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一会儿,冷白音尤觉不够。
这一周不光上课,还有给人编曲,日程繁杂充实,累的肩膀都发酸。
她瞥眼对面的圆球双人浴缸,心念微动。
这个浴缸有按摩功能,她搬过来之后还没用过。
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下去了,她肩又酸又紧。
放好水之后她站在浴缸旁扔下去一个彩色浴球,唰啦一声,球体遇水蒸腾消散,整池水渐渐变成她最爱的淡樱色。
躺进浴缸里,仰靠在舒适的头垫上,冷白音抬起纤细的手臂,看着晶莹的水珠从手臂上缓缓流下去。
这周末晴姨儿媳预产期,她给晴姨放假让阿姨回去瞧着。
晴姨是跟过她奶奶的老人,从小看她长大。
说是佣人阿姨,但几十年下来更似亲人。晴姨不在,没有管束,她也乐得清闲。
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只有她周身随她而动的阵阵水声。
温柔的流水令人放松,冷白音闭眼假寐。
不知怎么,她眼前突然浮现燕冽那张桀骜淡然的面庞,还有他周身那极有侵略感的气场。
新婚当夜,当他推开卧室房门,他的衬衫不知怎么已经半湿黏在身上,呈现一种半透明的视角冲击。
她能瞧见他蓬勃有力的肌肉,还有他古铜色的肌肤。
她第一次直面这样强壮的、雄性荷尔蒙爆棚的身躯。
当燕冽把金丝眼镜摘下时,最后一个伪饰斯文的工具撤离,那种震撼的侵略感引起震颤,从后脊直激天灵盖,然后直攀巅峰。
她清晰意识到,外人嘴里桀骜不驯的燕冽果然不同他人,他从不是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公子哥,他粗壮的手臂弯起时肌肉鼓起,几乎和她大腿一样粗!
在他将扣子都解开,粗粝的手指已经搭在袖扣上时,冷白音终于忍不住,顶着干涩的喉咙硬着头皮颤声止住他的动作……
她原本寻思,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真结婚,有负距离接触她也接受。
可现在,她往下瞄了一眼,瞳孔骤缩,她觉得不行。
原来他脱下挺阔的西装之后,真实面目是这样的。
那她不行……
她觉得自己的小身板可能不够他操练……
她就跟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浑身毛发炸起。
他一眼看过来,那深沉幽邃的眼神让她有种惊恐的感觉,他会像巨兽一样将她咬碎,撕开,将她吞噬。
但当她提出“家法三章”时,他只是扫她一眼,没出声。
刚刚那猛兽般噬人燃烧的眼神归于沉寂,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他可能为了安抚她,签了“家法三章”。
一家里床上楚河汉界,以礼相待不能真“睡”;
冷白音怕他不乐意,悄悄瞧一眼燕冽,他衬衫还裂开着,隐隐能瞧见胸肌轮廓和排列整齐的腹肌,再往下……她没敢看,跟被烫到眼睛似的连忙挪开眼。
也就没瞧见男人迅速弯起又放平的唇角。
家法三章的第二条是每周回老宅“甜蜜恩爱”,都要“入戏”。
这条最重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答应联姻,也没兴趣知道。不过她心甘情愿与他结婚完全是为了安奶奶的心。
所以等奶奶疗养回来之后,他们每周都得回冷家探望老人家。
燕冽挑眉,垂眸看她一眼,然后轻缓颔首。
冷白音松口气。
虽说外人都说他桀骜,但是燕冽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
“三嘛,三还没想好。”
冷白音仰头问他,“你有什么想写的吗?”
“想到再添上。”燕冽舔唇提议。
这是他回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见他如此配合,冷白音痛快答应了!
为表示重视和认可,冷白音特意将“家法三章”放到她自己的保险箱里。
后来那晚燕冽去书房睡的,第二天他有事离开,只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就没再回来。
不过他虽然人不回家,东西倒没缺过。
奢品店长将衣服送来时,还毕恭毕敬地说,如果有喜欢的样式再跟她说,她一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让冷白音有种什么感觉呢……
好像她是跟各种店长结婚似的。
这十几天只要她跟家里阿姨问点什么东西,当天下午晚上或者第二天一早,相关顶尖商家的服务人员准已经等在门口。
恍惚间让她意识到,燕家的财大气粗。
冷家可真是比不了。
躺在舒适的恒温浴缸里,冷白音意识朦胧,昏昏欲睡。
白皙的肌肤被温柔的水波熏红,湿润的黑发仿佛上好丝绸遮在胸前,一些散落的碎发随着水波飘荡,娇花细蕊若隐若现。
正要彻底睡着时,突然咔哒一声,卫生间门被推开的声响。
冷白音霎时清醒,捂住胸口坐直身子,看过去时只看到一抹快速消失的黑色身影,还有被迅速合上的房门。
她小心起身,瞥见墙角的红色灭火器,赤足踩着水花走过去拎起它。
快速走到门后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然后警惕地盯着门板仿佛要将它烫出个洞。转眸瞧见手机还在洗手池旁边,她才浅松口气。
但是她担忧,是物业安保和警察来得快,还是这人破门快。
拎着灭火器过去,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然后她就听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沙哑男声,“冷白音,是我。”
门外的人沉默片刻,怕她没听出来似的,又吐出两个字。
“燕冽。”
冷白音愣住,将灭火器放下。
站在空调口下,一阵战栗,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忍不住低声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
门外。
燕冽垂眸睨着手指上的那抹红色,不禁哑声无言。
他回家一向习惯先洗手。
他也没想到往日荒寂的一楼洗手间今日藏着如此艳丽春光。
他喉结滚了滚,最终沉沉闭眼。
“抱歉。”
微顿片刻,又道,“我回来拿东西,马上就走。”
已经转身时,听到里面她在门里打了两声喷嚏。
燕冽犹豫,最终还是摩挲下指腹止步,返回门口问,“着凉了?”
门内冷白音双臂抱在胸前,浑身水珠被冷气吹得瑟瑟发抖。
她环视一圈,圆溜溜的眼里盛满悔意,她刚刚焦急,不光没带浴袍进来,也没带浴巾。只能匆匆的用纸巾将身上水渍擦干。
冷白音打了个哆嗦,然后就听到门外的男人折回来。
她刚刚一急,又邪风入体,嗓子已经微微泛哑,索性跟他求助。
“你能不能帮我把睡衣拿来?”
“衣服在哪?”
冷白音又打了两个喷嚏,感觉过敏性鼻炎被勾起来了。
鼻腔里面又肿又阳,她昏昏沉沉地说了一个地方。
燕冽一步两个台阶,上到二楼,轻车熟路到主卧衣帽间。
按照她说的位置,拉开抽屉。
运筹帷幄、睥睨一切的男人顿了许久,审视地盯着那件“睡衣”。
严格来说,在他眼里,它只能算是一块黑色布料。
燕冽伸手拿过来,几乎透明的黑色布料在男人宽厚的手掌里,小小一片,显得单薄又可怜。
燕冽眉头拢起,转身去主卧卫生间拿了一件浴袍,折返回去。
站在一楼洗手间门前敲了敲门,厚重的白色门板开了一条缝隙,她白玉凝脂般的手臂伸出来,手掌向上,摆了摆。
光影浮动,燕冽薄唇轻抿,精致上扬的丹凤眼此刻微微垂着。
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容上染了一层红雾。
“你的睡衣有点薄,我还拿了浴袍。”
柔软的布料压在她掌心,冷白音收回手臂。
阻挡住冷意之后,昏沉渐散,冷白音双眼乌黑明亮,她盯着单薄诱人的黑纱睡衣,恍惚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说错地方了,不是这件睡衣啊!
白玉芙蓉面霎时红透,冷白音抬眸不经意瞧见镜中自己。因为刚刚打喷嚏,眼尾微微泛红,鼻头微粉,一双乌黑明亮的双眸还泛着波光潋滟的水意。
娇.艳.欲.滴,她嫌恶蹙眉,可拢起的眉头仿佛发出请疼爱的诱耳。
缓缓将浴袍腰带系上后,冷白音意识到她这模样万万不能让燕冽看到。
再加上这件几若透明的睡衣,仿佛是邀欢的信号,他不能误会了吧?
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就是刚刚难受得厉害,一时迷糊说错了地方。
正愁怎么办,就听他低沉的嗓音。
“我去书房,有事叫我。”
冷白音悬起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她揉了揉泛红发热的耳朵。
她能有什么事喊他。
她才不喊他。
待脚步声渐远之后,她飞似的逃回楼上主卧。
她上楼换了一件连衣裙,从衣帽间翻出一只口罩戴上。又急匆匆下楼,裙摆起舞,像蝴蝶翩然舞动的翅膀。
刚刚太尴尬了,他还在家。
为了不让他多想,她得出去避嫌。
“你去哪?”
突然一道男声。
冷白音止步,侧眸一看才发现燕冽正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开着,微微露出坚实的胸肌和锁骨。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xiumb.com
不是在书房?
想到刚刚,心脏怦地跳一下,她眨眨眼旋即压下去,不慌不忙地说,“怕突然过敏,去买点药。”
她冷空气过敏,刚刚不经意受凉,准备去买个布地奈德喷雾剂先备好。还有氯雷他定片。
说罢她喉咙口腔都干涩难耐,下意识伸出殷红的舌尖润泽唇瓣。
她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隔着遥遥距离与男人四目相对。
他黝黑深邃的眼眸暗光涌动,与新婚当晚如出一辙。
那种猛兽盯住猎物的眼神。
冷白音连忙举手指天为誓,“刚刚是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婚姻期间我会坚决履行’家法三章’,绝不污你清白,绝不越雷池半步。”
说的是我,其实暗示的是谁,他俩心里都清楚。
死寂的沉默,半晌之后。
“你最好是没有这个想法。”
燕冽冷嗤一声,面色不善地深睨她一眼。
撂下这句话,燕冽豁然起身。
他到门口停下,冷白音刚放松下的身体瞬间紧绷。
只不过三秒,他又迈开步子,并且回手将别墅大门合上。
力气之大,发出“咣”一声巨响。
“火气真大……”
冷白音低声呢喃。
不过他一走,她就不想走了。
外面那么热,转身回到楼上将空调开到最低然后钻进被窝里。
鼻腔里有点痒,冷白音抽着鼻子睡得迷迷糊糊,耳边有塑料袋的响声。
困意深沉,她强挣扎着睁开眼,模糊看到燕冽的身影,然后眼皮又重新黏上。
翌日醒来。
看到床头柜上塑料袋里的药,冷白音怔忪片刻。
拿起手机想跟他道谢,按亮手机就看到他发来的未读消息。
【出差了。】
冷白音轻叹口气,放下手机又翻个身钻回被窝里。
别的不说,虽然燕冽不爱回家,
但是他人还挺好的,愠怒之后还知道去帮她买药。
只是他那次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冷白音再傻也品出来味道了。
燕冽是想跟她做不谈感情的真夫妻啊。
燕冽身形力壮的,看起来就是“很要”的那种。
可她又对这事没什么兴趣……
原本她觉得欲望这种东西都能自我调节吧?
可瞧他那样,他怕不忍不住要出去泻火?
“算了算了”,冷白音往柔软的枕头里蹭蹭,“船到桥头自然直。”
燕冽出差后,冷白音占山为王。
反正他几乎不回家。
天天好不快活,直到周五上午突然接到奶奶的电话。
“音音,奶奶中午的飞机回滨城,晚上你带姑爷回来吃饭啊。”
“奶奶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们哦。”
报应来得这么快。
她上周刚话里有话的把燕冽给惹毛了,现在又得去哄他。
于是冷白音不情不愿地给燕冽发了一条“求和”信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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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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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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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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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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