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你的预期,98万美元。”关山报出价格,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关山继续解说道“这房子全面翻修改造过。底层地板辐射供暖,另外也有太阳能采热窗。”
萨拉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像对这个价钱并不在意。
“院子有多大?”
“比我的大一些,接近1.5英亩。”
她先看看房子的一边,然后又看看另一边。
“我怎么没有看到邻居呀?”
“你要是买下这幢房子,邻居就是我。”
她表情奇怪地看看他。
怎么啦?”关山问。
“我想我会非常乐意与你做邻居。”
关山感到自己的脸红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房主,你认为他会介意吗?”
“绝对不会。住在这儿的那位老先生心脏病发作,搬回芝加哥去了,他的女儿在那里。他想尽快把这幢房子售出去。”
关山带她走进前院,院子里的野花和乔木在7月的热天里显得有点蔫。
他打开雕花的前门,带她走进凉爽的前厅,指给她看通向宽敞房间的过道。
“房子里的家具和设施都是配备好的。
三间浴室、厨房都已经安装到位,只要有食材,随时都能开火。”关山注意到萨拉根本没在听,于是打住了。
她似乎正从客厅窗口往外出神地盯着大西洋上的景色。
“我为什么要急着给你说这么多?慢慢看。”
萨拉这边瞧瞧,那边瞅瞅,察看着每一间屋子,时而点点头。
关山跟在她的后面,再一次感到不自在…
他并不是尴尬,也不是手足无措,但他的的确确感到不自在,感到自己的牛仔裤和夹克衫裹在身上,感到空气紧贴着自己的双手和脸颊。
他感到自己占据着空间,萨拉就在自己身旁,而且那儿只有他们两个人。
突然间,他意识到萨拉在跟自己讲话。
“什么?对不起,我没听清,”关山说,“我刚刚走神了。”
“房子的价格里包含所有家具设施吗?”
“是的,你现在所看到的所有都包含在内。”
“我买了。”
…
关山跟她碰了碰酒杯。
“这幢房子真棒极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房主这么快就接受了我的出价。”
萨拉兴高采烈地喝下一大口玛格丽塔鸡尾酒。她放下球形玻璃杯,舔去沾在上唇的泡沫和盐末。
“我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正坐在那家叫做凯茜的地中海风味餐厅里,一张靠着圆型柱子的餐桌旁。
餐厅里,一帮流浪艺人来回走着,对着热情洋溢的顾客演奏曲子。
萨拉似乎不知道往哪儿看好了。她一会儿看看窗外卡梅尔的街景,一会儿看看乐队,一会儿又看看酒杯或是关山。
最后她呷了一口酒。
“真的像是在梦境里。”
餐厅里的其他食客正在大声为吉他手和歌手鼓掌喝彩。
萨拉微笑着往窗外望去,当她把目光转回到关山身上时,她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很严肃。“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带你去看看房子而已。”
“你让我在整个过程中感到轻松愉快。是你让这件事变得格外容易。”萨拉突然从桌子上把手伸过来,抚摸着他的手,这使他很吃惊。
“你根本想不到做这件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关山很喜欢她光润柔软的手。
“勇气?”
“你一定很奇怪,我哪儿来的90万美元在这里买幢房子。”
“我从不关心这个。我只在乎我的客户是否支付得起…”他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告诉你我是个画家,我的确靠作画为生。但是我也说过我没有结婚。”
关山紧张起来。
“我曾经结过婚。”
关山开始有些困惑。
“我用来买房子的钱是…”
关山脑袋里想到一个原因,是离婚财产分割吗?
“是一份人寿保险,”萨拉说,“我丈夫在6个月前去世了。”
关山放下酒杯打量着她,关切之情瞬间被怜悯所代替。
“我很遗憾…”
“这确是唯一有意义的回答。”
“是发什么了什么事吗?”
“是肿瘤。”萨拉似乎很难说出话来了。她又喝了口酒,盯着玻璃杯。
“在他的后脖颈上突然长出一颗大黑痣。”
关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去年夏天,这颗痣的形状和颜色迅速发生变化,可他拒绝去医院检查。
很快这颗痣就开始出血,结果最后确诊为黑色素瘤。”
关山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萨拉的嗓音变得开始颤抖起来。“虽然中途把那颗黑痣切除了,但为时已晚,肿瘤细胞已经扩散…化疗也已经无效…他在1月份的时候死掉了。”
这时那个流浪歌手来到了他们的桌前。
音乐声很响,关山几乎听不见萨拉的话了。他气急败坏地挥手叫歌手们赶紧走开。他凶狠的目光露出来时,那些流浪艺人立刻照办。
“就这样,”萨拉说,“我变得绝望,现在依然如此。我们在波士顿的米德尔塞克斯县有一幢房子,但我无法在哪住下去了。
我周围的一切都使我回忆起从前,回忆起那些我失去的东西。
那些自称是我朋友的人不知应当如何面对我的悲伤,只好敬而远之。我想我是再孤独不过的了。”说话的同时,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几天前,在我心理医生的侯诊室,我无意翻到一本旅游杂志,那上面说,卡梅尔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旅游胜地。
我很喜欢那些配图和对这座城市的所有描述。我一时冲动……”她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侍者在他们的桌旁停住了。
“你们现在要点菜吗?”
“不,”萨拉说,“我这会突然没有胃口了。”
“我们还需要再等会儿。”关山说道。
等到女侍者走向旁处,他才接着说道,“我自己也曾一时冲动做出过决定。事实上,我来卡梅尔也是一时冲动。”
“结果怎么样?”
“比我希望的要好太多。”wWW.ΧìǔΜЬ.CǒΜ
“真令人羡慕,但愿我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萨拉的手指在酒杯底边上来回滑动着。
“对你这个突然的决定,你的心理医生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守约,我就直接放下杂志,转身跑回家收拾行李。然后买了一张单程票,就这样来到卡梅尔。”
关山努力不让自己瞪大眼睛。他们的经历大相似了,这真叫他吃惊。
“我一点也不后悔,”萨拉坚定地说,“未来决不会发生比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事情更糟。”
关山把他的吉普车开到房子后面的停车棚。
他跳下车,把身体倚在车头,抬头仰望着星空。
这里的街道还没有照明灯光,附近的大多数人又都睡得很早。周围几乎没有灯光干扰,他可以越过矮松树林凝视灿烂无比的星河和大海,大半个圆月映在海面上,海风拂面,空气清新宜人。
这是多么美丽的夜晚啊!
耳边传来丛林狼的嗥叫,这使他想起早些时候自己曾对萨拉提到过它们,他真希望此刻她就在自己的身旁,和自己一起听它们嗥叫。
他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手温。
后来他们没有再谈论那些令人扫兴的话题。在他陪她走回拉普拉亚加密酒店的那段铺满石子的路途中,萨拉故意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他们在酒店的入口处,握手告别。
此刻,关山一面遥望星空,一面想象着若是自己开车带她回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他感到胸口发虚。
半晌,他叹了一声,自己肯定是陷进去了。
【作者题外话】:“你根本想不到做这件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划个重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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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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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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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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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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