而后咂么咂么嘴利落回答,“想把你睡了的那么好看!”
毫不犹豫,掷地有声。
燕冽脚步微顿,而后疾步如风。
喉结滚动着,“真的?”
她大咧咧挥舞一下手臂,笑意盎然,“那是自然!”
燕冽不由走得更快,眼底闪着黝黑的光。
“那今天晚上晚点睡?”
“好呀!”
待回卧室,燕冽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话虽那样说,她今晚醉成这样他哪里舍得。
今天晴姨放假,他下楼去给她做醒酒汤。
醒酒汤很快就好,燕冽用两个瓷碗来回倒腾,待温热可入口之后才上楼。
推开卧室,刚刚还乖巧窝在床褥上的小女人已不知所踪。
燕冽心脏猛地收紧,扬声喊她名字,“音音!”
偌大别墅响着他急促担忧的回音,没人应答。
转身将瓷碗放在走廊角落的紫檀高凳上,燕冽急忙寻找。
最后没想到,居然是在书房里找到的她。
她像被瞬移一样,乖巧地趴在电脑前沉睡不醒。
燕冽猛松口气。
她几乎不来书房,今天这是怎么了?
绕过实木长桌准备弯腰抱她入怀时,余光瞥见明亮的电脑屏幕,燕冽动作顿住,侧眸望过去。
她喝得这么多还跑来书房用电脑是有什么要紧事?
电脑搜索框赫然出现一排搜索页面。
燕冽俯身手臂撑在桌面上,瞄到上面开头的几个字,眉心微紧,手握鼠标将页面点开。
老公太大怎么办?
老公太大的话,会疼到什么程度?
如何降低疼痛敏感度?
男人也会疼吗?
燕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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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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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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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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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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