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只是一个劲的抱着她埋在她肩头流泪,低低的呜咽声终于在此刻倾泻了出来,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我姑姑没了那几个字。
那是从未被人见过的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聂南深却只能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她抱在安苏怀里哭,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问安苏,她该怎么办。
那声音越听越令人感到绝望,生平第一次,他竟没有勇气朝她走过去。
生机盎然的新树下,男人微垂下眸,灰暗的影子将其笼罩,看不清的神情。
距离那么近,那么远。
四月的风掀起一股寒意,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哭得累倒在安苏怀里,她正想摸出手机来,耳边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安苏刚抬起头来还未看清,怀里的女人就被一双大手横空抱起,倒入了另一片胸膛中。
“哥?”
安苏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诧异的叫了一声,却发现他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眉头微锁,眸中溢着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安苏看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她只是睡过去了。”
“我知道。”
聂南深微垂着眸,发型有些微乱,安苏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
抿了抿唇,安苏没再说什么,看着聂南深带着言晏往住院大楼的方向去也没有再跟上。
刚站了一会儿,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心皱了皱,但还是很快就接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腔,那边便传来男人的哀怨声,带着纯正的俄罗斯口音,“我的聂大千金,您可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手机都快打爆了!”
“抱歉呀,”安苏揉了揉眉心,但还是努力挤出笑意用着标准的俄语回了句,“最近有点忙,没注意到有来电。”
“你再忙也不能不接我电话啊,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安苏没有心思和他闲聊,直接切入了主题,“有事?”
男人声音悠闲中带着些慵懒的吊儿郎当,“这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下半年开始的治疗,所以聂千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睫毛抬了抬,安苏脸上的笑容缓缓的就淡了下去,她微微咬了咬唇瓣。
这么快么。
那边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有些不耐烦,“问你话呢,卡机了?”
她闭了闭眼,淡淡的道,“再等等吧。”
男人的轻佻的笑意默了默,明显不满她的回答,“安苏,你知道这事不能等,如果耽误了那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不待男人数落就将其打断,“言晏这边出了点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不是和你哥已经结婚了吗?有什么事他不能解决?”那语气隐隐已经有了生气的迹象,“我答应让你在参加婚礼后再回来已经是宽限了时间,更何况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能比你的健康还重要?聂安苏,任性也要有个分寸!”
“关姨死了。”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将近一两秒的沉默后,他似终于做了妥协,“好,那我再给你点时间,处理完必须马上回莫斯科,你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否则别怪我联系到你家里人!”
说完那边便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显然是气得不轻。
安苏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抬头时,她哥和言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如今关樊两家不死不休的局面因为关珩的死又添了一笔,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那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一切,言晏一个人该怎么抗?
这么想着,于是她再次拨出了电话。
训练场内,文秘将不断震动的手机带到正在训兵的男人面前低声道,“纪爷,是聂小姐来电。”
那声音不大,但常年受过训练的男人们个个听力十足,他们头儿和聂家千金有一腿这事早已不是秘密,于是一个个面面相觑,顿时都好奇的竖起耳朵连着手里俯卧撑的动作也缓缓慢了下来。
但纪容司只淡淡的扫了眼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一个聂字,没有接过,便面不改色的对着场内的人喊,“一百个,继续!”
那邪痞俊朗的五官除了冷酷没有多余的表情,底下顿时传来阵阵哀怨,男人的声音再次冷冽的响起,“再加五十!”
有人不服,但当那记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从身上扫过时,便令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所有的声音都在此时消匿了下去。
常年枯燥的闭关生活让他们这会儿只想听听这难得一见的八卦,一时间竟全然忘了面前站着的男人素来惯有狠厉无情魔鬼教官的称号。
直到下面没人再敢吭声,纪容司才冷然的收回了视线,转身,一边动作肆意的扯掉手套一边朝休息区走去,身姿挺拔,刚硬霸气。
坐在凉棚下,姿态随意的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顺势点了一只雪茄。
文秘跟在他身后将手机递过去,震动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他不开腔,文秘也不敢擅自挂断。
纪容司眯眸看了一眼,直到嘴里吐出一口浓密的烟雾,方不紧不慢的接过摁下了接听键。
安苏的耐心早在之前的等待中耗得一干二净,但此时还是耐着性子,“纪爷。”
区区两个字,纪容司便挑了挑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叫他,还真是第一次。
“有事求我?”挥手让文秘下去,唇角也跟着勾起,带出了几分痞坏的笑意,俨然与他身上的那身軍装气质大相径庭。
安苏也懒得和他拐弯抹角,“是。”
“关珩。”
听着男人肯定的语气,安苏抿了抿唇,想着求人,还是放低了语气,“你能找到吗?”
然后便是一声嗤笑,“聂南深和池骞没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纪容司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雪茄,像是有些好笑,“他们都找不到,你指望我?”
“江城那么大,总有些是他们动用不了的。”
纪容司眯眸看着训练场内的一众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这是让我以权谋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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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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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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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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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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