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菊和黑妹她们替她叫屈,说这些都是假人给整的,特别是阿英更是难受,自己没有帮到在危难时搭救自己一把的阿芳。回到宿舍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铁架床摇摇晃晃的吱吱作响。上面的夏小兰不愿意了,说晚12点了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阿英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作,没有搭理她。组长的老婆想给她换下铺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宿舍的未婚姐妹告诉她千万不要换。这些结了婚的人有时候做事太无底线,半夜老公偷偷摸进女生宿舍和他老婆过夜。蚊帐外面再套上三围床布,以为做的巧妙,被起夜小解的姐妹发现那床有规律的不听话的摇晃,恼羞的一颗芳心要破窗而出。
夏小兰旧事重提好心和阿英商量: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半夜不睡,睡了不着,翻个身,上面的提心吊胆,实在比不过你们呀,不行我们换一下呗。
阿英每天看到她和潘慈禧机位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评头论足,想必说了自己不少坏话,当然拿定主意千金不换。
那天彩绘组她们宿舍腾出空床了,我就搬过去,上下铺其实没有关系,现在只能这样,要不你再等等吧。
夏小兰说:对呀对呀,你现在是她们的人,你和她们商量下,她们宿舍有几个小不点,睡上铺最合适了。
阿英不想和她纠缠,说我想睡觉不聊了。
夏小兰说:别再不停翻身了。
阿英心内烦躁,被她扰着了心思,想着还是因为自己,假人报复阿芳,辗转反侧头疼不已。
上面的夏小兰又说了:唉唉唉,别再动了。
阿英不禁气盛回呛:我睡不着,不就是想下铺吗,等等吧,我会搬走的。
夏小兰恼怒道:我说什么了,你不同意换就算了,我说下不行啊,你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阿英恼的作势欲起找夏小兰理论,为啥拿话刺她。
夏小兰也是毫不退缩嘴里还拿话堵她:怎么啦,你以为谁都怕你呀。下铺是你家的,你能睡多久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绝对自信,没错,他可以决定阿英能睡多久。
旁边的姐妹们怕再起事端,赶紧劝住阿英。这次豆芽晓事的多,马上跑到干部宿舍找到阿芳,阿芳披着睡衣走过来拦着已经跳下床的夏小兰,顺便把阿英喊到阳台走廊上。
阿芳说:你怎么啦。
阿英苦恼的说:我睡不着,害得你记过。
阿芳莫名其妙:为啥啊,你怎么瞎想哩,不要乱说。
阿芳担忧她回去再起事端,说你和我挤一晚吧,不要把自己憋死,我知道你心疼人。
阿英眼睛涩辣的疼,强压着外泛的泪水,还是阿芳懂自己。
夏小兰等阿英回来再理论,她可不像蠢货潘慈禧,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里里外外输的干干净净,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只得压住心头火气,心想让老乡抓紧把行动完成,最好挠了她的脸然后让她滚蛋,下铺就是自己的了。
刘刚出门前总是不自然的看挂在宿舍的日历,已经10来天出头了,计算着尽快赶回去,淼淼走后和阿芳的消息让他担心。今天的讲题是采购和资材类型的课程,他想着心思,这么久了,担心再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或许总有预感吧,精神不集中,笔记断断续续的记录着,土肥圆的课后作业还需要他帮着完成。
唐文说:看来这次来听课的什么人都有哩,班长,组长拉长,课长资材人事采购行政后勤全都来了。
刘刚说:人作为一个渺小的个体,真的太弱小了,这些所谓的官职加到身上,人还是那个人,不知道挣抢些什么哩。
唐文笑着说:这感叹发的太有哲理了,听隔壁宿舍的那个电子厂的家伙说啊,能来这里的应该都是实缺实补的人才哩。还说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是闯关过来的,我左想想右想想啊,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刚小声说:你说的道理啊,跟我表哥说的应该可以吻合。他的意思,这里坐着的所有人,不可以用传统意义来界别好与坏,也许会有一天,某些人会说我们是坏人哩。
唐文没想到刘刚这么深刻的透析自我,觉得很有意思和深度,说:
当然啦,现在就有人说我们是坏人哩。
刘刚觉得可以和唐大哥交心了,知道他说得那几个人,回头说:其实我也挺理解他们的,换位思考下,如果是我们,遇到相同的事情该怎么做呢。
唐文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人性角度分析啊,都可以理解,都不是事。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它逼着推着你走,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说什么是善与恶对与错吗。
刘刚点点头,好像突然决定了一件事情,对唐大哥说:
唐哥,咱们车间一直说要上一个课长,你觉得阿芳和贾仁谁机会最大。Χiυmъ.cοΜ
唐文一怔,他对这个也感兴趣,如是说:就事论事客观的说啊,应该贾仁上,他能力是比较阿芳要强那么一点。
刘刚说:大家好像也都是这样私下议论,但是如果要我发表意见的话,阿芳应该上。
唐文说:唯能不唯德,实际上如果我是老板,我就要贾仁上。
刘刚望着唐文坚定的说:我是说,我们尽力推阿芳上,我要你帮我,我们这个车间你和我应该有一票吧。
唐文欣慰的笑着说:你还是幼稚,老板会要你投票吗,他要谁就是谁。
刘刚严肃的说:我知道,你可以说我没原则,不唯实,但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人还是有好坏的,我就是要她上。如果哪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会反对我吗。
唐文奇怪刘刚是个性情中人,这刻似乎不是那么理智,他能叛逆天改明吗,当然不能,这算是要和自己结盟吗。
刘刚想的可不止这些,他心疼自己的组长,一直受着他们的挤兑,如果这次贾仁上去了,阿芳也许就会离自己而去。
他的预感应该不差,星期天的时候,工厂的人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到镇上去玩了。阿芳的男朋友在离厂300米的地方等着阿芳,他在等她的答复,可不可以到lw集团去应聘写字楼文员职位。
阿英说想和阿芳一起出去走走,阿芳不敢让人知道她的心思,说晚上吧,晚上我请你看电影,不要为我的事操心,我自己都不操心,算什么哩。
阿英恋恋不舍的说:那好吧,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聊聊,那个时候我应该离职的,我一天在彩绘组你身边,假人一天不会放过我们的。
阿芳大度的笑着说:他不放过我们,那我们放过他啊,为啥要纠缠在一起哩。
阿英心里苦笑,阿芳大大咧咧的怎么这么没有心肝哩,一个假人都难对付,还有借机发难的副总也盯着你,可怎么办啊。
不由的岔开话题说:刘刚不知道哪天回来,他在帮你我就放心一些。
阿芳眼底一热,想起来那个有似弟弟的老公极力的维护着自己,心底柔弱如丝无力。刘刚也是死里逃生,他那么幼稚脆弱善良,将来也难面对副总和假人的算计。如果将来自己走了,先趟开前路,有机会一定带着他离开。不能让他留下重蹈自己的前尘往事,被这些烂人踩在地下死劲摩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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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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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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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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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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