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他没有发现的人?
有人一定会守着小道的出入口,那么从这儿向南大约500米的另一处小木屋呢?
追踪关山的人在经过那座房子时肯定看见了它。
卡达妮那伙人当中是不是有人会靠近它,然后从那儿过桥,然后向小木屋逼近呢?
也许关山脚边的这个倒霉蛋就是这样到这边来的。
只要有出差错的可能,就一定会出差错。
很明显那伙人在接近小木屋之前肯定已经制订了一个详细计划。
但他们如何互相保持联络并同步行动的呢?
可能采用微型对讲机和耳塞式通讯器,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关山开始检查脚边那具身体的耳朵和作训服口袋,但他没有找到任何通讯器材。
那么他们还能用什么办法使行动同步呢?
关山顺着尸体的左腕往下摸,摸到了一只表,同样是一只没有夜光指针、不会暴露所处位置的战术腕表。表盘上是一个金属盖,关山打开了金属盖。
在黑暗中知道时间的唯一办法就是脱下手套,去摸长分针、短时针,去摸表盘边缘凹槽里那些摸得出的数字。
关山很熟悉这种表,他摸到了一下一下往前跳的分针,很快就知道了现在是差01:25分。
对小木屋的袭击会在01:30分开始吗?q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他快速戴上手套,抹掉表上的指纹,从灌木丛中尽量不弄出声音地迅速爬回去,回到那个阴湿的浅坑里,这坑越来越让他联想到坟墓。
在那儿,他在那一排电线中摸索着,选定了最右边的一线电线。
他把每对电线都分开来,两根抓在左手里,另两根抓在右手里,随时准备把每一对电线的一根端头放到蓄电池正极上,另一个裸露出来的端头放到负极上。
虽然夜里气温很低,汗水还是从他额头上的伪装油脂下面渗了出来。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小木屋上,很不情愿地意识到窗内的灯光削弱了他的夜视力。
从他摸那只腕表开始,他就一直在数数,力争让自己的频率和秒针一致,就在他估计过去了有4分钟30秒,对小木屋的袭击就要开始,只要再过…
关山的计数慢了15秒。
随着窗户的突然破裂。烟幕弹和爆震弹像是雨点一般从窗口扔向屋内…
随着耀眼的闪光和震耳的轰鸣声。
几个握着冲锋枪的黑影从灌木丛背后爬出来,三人一组开始围了过来,一组砸破前门闯了进去,还有一组也从后门闯了进去。
从坑这儿,关山看见小木屋的灯光在窗帘上投射出几个晃动的人影。
紧接着就是大声的喊叫、咒骂声。
攻击者们在屋内没发现任何人,知道他们受骗了,中了圈套。
他们急于退出小木屋,愤愤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攻击者们发狂地往外退。
关山来回盯着小木屋的前门和后门。他们会全部从一个门出来呢,还是会像进去时那样分两路?
他们退出来的时候仍然兵分两路。
关山看见两个黑影冲出后门,立刻把电线按到蓄电池的两极上。Χiυmъ.cοΜ
黑夜变成了白昼。
那个身影脚下的地面在震耳的爆炸中震颤着,扬起泥土和水壶里的铅弹与金属碎片。其中一人被甩向空中。
紧接着从前门冲出来的一组攻击者们听见爆炸声迅速伏地。
关山随即把另一对电线按到蓄电池的两极上,这次引起的爆炸比第一次更厉害,爆炸夹带着熊熊火焰在地面上撕出一个坑来,把两个尖叫着的人甩到高处,又甩下台阶,抛向关山的汽车。小木屋的窗户全震碎了,火焰在外墙上翻腾着。
猛烈的爆炸使关山眯起了眼睛。
他扔下电线,拿起步枪,调整为连发模式,开始向小木屋后面开枪,朝刚才黑影倒下的地方扫射着。
一声猎枪的射击明确无误地告诉他,萨拉正朝跳到她附近空地上的人影开枪。又一枪。又是一枪。
如果那一带有更多的袭击者,猎枪的射击声,更不用提枪口的闪光,肯定会暴露萨拉的位置。
关山曾嘱咐过她,要拿着两支枪往右滚15英尺,那儿也挖好了一个坑,还为她摆上了一盒子弹。
她应当迅速装上子弹再次开火,继续不断变换位置。
但关山没时间确认这个,他必须相信萨拉正按计划行动。
眼下他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夹,他干脆扔下枪,拔出尼克拉的警用佩枪,穿过灌木丛,尽可能地从阴影里朝那个瘦高身影倒下的地方摸过去。他离燃烧着的木屋越来越近了,因而也就越来越不可能藏在暗处。
火光并不仅仅会暴露自己,它同样也会映出地面上的攻击者。
关山开了枪,子弹打在那人身上的时候,他甚至都来不及哼一声。
关山听见萨拉的猎枪又响了起来。
他向前冲过去,向下瞄准着,用鞋子把那具尸体踢得翻过身来。
他没看见他希望看见的那张脸。他脚下的这张脸不是女人的,不是卡达妮的,而是她不受待见的那名哥哥的。
一年半以前,当詹扬把关山介绍给卡达妮时,关山跟她的这个哥哥在伦敦皇后酒吧里说见过。
关山觉得自己暴露了,连忙转过身去。
他急于从燃烧着的木屋边退开,退回到黑暗的树丛中去。
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想到萨拉身边去帮她,看看她开枪打的那两个人中有没有卡达妮。
他也急切地想知道尼克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尼克拉是否已经干掉了据关山分析的正守着桥那头路边小道出口的家伙?
可眼下他必须相信尼克拉能照顾好自己,而萨拉,虽然她表现不凡,却可能要惊慌失措了。
虽然关山的选择使他冒了很大危险,他还是沿着正在燃烧的木屋侧面跑过去,打算在房前找个隐蔽处,朝摔在自己汽车附近空地上的那一组人开枪。
要是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集中火力向萨拉开枪的地方射击。关山可以趁机给他们来个突袭。
但冷不丁一颗子弹从他身旁飞过,打进小木屋里,把关山吓了一跳。
子弹的轨迹证明,它是从他刚才藏身的那片树林里飞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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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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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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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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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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