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一郎神情苦涩,失魂落魄,实事求是就是整个联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让他如何敢汇报给山口胜武?
他可以想象的到山口胜武知道事实之后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不,现在不能向山口将军汇报实情,必须要等到歼灭敌人之后再汇报,尹腾君,到那个时候,将军也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你说对吗?”
中田抬起头,脸上神情激动,盯着尹腾博一郎,眼里充满了渴望,渴望得到他的认同。
毫无疑问,现在是他人生的低谷,特别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以此慰藉他那脆弱的内心。
然而在尹腾博一郎看来,中田一郎现在是彻底疯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自欺欺人,对现实视而不见,心里还充满了幻想,实在是可悲可叹。
尹腾博一郎淡淡的说道:“中田君,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仗打到这个份上,你以为我们还能击败刘正风吗?”
中田一郎急道:“为什么不能?支那人有一句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刘正风的部队只有一千五百多人,他消灭了我们两千多人,我相信他也死伤惨重。”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趁机将他们一举歼灭,难道不是吗?”
尹腾博一郎皱眉道:“刘正风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士气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仅凭他们能够包围武藏大队这一点,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小看他们。”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中田一郎,缓缓说道:“更何况,我怀疑这是一个阴谋,刘正风能一口气吃掉一千多人,为什么会放过武藏大队剩下来的一百五十多人?中田君,这个情况值得我们深思,不要上当受骗。”
中田一郎摇了摇头道:“不,尹腾君,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觉得刘正风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没有力气去攻击武藏大队,这个时候我们再派出一支部队,刘正风必败无疑。”
尹腾博一郎叹了口气道:“中田君,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们也无兵可派了。”
中田一郎叫道:“我们联队部还有炮兵大队和一个中队的步兵,另外,我的中田挺进队也有三十名精兵,他们都可以派出去。”
尹腾博一郎眉头一皱,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中田一郎真的疯了,他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要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输掉才甘心。
炮兵大队只适合打阵地战,不适合长途奔袭作战,联队部一个中队的步兵,是用来守卫炮兵大队不被敌人近距离攻击,以及保护联队部非战斗人员,如果这个步兵中队被派出去了,炮兵大队受到敌人攻击怎么办?
由于事情严重,尹腾博一郎也不客气,厉声道:“中田君,你的想法很危险,会葬送联队的所有人,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如果你非要去救武藏大队,就让你的挺进队去就行了,不要打步兵中队的主意。”ωωω.χΙυΜЬ.Cǒm
中田一郎心里一凛,尹腾博一郎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一瞬间头脑清醒了下来。
他咬了咬牙道:“尹腾君,那就听你的,就派挺进队去营救武藏大队。”
他转过头对矢野平雄道:“给山口将军回电,就说正在与八路军独立团交战,战况胶着,不要吐露实际情况。”
“哈依。”
矢野平雄看了尹腾博一郎一眼,犹豫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尹腾博一郎见中田一郎依然执迷不悟,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连连摇头叹息。
随后,中田一郎立即召见了中田挺进队的副队长涩谷品夫。
中田一郎眼里发亮,目不转睛的看着涩谷品夫,好像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对挺进队寄予了厚望,如果他们再失败的话,他真的是没有牌可打了。
良久,中田一郎长长的叹了口气,帮忙整理一下涩谷品夫的军服。
“涩谷,拜托了,出发吧。”
涩谷品夫是中田一郎一手培养出来的,他对中田一郎充满了感激和尊敬,他看得出来,中田一郎因为战况不利而情绪低落,意志消沉。
他发誓要力挽狂澜,挽回败局,为中田一郎分忧。
“卑职誓死效忠阁下,不打败刘正风,绝不善罢甘休。”
中田一郎对涩谷品夫的态度非常满意,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发。”
“哈依。”
涩谷品夫庄重的对中田一郎敬礼,随即大踏步走了出去。
午后三点,天空中万里无云,在黄泉岰以东十里的一座山峰上,一营营长铁排长以及副营长岳老三在树林里休息。
昨天晚上,吴二蛋和庞四海率领部队赶赴六娥山,铁排长率领一营一连留下来迷惑日军,当日军出动对他们攻击的时候,他遵从刘正风的命令,稍微抵抗就撤退,让开道路让日军通过。
此后,他就率领部队在树林里蛰伏,随后又来到人们常走的山路附近,伺机而动。
铁排长和岳老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里是树荫底下,凉风阵阵,别提有多惬意了。
铁排长嘴里咬着一根枯草,对岳老三道:“你说昨天晚上鬼子出动了那么多人,团长他们能击败他们吗?”
岳老三道:“那是肯定的呀,你想啊,团长肯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才让我们放日军过去的,要我说啊,日军现在肯定是灰飞烟灭了,如果日军赢了,早就该回来了。”
铁排长不置可否,叹了口气道:“37年年底,那时候我还在国军里,参加了淞沪会战,日军一个大队可以撵着我们几万人跑,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岳老三皱眉道:“营长,你们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死,怎么就没有想到反抗呢?”
铁排长苦笑道:“那时候前线吃了败仗,到处人心惶惶,对日本人那是闻风丧胆,谁敢啊?”
岳老三默然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敢了?”
铁排长笑了笑道:“那还不是因为遇到了团长,我才彻底的把心态调整过来,说来也怪,现在我觉得鬼子屁都不是。”
“砰砰砰。。。”
“嗒嗒嗒。。。”
忽然,一阵激烈的枪声传了过来,铁排长和岳老三一跃而起,向枪声来源的方向冲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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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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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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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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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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