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后塔娜在帐中暴跳如雷:“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帐中众人包括她的三个儿子噤若寒蝉,连声答应。
格根塔娜很生气,一个儿子死了,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如今唯一的女儿又下落不明,她心中怎能不恼?
阿木达尔无精打采地出了中军大帐,看那模样儿,就像是在为莎琳娜深深地担忧。
但是,他才不在乎。
这个妹妹跟母后一样,喜欢霸道强横的人,所以和四弟最是投缘,跟他本来就不亲。
原来还想着积极寻找,讨好母后。可是现在看来,讨好也是没用的,名份已定了。
别看他瞧不起老二乌力罕,但他也清楚,一旦名分已定,一些部落知道乌力罕将是未来的鬼方之王,就会倒向乌力罕一方。
乌力罕的势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直到他再也无力去争。
可他能怎么办呢?父王和母后都健在,而且看样子还能活个几十年。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乌力罕是一头猪,也能让他攒足了称王的资本,自己还拿什么争?
所以,阿木达尔固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有些心灰意冷,自暴自弃了。
“大王子好啊!”
迎面传来一个儒雅的汉人声音,阿木达尔抬头一看,勉强挤出一副笑容:“原来是唐副使?你要见我母后么?母后正不高兴,这个时候……”
“大王子误会了,我此来,主要是为了见你。”
阿木达尔一怔,讶然道:“见我?见我做什么?”
唐停鹤笑吟吟地凑近了去,压低声音道:“大王子,我此来,是要与王后商量下次会谈的时间的。不过呢……”
他诡笑一声,道:“为了让大家不要那么紧张,我寻了我们中原第一舞娘孟姜,于会谈时表演一场歌舞。”
阿木达尔不耐烦了,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停鹤道:“实不相瞒,这位舞姬,名满天下,美色无双。她游历四海,最喜欢的就是气质迥异的各色奇男子。”
也就是那个年代没有“集邮女”这么个名词,否则唐停鹤就可以说的更直白了。
阿木达尔来了兴趣,眼睛一眯,道:“你是说……”
唐停鹤暧昧地笑道:“上一次会谈时,我曾让她换了男装,扮作侍从,亲历其会。她目睹了大王子的英姿,一见钟情……”
阿木达尔摸着大胡子,脸上洋溢起了笑容:“她在哪儿,哈哈哈,本王子最喜欢有眼光的女子……”
唐停鹤清咳一声,道:“大王子,她毕竟要在我中原讨生活,若是主动迎合大王子,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中原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况且,斯斯文文的男人,柔情款款的温存,她也有些腻了,所以,想和大王子玩点儿不太一样的花样儿。”
“还请世子明言。”阿木达尔也客气起来。
唐停鹤道:“她希望,玩点儿霸王硬上弓的把戏,一来嘛,新鲜。二来,一旦为人所知,她还可以说是一介弱女子,无力反抗……”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我阿木达尔就喜欢霸王硬上弓,你让我玩斯文我还不会呢!”
阿木达尔眉开眼笑,这种女人,就是外表文静,内心狂野嘛。
他懂!
他是“都懂小王子!”
母后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能让她看得入眼的,都是粗野奔放的糙汉子。
这样的女人,够劲儿啊!
阿木达尔满口答应,都没问问那女人长什么样儿。
反正用屁股想,也知道不会太差的,就看唐停鹤那副猥琐的样子,分明是先做了那位大周第一舞姬的入幕之宾了。
那女子说的已经腻了的斯斯文文、柔情款款的男子,只怕就是说的他吧?
呸!一个堂堂北朔王世子,居然干起拉皮条的事儿来了。
啥也不是!
但面上,阿木达尔却是满面春风,连连道谢。
心里边,他已经在盘算,如何的霸王硬上弓,如何在幕天席地处狂野,给那大周第一舞姬留下一个最深刻的印象了!
……
“谢尚书若有什么吩咐,只消使下人来传报一声就是了,岂敢劳谢尚书主动登门!”
孟姜笑吟吟地向谢飞平拱了拱手。
谢飞平含笑还礼,道:“孟宗主,谢某,是奉老太爷之命而来。”
孟姜早知道谢飞平是谢家已经内定了的下一代掌门人,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谢天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对他做了交代。
孟姜顿时神情一肃,不用装了。
柔柔怯怯、文文静静的神气儿一扫而空。
孟姜很豪爽地一挥手:“请入内说话!”
二人进了房间,对面坐下。
孟姜便从自己面前的几案底下,掏出一盘才啃了一半的“葫芦鸡”,伸手抓起一块酥烂的香喷喷鸡肉,一边吃,一边道:“孟姜一向只与各大家族家长联络。
如今,谢翁竟然破例让少掌门直接来联络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谢飞平微笑道:“家祖让飞平来,是觉得这件事,可能要延续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见结果。因而让飞平提前介入。”
孟姜一怔,把光溜溜的鸡骨头从嘴里抽出来,往盘子里一丢,又从几案底下摸出一块毛巾来,连手带嘴一通囫囵。
她也不管擦干净没有,便把毛巾又塞了回去,兴致勃勃地道:“你说,孟姜洗耳恭听!”
谢飞平这等豪门,平素时多少的规矩,可是真看不惯这么糙的女人。
还洗耳恭听呢,你连嘴都没擦干净!
谢飞平腹诽着,脸上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从容一笑,道:“我们谢家,想改变原来的打算。”
孟姜一怔,道:“不扶持唐治,以制衡安载道了?”
不等谢飞平回答,孟姜便道:“这些日子,我注意过这个人。唐治此人,表面莽撞,实则颇有心机。表面上他文不成武不就,可实际上,至少武功一道,颇为精湛,其实是有扶持的价值的。”
谢飞平微笑道:“孟宗主也觉得此人可堪造就,那就太好了。我们谢家,如今不想扶持他拥有一定的实力,以制衡安载道了。
而是……,要支持他成为朔北之主,甚至是,天下之主!”
嘶~~,胃口这么大的么?
孟姜情不自禁地拽下本想留着最后享受的鸡腿,狠狠撕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说服我!”
谢飞平清咳一声,道:“首先,唐治这个人,可堪造就!”
“其次,丘神机兵进神速,朔北形势岌岌可危!”琇書蛧
“再次,便是因为这封信……”
谢飞平从怀中,取出贺兰娆娆在唐治授意上,加了料的那份安载道与鬼方的契约,递与孟姜。
孟姜伸出油乎乎的小手,将信接过,一把抖开,啃着鸡腿,乜着眼睛看那信,看到一半,便神色微变,将鸡腿放下,认真地捧起了书信。
谢飞平好整以暇地等她看完,将信缓缓放下。
谢飞平这才道:“第四点,鬼方三王子裴甘丹,不甘王太子之位旁落,愿意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孟姜兴奋起来,白玉似的脸蛋儿漾起了一抹激动的绯红。
“够了,就算还有第五点,也不用再说了!”
孟姜激动地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掺和掺和,更待何时?”
她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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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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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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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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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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