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曼一听,连忙调侃道,“你这孩子,叫什么聂总,叫他南深就好。”
夏冉愣了愣,但还是听话的道,“南……”
一声冷嗤,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您这是什么意思?”
聂南深扫了眼女人朝他伸出的手,没有动作,而后掀眸看向一旁的孟曼,噙着笑意的眸色渐冷。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只有夏冉那只仍保持着姿势的手顿时尴尬的僵在那里。
听这语气,这位聂总似乎心情不大好哇……
于是她选择默默的收回手,看了眼脸色微微沉了点儿的孟曼,然后安静的坐了回去。
“多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夏小姐还这么漂亮……”仿佛没听出男人话中的冷意,孟曼满不改色的喝着茶,“试着处处看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聂南深看着孟曼漠然的脸,喉尖溢出低低的冷笑,“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饶是这样,男人态度里也依旧透着那股绅士和尊敬。
孟曼同样缓缓道,“我也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
聂南深俊美的五官再次沉了沉,薄唇讪出冷笑,“所以,您这是打算把我一个二婚并且有前科的男人介绍给你所谓的好朋友的女儿。”
高大的身形站得笔直,乃至他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孟曼时有种俯视的感觉,冷鸷的五官透出某种克制的戾气,“到底是您的心太大,还是夏夫人太豁达,舍得把自己女儿朝火坑里推?”
眉目深处遍布讽刺,如果说一开始聂南深还顾及在场的人不好拂孟曼的面子,那这会儿话里的讥诮就显得赤裸裸了。
那位始终没有出声的夏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就连孟曼一向自持的面容也难看下来,冷声呵斥,“南深!”
奚落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己都讽刺……夏冉觉得这位聂总真是个狠人,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过孟曼很快就冷静下来,“不过一个二婚而已,这年头离过婚的人也不少,至于前科……”提起这两个字,孟曼脸上还是闪过一丝略微的不自然,轻描淡写的道,“如今整个江城还有谁不知道你是被关……”
“砰!”
下一秒,只见聂南深猛然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椅子,原本还带着点儿礼貌温沉的俊美脸庞此时布满了阴戾冷沉,发出的巨响令得在场人的心都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那个名字甚至没有被说出来。
死寂般的安静。
“看在您今天有朋友在的份上,我只说一遍,”下颌紧紧绷着,幽深的眸冷冽出沁骨的寒凉,但面对孟曼时态度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气度,语气冷漠,“这是最后一次。”
孟曼那张白了又白的脸猛然僵住。
说完,男人冷贵的身影再没停留,长腿迈过被踹到一旁的椅子,径直走出了后院。
众人皆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怒火骇得大气不敢出,谁能想到,向来绅士儒雅沉稳自持的聂公子,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话既是说给孟曼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她们听的。
就这,还是顾及了孟曼的面子……
脸色煞白的夏冉看了眼那躺在不远处的长椅,顿时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
临近下班的时间点,工作室的员工都在整理准备搬到新的工作室的东西和材料,唐唯搬着箱子刚转过身,不经意间视线就定住了。
浑身矜贵冷漠的男人,此时正单手插兜的站在办落地窗前,一身被熨帖得没有褶皱的手工定制西装将男人身上那股沉稳疏离的气质发挥到极致,唯有那双深沉温墨的眸,此时正越过干净的玻璃毫无克制的落在里面的某个地方,让那冷贵淡漠的气质也因此显得柔和了许多。
言晏正在和一个员工交流着手里的资料,忽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头看过去,只见唐唯默不作声的用食指朝外面指了指。
她抬头顺着方向看过去,视线在空气中与男人的对视在一起,然后她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极温和的笑,抬手朝她招了招。
工作室的门在身后被关上。
言晏走到他面前,看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微微仰着头,“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身形高大的男人俯身就将她抱住了。
言晏愣了愣。
“路过。”
低沉沙哑的嗓音,隐隐像是透着些不悦。
路过……可是刚才唐唯给她说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感受着男人身上冷冽未散的气息,那手里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碎。
双手垂在身侧,她淡淡的笑,“怎么了?”
温柔的语气,倒像是在哄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儿,但换来的只是男人越发的沉默,聂南深将脸埋进女人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颈窝,好似这样才能让那股暴戾的情绪终于得到安慰。
“这么委屈……”凉沁的五官,半阖的眸底溢出讥诮,“聂总难不成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受了欺负?”
只是这么一句话,聂南深手上的力道顿时更重了,溢出更深更浓的嘲弄,和低低哑哑无法捉摸的笑意,“我如果有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很开心,一点也不会感到难过?嗯?”
明明还是在路边,但那肆无忌惮的温凉已经如蜻蜓点水般的落在了她被长发挡住的颈窝,引来肌肤一片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笑,“我为什么要难过?”
聂南深像是怔了下,这才终于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女人温凉干净的眉眼,喉尖微微滚动了一下,发出极为干涩的低笑,“也是,”抬手去抚过贴在她脸上的发丝,眸色深沉而缱绻,带着极致的温柔,“我要是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能再缠着你,更不能时时刻刻的出现在你面前讨你厌恶。”
那是一种惋惜的语调,最后,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可是言晏,你应该感到难过,”看着女人一点点睁大的眼,菲薄的唇溢出极为黯哑的低笑声,“恨一个人,就不该让他得到所谓的幸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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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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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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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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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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