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音的心里却种下了一颗小小的花种,在延绵的爱意滋润下破土而出。
已经远离了文若晴,可沈韶却还牵着她的手不放,她的视线停留在交握的手上,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到了韶光院,她想了想,主动挣开了。
差点忘了,她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能因为他牵了牵她的手就满心欢喜了呢?
徐洛音不再理会他,径直吩咐下人摆膳。
沈韶停在原地,摊开掌心看了两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外面倒是给他面子,进了院子又开始赌气了。
不过她耍小脾气的模样还挺可爱,沈韶便故作不知,将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似的走向八仙桌。
下人都在,徐洛音便象征性地给沈韶夹了一次菜,又自顾自地吃起来。
没想到沈韶却不吃了,他好整以暇地给她夹菜,碗里快要空了便添上,等着她开口拒绝。
徐洛音也堵着一口气,就是不说话,他夹菜她便吃,只不过吃得比以前慢了些,不然很快就要吃撑了。
两人默默不语,侍候在一旁的下人眼神乱飞,大公子对少夫人也太好了吧!
沈韶看出些什么,皱眉道:“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忙正了神色,规规矩矩地离开了,最后一个还不忘掩上门,室内很快安静下来。
沈韶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文若晴什么时候来的?”
这么关心文若晴,虽然知道没什么,但是徐洛音心里还是忍不住犯了一点点酸,小声答:“上午。”
想了想,她又道:“文若涓也来了。”
“文若涓?”沈韶皱了下眉,他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徐洛音讶然道:“她是文若晴的庶妹,难道她从前没来过吗?”
沈韶摇摇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思虑一番,他轻声道:“明日你去问问她们为何会来沈府。”
“怎么了?”徐洛音有些疑惑,文若晴不是每年都会来吗,今年带着个庶妹有什么不妥?
“等你问了我再告诉你,”他没有多说,叮嘱道,“最好避开母亲问,别让她们看出来。”
徐洛音点点头。
今日她梳的是个凌云髻,头发绾成一个空心圆,上面垂着珠串,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着。
沈韶早就注意到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在她看过来前收回手,笑道:“好了,快用膳吧。”
徐洛音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敲门,口中喊着“大哥”。
沈麟来了,沈韶松了口气,亲自去开门。
小萝卜头露出个脑袋,看向徐洛音,眼泪汪汪道:“嫂嫂,你对我真好。”
徐洛音疑惑地眨眨眼,没头没尾的,他怎么忽然这样说?不过看他伤心,她还是轻声细语道:“到嫂嫂这里来。”xǐυmь.℃òm
沈韶却有些明白,他让下人添了一副碗筷,便问:“文若晴又欺负你了?”
“她说大哥和嫂嫂迟早会和离,被我听到了,我说不可能,”沈麟委屈巴巴地抹眼泪,“她就和我娘亲说我故意撞她,呜呜呜呜……”
越说越委屈,眼泪也越流越多。
徐洛音有些心疼,连忙抽出手绢给他擦脸,轻声问:“你娘亲信了?”
沈麟哭的更厉害了。
徐洛音叹了口气,想想也是,若是文氏没信,他也不会来这里了。
不过按理来说,每个母亲都是更疼爱自家孩子的,怎么文氏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侄女呢?
沈韶替她解惑:“以前麟儿调皮,经常做这种事。”
“我、我现在已经改了!”沈麟一边打嗝一边反驳,“而且她以前也总、总是欺负我,我还看到……”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也顾不得哭了,像是在思索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沈韶皱眉:“犹犹豫豫像什么样子,继续说!”
被他一吓,沈麟缩了缩脖子,连忙开口:“我还看到她欺负涓表姐!”
“怎么回事?”
沈麟心有余悸道:“她打了涓表姐一巴掌,声音好响,可是涓表姐不哭也不闹。”
沈韶拧眉问:“你真的看清了?”
“嗯嗯,”沈麟忙不迭点头,“晚上涓表姐都没来吃饭呢,脸肯定很红,说不定都肿了呢!”
徐洛音蹙眉,文若晴和一个小孩子争一时口舌之快就算了,诬陷他也算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可以当成两人玩闹,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做出殴打庶妹的举动。
原以为文若晴只是骄纵一些罢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歹毒心肠。
想了想,徐洛音让红裳送了瓶药膏过去,特意叮嘱要悄悄送,这可是姑娘家的脸面,可不能平白被人糟践了。
沈韶看着她做完这些,淡声道:“你倒是很关心她。”
既然提及文若涓,徐洛音便道:“夫君,你替她留心一些青年才俊吧,她性子沉默,不争不抢的,我怕她以后做妾,肯定会被磋磨到死。”
沈韶扬了下眉,应了句好。
用过晚膳,沈麟赖着不走,撒娇道:“嫂嫂,我害怕,我想跟你睡。”
“你嫂嫂也害怕,”沈韶淡淡开口,“我让人送你回去。”
沈麟马上抬头挺胸:“那我不怕了,我保护嫂嫂!”
“……”沈韶扶额,“你快回去。”
“我不要。”
“别逼我打你。”
“大哥嫂嫂再见!”
看着沈麟仓皇而逃的背影,徐洛音忍不住笑出声:“你别总是吓他。”
“不是吓他,”沈韶温和地望着她,“我真的会打他。”
徐洛音:“……”
说这种话的时候就不必温润如玉了吧。
梳洗之后,沈韶没走。
连续两天睡在这里,徐洛音奇怪道:“大理寺最近不忙吗?”
“还好。”他面不改色地上了床榻。
徐洛音便也没再去问,翻身背对着他,瞬间便睡着了。
原本想再和她说说话的沈韶:“……”
翌日,徐洛音走出韶光院,没想到沈凝竟等在此处,见她过来便笑着唤了声“嫂嫂”。
徐洛音讶然道:“你怎么不进去找我,等在这里做什么?”
她摸了摸沈凝微凉的手,让绿袖回去拿个汤婆子。
沈凝柔声道:“我也是刚到而已,况且嫂嫂一向准时,我等一等也不妨事。”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沈凝虽是二婶母张氏的女儿,但她的性子却不是张扬的,恬静内敛,和徐洛音很合得来,是以说话也随意几分。
她笑着应好。
过了片刻,两人一同往静兰院走去。
徐洛音关心地问:“二婶母身子可好?”
自从嫁过来之后,她只见了二婶母张氏一面,是该问一句的。
沈凝笑道:“多谢嫂嫂挂念,母亲身子康健,现在应当在静兰院陪婶母说话。”
想起新婚第一日张氏的种种做法,徐洛音微微蹙眉。
“嫂嫂,我母亲不太会说话,”沈凝察言观色,歉意道,“你多担待。”
“无妨,我没放在心上。”
沈凝松了口气,笑道:“我听说,昨日大伯母的侄女过来了?”
徐洛音轻轻颔首,她应当是认识文若晴的,所以着重提了文若涓:“来的人里不仅有文若晴,还有个名唤若涓的,是她的庶妹,与你年纪差不多大。”
两人边说话边到了静兰院,向文氏和张氏问安。
徐洛音暗中瞥了眼文若涓,她愈发沉默了,脸上的掌印被脂粉掩盖着,仔细去看,却还是能看出几道红痕。
可她此时此刻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尽早让她嫁出去,脱离文若晴的掌控。
文氏望着四个花骨朵似的的姑娘,不由得笑道:“你们四个姑娘站在一起,我都要看花眼了,一个赛一个好看。”
文若晴立刻道:“姑母觉得谁最好看?”
“在我看来,你们是不同的好看,”文氏点点她的额头,“你是个活泼的,阿音娴雅,凝儿柔美,若涓沉静,都是小美人。”
文若晴不服气道:“姑姑惯会一碗水端平!”
一旁的张氏忙道:“依我看啊,还是若晴最好看,活泼又机灵,以后嫁了人不会受欺负。”
文若晴花蝴蝶似的飞到张氏身边,嘴甜道:“还是伯母对我最好。”
她在两位长辈面前如鱼得水,便显得另外三个姑娘有些呆愣,不过徐洛音向来不喜欢故意讨好,没放在心上,不必说话,反而乐得自在。
谁知张氏偏要往话题往她身上引。
“我自然是极喜欢你的,”张氏笑呵呵道,“当初便想着你若是能嫁给韶儿,府上肯定很有趣儿,没想到世事难料啊。”
说着她斜了眼徐洛音,话里话外都是她抢了文若晴的姻缘。
不等徐洛音说话,文氏便温和地开口:“这是什么话,依我看,阿音和韶儿才是最相配的,况且若晴和韶儿是没影子的事,老爷从未提过要给他们定亲。”
一句话便将张氏堵了回去,她吭哧半晌才道:“可是您以前也是想将若晴嫁给大公子的。”
文若晴闻言立刻双眼发亮地望向文氏,惊喜道:“姑母,是真的吗?”
顿了下,她瞪了眼徐洛音,神色幽怨,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她早就嫁给表哥了!
徐洛音轻叹一声,觉得文若晴的脑子不太好使,沈韶不喜文若晴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文氏暗恼张氏多嘴多舌,非要将沈府搅个天翻地覆才高兴吗?
她温言道:“自然是没有的事,若晴,我早就与你爹爹商量好,要将你嫁给一户清贵人家。”
徐洛音暗暗点头,文氏对她这位侄女是真好,清贵人家门风肃正,轻易不会纳妾,是很好的归宿。
文若晴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恹恹地垂首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我看你们待在这儿也烦了,都出去玩吧,”文氏笑道,“我和若晴说说话。”
徐洛音便带着沈凝和文若涓出去了。
三人前往湖边亭中喂鱼,徐洛音不禁想起新婚第一日,她紧张地丢了一把又一把鱼食,沈韶调侃她要将鱼都喂死了,结果后来竟和她一起喂起鱼来了。
她嘴角微翘,望着水中游鱼,看起来倒是比那时候还要多了。
“嫂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沈凝刚喂了鱼,拍拍手和她说话。
徐洛音便笑着将那日的事情告诉了她,一旁一颗一颗丢着鱼食的文若涓也被吸引了过来。
沈凝讶然道:“原来大哥还会开玩笑呢。”
徐洛音更惊奇:“难道他在你们面前不会说这种话吗?”
“当然不会,”沈凝道,“大哥在我和麟儿面前是很严肃的,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徐洛音点点头,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欢喜。
原来在沈韶心里,她是有一些不同的。
她不禁想起他说的那句“小孩子”,是否也是一句调侃呢?
不过现在多想无益,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徐洛音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说起来,若涓也是第一次来沈府呢,你觉得你韶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文若涓手一抖,手里的鱼食全都撒了出去,嗫嚅道:“我、我……不知道,只知道韶表哥长得很好看。”
也是,她和沈韶不过就算匆匆一面罢了。
徐洛音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她笑着继续问:“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这次为何会来这儿呢,准备住多久?”
文若涓的手缠绕在一起,怯怯道:“……是父亲让我来的,姐姐走了,我也就回去了,我不知道。”
听到她的回答,徐洛音的脑海中短暂地划过什么,却抓不住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
直到傍晚回韶光院的路上,沈凝悄声问:“嫂嫂,你有没有觉得若涓有些奇怪?”
徐洛音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文若涓性子胆怯,言语举止畏缩些也是正常的,让她奇怪的是往年文若涓都没有来过沈府,可是今年却来了,又是该议亲的年纪……
沈凝替她说了出来:“文家应当是想让若涓做妾室的,大哥的妾室。”
徐洛音默默不语,怪不得沈韶让她问那句话,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里。
他会纳妾吗?
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徐洛音自然是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这世间能做到的男子少之又少。
就算品性高洁如沈丞相,后院里也有两个妾室,只是没有让她们怀孩子罢了。
沈韶也难保不会这样做。
徐洛音心里有些茫然,才成亲半个多月而已,便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吗?
可笑她昨晚还与沈韶说,要帮文若涓留心青年才俊,没想到她日后要嫁的人,竟是自己的夫君。
“嫂嫂,你别多想,”沈凝握住她的手,“咱们也只是猜测罢了,现在话还没说开,还有转圜的余地。”
徐洛音的心静了静,笑道:“凝儿,谢谢你,我明白了。”
她想,若是能做正妻,没有女子想自甘堕落沦为妾室的。
宁为寒门妻,不为侯门妾,她赌文若涓选正妻之位。
打定主意,她便去了府门处等沈韶回来。
与她想的一样,文若晴正站在亭中痴痴望着,徐洛音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索性直接站在外面。
刚站定,府门开了。
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欢喜道:“夫君今日回来得好早。”
也只有在此刻,她可以将自己的倾慕完完全全地展现给他,眉眼含情、含羞带怯。
“在这儿等了多久?”沈韶握住她的手,还好,不算凉。
“刚好散步散到这里,想着等你一会儿,你就回来了,”徐洛音莞尔笑道,“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心有灵犀吧。”
两人相携着走远,没给站在一旁的文若晴留下一个眼神。
文若晴静静地凝望着沈韶走远,眸中含了泪,沈韶的身影也渐渐模糊起来,她吸吸鼻子,没有追上去。
“若晴,你也看到了,你表哥与阿音多般配,”文氏从暗处走出来,叹道,“我与你爹爹最疼你,给你找的是最好的姻缘,你安心待嫁,将韶儿忘了吧。”
“姑母……”文若晴扑到文氏怀里,呜咽道,“可是文若涓那个贱婢生的都能做沈韶的女人,我却不能,我为什么不是庶女!”
“胡说什么!”文氏蹙眉轻斥,“你是文家嫡女,怎能自甘下贱沦为妾室?”
“可是文若涓……”
“沈韶是个有出息的,日后定会平步青云,我和你爹爹得为咱们文家做长久的打算,”文氏拍拍她的背,安抚道,“若涓做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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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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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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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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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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