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吗,她肯定选沈韶啊,沈谦和二哥一个性子,除了亲切,她还有点嫌弃,毕竟不着调的男人大多都有些不靠谱。
还是沈韶好,在外温和沉稳,关起门又霸道肆意,让她着迷。
想到这里,她大胆地亲了他一下,轻声道:“喜欢夫君。”
她的神色中带着羞怯,眸光似水,盛满了欢喜,沈韶的心忽的安定了下来,啄了下她的唇,缱绻道:“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她竟摇头,轻哼道:“不好。”
沈韶垂眼看她,心倏然沉入谷底。
她又笑起来,容色灿烂,悄声道:“我爱沈韶。”
声音羞涩,言语却大胆,沈韶的心又因为她的话瞬间冲上云霄,他低叹着揉揉她柔软的脸,亲了又亲。
“夫君,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徐洛音眨了眨眼睛。
沈韶忽略耳畔还在慢慢攀升的滚烫热度,温柔地吻上她的唇齿,在她意乱情迷之时退开,咬着她的耳尖,轻声道:“我也爱你。”
他声线低沉,带着餍足后的哑,又是伏在她的耳边说话,徐洛音被撩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推开他。
沈韶低笑一声,攥住她的手,两人坐到榻上。
徐洛音捏着他的长指把玩,随意问道:“夫君,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顿了下,掩饰道:“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方才他被沈谦的那句话激的一时昏了头,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徐洛音在马车上时双眼发亮,面对他的时候却过于温婉了。
可仔细想想,她喜欢的人是他,管旁人什么性子做什么。
徐洛音却不信,非要他给出个理由。
沈韶只好道:“我只是觉得,或许沈谦的性子更招姑娘家喜欢。”
与沈谦相比,他就是个闷葫芦。
“可我不是姑娘了,我是沈韶的妻子,”徐洛音笑盈盈道,“除了你,没有男人能入我的眼。”
刚说完,她便瞧见他的笑容明显变多了。
原来夫君也是需要哄着的,徐洛音忍不住偷笑,圈着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脸,虽然不能将她已经喜欢他两年的事情告诉他,但是她可以用行动表达她对他的爱。
所以翌日晌午,徐洛音便寻了个借口出门,回来的时候送给他一个亲手绣的香囊,竹青色,上面绣了几朵银色小花,极为素雅。
“里面大多是一些凝神通窍的香料,”她指给他看,“菖蒲、青蒿……”
刚说了两个,她的手便被他握住。
沈韶盯着那个小小的香囊,温声问:“怎么忽然绣这个?”
“想送给你,”她眨眨眼,“夫君若是不想要,那我便收起来了。”
他立刻抓起香囊,放在面前仔细欣赏。不知为何,他忽的想起那个误以为是送给王朗的竹叶纹香囊,现在想来应当是送给他的。
只是那个香囊,现在应该不知所踪了。
他脱口而出:“阿音,再绣一个竹叶纹香囊吧。”
徐洛音懵懂地望着他,片刻后终于想起那个香囊,她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答应。
沈韶正要说服她,门外传来沈谦的声音:“大哥和小嫂嫂晒太阳呢?”
他眼尖地看见沈韶手里的东西,笑容满面道:“哟,小嫂嫂亲手绣的香囊?真羡慕大哥。”
沈韶立刻将香囊收进怀中,淡声道:“真羡慕便早些娶妻。”
言语中颇有二人世界被人打断的恼怒。
沈谦了解他的性子,不敢再惹他,转而对徐洛音道:“小嫂嫂的女红真不错。”
徐洛音笑盈盈地让他坐下,吩咐红裳端来热茶。
“你来做什么?”沈韶皱眉看他,越看越不顺眼。
“这不是邀我出门的人太多了嘛,来你这儿躲一躲,讨杯茶喝,”沈谦端起茶盏闻了闻,感叹道,“真香啊。”
沈韶瞥他一眼,神色中难得带了点惊诧:“你不想出门?”
以往沈谦最爱应酬,什么时候转了性?
“离家这么久,怕你们忘了我,想多和你们培养感情嘛,”沈谦啧了一声,“看来大哥不太欢迎我啊。”
沈韶淡淡一哂,既然知道还不快走?
沈谦又问:“小嫂嫂欢迎我吗?”
徐洛音专心地听着他们兄弟俩说话,觉得有趣,不期然听他提到自己,笑道:“自然欢迎,你大哥正在养伤呢,你以后多来陪他说说话,他就不会寂寞了。”
沈韶有些不满,他只想和她待在一起,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沈谦便笑眯眯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顿了下,只好作罢。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侍卫递来一个匣子,说是五公主送来的。
徐洛音便接过来,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果然是选好的样书,她转交给沈韶。
沈韶点点头,正要放在一边,瞧见沈谦,他沉吟片刻,又改了主意,问道:“你最近很闲?”
沈谦顿时警铃大作,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挺忙的,今日答应了王二的邀约,明日要去拜访张三,后日陪李四去……”
“都是不重要的人,推掉吧,”沈韶直接打断他的话,将匣子交给他,“去帮我办件事。”
沈谦一脸不乐意,但碍于兄长的威严,还是边打开匣子边道:“什么事居然让我亲自……”
后面的话却忽然消失了,他挑了挑眉,望着《将军与公主》五个字,问:“话本子?谁写的?好看吗?”
既然将此事交给沈谦了,徐洛音便没有隐瞒,直言道:“是五公主所作,她想刊印成书,在坊市流传。”
“还挺有意思,”沈谦笑眯眯道,“大哥小嫂嫂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保证办的妥帖!”
说完他便飞快地抱着匣子离开了。
徐洛音有些迷茫,方才他还不是不情愿吗?怎么忽然这么高兴了?
沈韶也不明白,他这个弟弟是个笑面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瞧着谦逊随和,实则一肚子坏水,今日还客客气气的,明日便毫不留情地给人捅一刀。
不过想到这几日沈谦不会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他也懒得去问,只觉得神清气爽。
“夫君,明日若涓出嫁,”徐洛音想起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过去看看。”
文若涓是个可怜的姑娘,娘家人多一些总是有好处的,她去一趟又不是什么麻烦事,何乐而不为呢?
沈韶颔首:“我陪你。”
郎中说他可以偶尔走动了,徐洛音便没有坚持让他静养,况且过几日的除夕宫宴是一定要去的,这几日多走走,那日不至于太过虚弱。
于是翌日一早,两人便去了文府,在后院分道扬镳之时,沈韶甚是不放心,再三叮嘱。
徐洛音哭笑不得:“夫君,这是文家,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你别担心。”
不过她也明白沈韶的顾虑,自从经历刺杀之后,他们两人形影不离,此刻骤然分别,哪怕只有片刻,他的心也是悬着的。
婚宴上甚是混乱,若是有人浑水摸鱼,难免不会得手,况且文家还有个文若晴,不得不防。
徐洛音宽慰道:“我一直跟着母亲,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除了纳妾一事以外,文氏对她很好,沈韶也信任文氏,所以闻言便稍稍松了口气,又与她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徐洛音步伐轻快地进了文若涓的小院。
虽是寒冬,但是此处布置的格外喜庆,温暖如春日,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徐洛音找到忙前忙后的文氏,两人一同帮忙。
虽然只是庶女出嫁,但是文尚书一视同仁,该有的规格都有,而且文尚书崇尚古礼,繁文缛节数不胜数,是以事事都格外繁琐。
众人好不容易闲下来时,门外已有人在喊新郎官了。
文若涓早已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榻上等着了,闻言不由得有些紧张,双手绞在一起,攥的紧紧的。
见众人都在好奇地看窗外,徐洛音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若涓别怕。”
文若涓嗫嚅着出声:“是表嫂吗?”
“是我,”听出她声音中的颤音,徐洛音柔声道,“你将心放回肚子里,万事有我们在呢,你只要高高兴兴出嫁便好。”
她话音刚落,文若涓便迫不及待地出声:“表嫂,我想和你说一件……”
“阿音,怎么和若涓聊起来了?”文氏打断她们的谈话,从一旁走过来,略显焦急道,“快检查一下有没有不妥帖的地方,一会儿便要出门了。”
徐洛音点点头,边检查边道:“若涓,有什么话等回门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成亲重要。”琇書蛧
文若涓浅浅颔首,没再出声。
很快,新郎官开了门,将文若涓背上花轿,一路吹吹打打送往张家。
文氏慨叹道:“若涓也有了个好归宿,真好,现在只等若晴出嫁了……”
说起文若晴,徐洛音今日并没有看见她,便问:“母亲,若晴去哪儿了?”
“在学宫规呢,”文氏叹了口气,一脸愁容,“离出嫁之日越来越近了,还有过几日的除夕宫宴,她也得出席,没时间耽搁了。”
文若晴作为准晋王妃,宫宴上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稍有差错便会成为被人取笑的把柄。
徐洛音微微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傍晚回到沈府,徐洛音便与沈韶说起了这件事,他却不太关心,而是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见她完好无损才终于放下心。
两人往韶光院走去,中途路过沈谦的院子,沈韶见屋里没亮灯,便问守在门外的侍卫道:“二公子去哪儿了?”
“回大公子,二公子在补觉。”
沈韶皱眉问:“他昨日去哪儿了?”
若是一回长安便去了烟花巷柳之地……
“二公子没有外出,昨晚房中亮了一宿的灯,”侍卫也颇为奇怪,又一言难尽道,“深夜还时不时传出二公子的笑声,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觉得是二公子被鬼附身了,但是怕大公子骂他,他只能囫囵说了。
沈韶点点头,既然是沈谦的私事,便没有再管,带着徐洛音离开了。
徐洛音却有些好奇:“小叔为什么要笑啊?”
沈韶看她一眼,从容道:“从进府到现在,你提到若涓若晴三十二次、沈谦一次,而我,零次。”
他怅惘地问:“阿音,你为何不问一句我的伤口是否疼痛难忍?”
徐洛音顿时有些愧疚,磕磕绊绊地问:“那、那你的伤口是否疼痛难忍?”
“很疼,疼得要死了,”他认真道,“需要阿音的亲亲才能好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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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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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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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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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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