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距离宛若天堑,尤其是再加上照进来的红色月光,就像是教堂墙上的巨幅壁画,圣洁又妖异。
当然最大的问题是,周围一切一目了然。
这一大片区域内,所有的东西都好像遭受了二向箔打击,塌缩成了混合的灰色剪影,贴在四周墙壁的表面,看不到任何上去的途径。xǐυmь.℃òm
“这跟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啊!”
付前皱着眉头。
“这并不奇怪。”
“噩梦之中充满扭曲与死亡,切不可按照平时的认知想当然,否则你很快就会被自己害死。”
“知道了,感谢提醒。”
付前说道。
“那按照你不想当然的看法,咱们应该怎么上去?”
……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说客瞬间哑火,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个高度,就算你的身体是初步融合后的状态,也不可能跳上去的。”
“那虫子虽然有些隐患,但却是你生存的依仗。
你如果没有做之前鲁莽的行为,还能想想办法,通过进一步融合增强实力。”
“现在的话,实在不行只能放弃了。”
“我突然对你的前途表示担忧。”
付前认真的听完说客的分析,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就是你努力摸索出来的通关经验?发到论坛里怕是连精品都混不上啊!这么多年你到底是在忙什么?”
“嘲讽我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在你眼中看来我如此不堪,你大可以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找到上去的办法。”
说客看起来已经有点适应了付前的风格,不再轻易被他的言语刺激到。
“办法不好说,想法嘛倒还是有一些的。”
没想到的是,付前真的走上前去,沿着四周开始细细摸索,甚至故意用的说客所在的左手。
良久之后他打个响指。
“找到了。”
“路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说客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答案其实就在你刚才的话里,噩梦里充满扭曲,凡事不可以想当然。”
“所以我们可以把问题简化一下,正常来说,爬到更高一层需要靠什么?”
“楼梯?”
“没错,不去纠结细节的话,上楼这个事件,只需要三个要素——楼上楼下楼梯。
只要有这三样东西,就可以完成这个事件。”
“这个还用你说?”
说客下意识的回答。
“可这里一目了然,哪有楼梯。”
“怎么没有?”
付前往前面指了指。
“这不就是?”
“墙上的也算?”
说客听起来明显吃了一惊。
“为什么不能算呢?扭曲又不是破碎,我更倾向于里面的事物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而不是彻底消失了。”
付前指着剪影中楼梯的形状。
“我可是找了好久,才发现这一条连贯的,中间没有被其他的事物截断。
所以我由衷的认为,此路可通。”
“胡说八道,左边那面墙上明明也有一条连贯的!”
说客终于忍不住反驳。
“你看得挺远嘛!”
付前嘻嘻一笑。
他当然知道还是一条楼梯,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看一下这位的反应。
事实证明,即便是现在的状态,说客的观察能力依然不错。
后面这位再想装聋作哑可是不行了。
“可惜啊,如果你能观察得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我为什么没选那边了——中间有一段是上了锁的。”
……
付前说完,没有等待说客的回应,直接看准位置,小心翼翼的抬脚踩了上去。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他整个人走到了线条简单的楼梯上,整个身体与墙壁成九十度角,完全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就那么一步一步往上走,鉴于中间有大片的玻璃幕墙,付前走在上面,几乎像是踩在月光上。
而一直到付前平稳的站在五楼地板上,说客都没有吭声。
“我总觉得,今天跟我一起进来,你应该收获良多。”
付前却是没有谦虚,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毫不客气的自吹自擂。
“希望你能更加深入的体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性。”
……
“这里明显已经受到那股力量的影响了。”
说客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想接付前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看出来了。”
付前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事实上他刚刚的尝试,很大一部分也是神经病儿童欢乐多而已。
与下面一层相比,五楼乍一看正常了很多,各种布置也都是正常状态。
但引人注目的是,黑暗之中一道道亮黄色的裂痕,几乎遍布在所有地方。
“还真像一棵树呢,这些是扎下来的树根。”
付前感慨了一声,没有咨询说客的意见,直接继续向上。
裂痕越发密集。
付前跑到顶上的时候,仿佛已经置身于一片金色海洋,被智慧之光笼罩。
“什么都没有。”
说客这时候终于开口,做起了冷静的分析。
“一路走来也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和攻击,这棵树似乎仅仅是一个幻象,并没有引发任何危害。
感觉上这里是关键节点的概率不大。”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付前认可了说客的推断,抬着头看着扩散向四面八方的粗大枝干。
“那我们撤?”
经过之前的连续教训,说客发言明显保守了很多,减少付前嘲讽自己的机会。
“走之前,还是跟熟人打个招呼吧。”
付前一边说,一边居然是走上了其中一根枝条。
这条枝似真似幻,一路穿越穹顶,最后垂到外面形成了一道金色瀑布。
走在上面的付前,同样是穿越了穹顶。
而绕过一个角度之后,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一条细长的身影正贴在枝条的侧面,倒悬在高空。
她的全身都已经融化变形,成了一团无骨的胶质,并向外延伸出触足。
从身上缠绕的衣服上,差不多能推断出是之前跑走的柳毅。
“你怎么样?”
付前站在真正意义的学校之巅,对着她问道。
“我好害怕。”
果然是柳毅的声音传来。
这位缓缓抬起头,说话间露出遍布口腔的尖牙。
“他们都好可怕!”
“没关系,你也很可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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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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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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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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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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