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归来,看见小春肚子又大了一圈,也是怜惜不已。
至于如何安排孟姜和梵音、如露,暂且按下不表。
唐治此时要处理很多善后事宜,也顾不上这一块儿。
再说,小春猴精猴精的丫头,才不会管他这些宅子里的事儿,轮也轮不到她呀。
至于说贺兰大王的吩咐,贺兰姐姐的吩咐当然要听。
可归根究底,唐治才是这一大家子的主心骨儿不是?
唐治收到的反馈中,各方情况都还好,只有九曲的不稳,需要多加关注一些。
本来,对于如何守住九曲,他之前和幕僚们研究,就有很多预案。
这一次派南荣女王去了独山,更是非常巧妙的一个手段,唐治也非常满意。
如今他回来了,军心已稳,不需要做太多的处置,他直接给叶茹三夫人去了一封信,命令她们,驱逐吐蕃王的使者赛尔提。
叶茹三位夫人一见唐治生返,顿时有了主心骨,就在设宴款待塞尔提时,对他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不急,不急……”
塞尔提抓着一大块肥美的手把羊肉,啃得满嘴流油。
他的一双绿豆眼乜了叶茹三位夫人一眼,冷笑道:“三位夫人,太沉不住气了。唐治活着回来了是么?
哈哈,他们汉人有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还真是不假,算他命大!不过,他活着回来又怎么样?”
塞尔提把啃得还剩缝隙里一些肉的骨头,丢给了眼巴巴蹲守在旁的一只猎犬,抓起酒碗,嘿嘿笑道:“你们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还没完?
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我叶茹部态度暧昧,唐治大王已返陇右的情况下,吐蕃王还敢兴兵?
三位夫人对视了一眼,吐蕃最强大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吐蕃,赞普已经渐渐指挥不动各叶茹,各叶茹颇有点听调不听宣的意味了。
这也是洛昂达之前判断,他未经请示赞普,独自决定与大周媾和,不会有严重后果的原因。
可是看塞尔提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
陇右,盐官镇。
说是镇,这个陇右小镇宛如一个村庄般简陋。
不过,虽然镇如小村,里边却有一处盐官衙门,一处驿站,有吃公家饭的。
三骑快马自远处驰来,一看马上驿卒背插三面小红旗,身上斜背一口黄绫的匣子,驿站小吏赶紧将院门儿打开,让那三匹马直接冲了进来。
驿站中的驿卒立即上前,将三个踉踉跄跄的驿使搀下马来,驿使操着一口神都口音,喘息地道:“八……八百里加急,快换马。”ωωω.χΙυΜЬ.Cǒm
“换着呢,换着呢,三位兄弟,这是往哪儿传送消息啊?”
驿丞搓着手,笑眯眯地问。
那神都来的驿使把眼一瞪,道:“这也是你该问的?”
这时一个驿卒端了只瓢来,里边盛着甘甜的井水。
那驿使夺过来便饮,三匹汗流浃背的马被驿卒牵走缓缓遛达消汗去了。
这驿使灌了个水饱,又把瓢递给两个同伴。
盐官镇驿丞笑道:“兄弟当然知道规矩,八百里加急,可不是兄弟能打听的。只是,近来陇右有一处山口,莫名喷出黑烟烈火,惹得大地震动,河流转向,路桥损毁,如果三位兄弟去的方向恰好在毁损道路上,怕是得绕道,若不问清楚,本驿丞也……哈哈哈……”
三个驿使一愣,那为首者愕然道:“居然有这样的事?这……,我们要先去金城,再去河西凉州,道路可畅通么?”
那驿丞一拍大腿:“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幸亏我多嘴问了一句,前路不通啊。”
正喝水的第三个驿使也呆住了,三人一起看向驿丞:“道路不通?”
驿丞道:“是啊,兄弟也是刚刚收到消息,这往金城去的路,至少毁了两座桥,有一处河流改道,还有一处出了地坑,塌陷了,若走旧道,只怕有性命之忧啊。”
三个驿使脸上变色,为首者道:“那,还有哪条路可走?”
驿丞苦笑道:“道路,当然是有的,只是,只怕最快也得明天,各地消息才能汇总了一路传过来,现在……”
他一脸为难地看看三个神都驿使。
驿便皱眉道:“我们这是八百里加急啊。”
驿丞道:“可这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啊。要不……三位兄弟就在小驿歇息一晚?反正,你们现在上路,那也是盲人瞎马,只怕绕的更远。”
三个驿使大为意动,这一路行来,因为要传的是圣旨,只能换马不换人,他们也快散架了。
这是天灾啊,因为天灾,不得已而休息一晚,上司总不好责怪我们的。
三人对视一眼,便貌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驿丞眉开眼笑:“得嘞,那三位快进屋,坐下歇会儿。嗨,这位老弟,你还啃什么馍啊,地动之时,我们驿站的一头驴子受惊,跑出去摔死了,我们驿上兄弟吃了几天了,还没吃完,我叫他们热一热驴肉,咱们喝点酒,活络活络血脉……”
深夜,一路奔波疲惫,又吃了酒,酒里还小小地下了点药的三位驿使,瘫在炕上,睡得呼噜山响。
一个驿卒轻手轻脚地进入他们的房间,不一会儿,便顺利把黄绫子裹着的匣子给取了出来。
这匣子本来被那驿使当枕头用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取了出来,还没惊动熟睡的驿使。
盐官镇驿丞房中,桌上摆着全套的工具,各种寒光闪闪的小玩意儿,有钩有针、有凿有刺……
一见匣子被偷了出来,驿手活动着手腕,兴奋地道:“自随古师学了这本事,还不曾真正用过。快拿来,看我开了这口匣子。”
盐官镇的驿官,早已被锦衣卫的厚䘵收买,吸收进入了锦衣卫。
在通往陇右的驿路上,只需选择一两处必经之路的驿站,想办法掌握在手中,就足以控制整个陇右的信息渠道了。
借助古老爷子、程老爷子亲手教出来的本事,驿丞将那匣子未作损坏的打开了。
密旨摊开,内容直接一字不漏地誊抄了一遍,盐官立即把匣子还原,然后依着原来的样式、打结的方式绑好黄绫包皮,递给那驿卒。
驿卒捧起黄皮包袱蹑手蹑脚地潜了出去。
驿丞则将抄好的密旨,用一个防水的羊皮口袋装好,唤来一名心腹,冷肃地道:“八百里加急,立报金城!朝廷驿使,除了今夜,我指他们一条路,还能多拖他们一天半。所以,你应提前两天抵达金城,速去,迟了,提头来见!”
那驿卒赶紧接过羊皮口袋贴身藏好,向他一抱拳,便急急返身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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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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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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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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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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