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姨!到底怎么回事,您要先说清楚!”
姜氏浑身仿佛在着火,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但她忍着,死死撑着,一脸轻蔑的看着锦鹿。
“当年你妈妈负责设计君家的珠宝,经常带你来君家,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贼,一定是你偷听到了我和小七小姐的对话,知道这串项链贵重值钱,所以才告诉你妈妈偷走。”
“你们母女简直龌龊至极!”
不是这样的!
当年宋非设计师根本没有把女儿带来君家。
你就是小七小姐!
你没死!
姜氏内心呐喊,面上却还要装作愤怒,用尽各种恶毒的话羞辱锦鹿。
“贼,你们母女都是贼,把项链留下,你现在就离开帝都,滚的越远越好!”
不能留在帝都,不能在君家的眼皮子底下。
更不能拿着这串要人命的项链!
姜氏发疯了似的抢项链,锦鹿跟她缠打在一起,没办法的用力推开她。
“不可能!我妈妈不是贼!!我没有去过君家,我不记得你,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种偷东西的丑事你妈妈怎么会让你记得,她一定会让你忘记,然后让你以为这串项链是她买给你的,呵,这就是穷人家的鬼心思。”
“姜女士!”锦鹿怒不可遏,眼里迸发出熊熊怒火。
跟小姐好像。
姜氏的心在滴血,一双手攥的死死的。
“你不留下项链也可以,滚出帝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锦鹿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姜氏的话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妈妈是贼,难道……难道真的是妈妈为了掩盖罪行,让她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锦鹿打死都不愿相信。
“对不起,我先走了。”锦鹿仓皇而逃,姜氏追出去一步,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半晌她腿一软,坐在地上放声痛哭的起来。
君龄嵩今天在公司。
霍兰庭压了压帽子和护目镜,停车之后准备从大楼后面混进去。
白天动手就这一点不好,不易隐蔽。
但没办法,他等不及,他必须现在就知道答案。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路对面狂奔而来。
霍兰庭脚比脑子快,冲上去一把拽住她。
“滴——”
呼啸而过的车辆扑来一阵强风,锦鹿的衣角被擦到,霍兰庭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就要开口训。
“君先生,是你啊。”
锦鹿满脸泪水,小脸委屈的皱在一起,她抽了两下,实在没忍住,哆嗦着说。
“我不是要出轨的……我很专一……但现在……你能不能不要动……”
她额头抵在霍兰庭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霍兰庭怔住。
他这身“听神”的装扮的确跟君肆包头包脸的鬼样子很像,再加上他俩身高差不多,体型也很相似。
鹿儿认错人了。
平常认错,霍兰庭是要气一气的,但现在,宝贝哭的这么惨,认错了反而方便。
他牵起锦鹿的手,领着她过马路。
因为戴着手套,所以锦鹿没感觉出霍兰庭的手感。
她被带去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霍兰庭买了杯热巧克力还有一联创可贴。
他看见锦鹿手背上的伤痕了,小心翼翼的给她处理。
锦鹿哭的鼻子都红了,喝一口热巧克力,兔子眼的看霍兰庭。
“君先生,你好像我老公啊,对我这么好。”
霍兰庭口罩后面的嘴唇轻轻上扬。
“君先生,你怎么不蹲着了?”
“???”
霍兰庭仔细想了想,啧,君肆那家伙好像很喜欢蹲着。
他沉默的蹲下,两手抱膝盖。
锦鹿也跟着蹲下。
霍兰庭看她,君肆是个哑巴,不说话很正常。
锦鹿果然没有多想,伤心的跟“君肆”倒苦水。
“君先生,我原本以为我是君家的小孩,可是刚刚,我发现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君家的小孩,我妈妈可能是个贼……”
说完她眼角豆大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霍兰庭最见不得她哭,心里疼死了,伸手去给她擦泪,条件反射的想要搂她入怀。
锦鹿两个手指戳开他。
“对不起君先生,我们不能拥抱,我老公会吃醋。”
“……”
关键时候,自己害自己。
霍兰庭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锦鹿断断续续的把梦境和猜想,以及刚刚跟姜氏的聊天内容都说了。
“你也是君家人,你见过我吗?”
锦鹿期待的望着霍兰庭。
但不等霍兰庭回答,她自己摇头:“见没见过都不重要了。”她低头看项链。
“这东西这么贵,能卖好几个亿,是个人都会起歹心吧,我妈妈只是个凡人,她有两个女儿,还有个不争气的丈夫……”
“难怪我只忘记小时候的记忆,原来这些记忆并不光彩,谁想记得自己是个贼呢……”
霍兰庭不傻,鹿儿说的都是假话。
她是太伤心了。
姜氏的话未必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霍兰庭已经取了锦鹿的头发,大不了到时候做个DAN比对,一目了然。
但这些话他现在不能说,因为他是“哑巴君肆”,是个外人。
角落里的墙角已经生出很多绿叶杂草,霍兰庭揪了几根,绑成了个兔子脑袋递到锦鹿面前。
小姑娘都喜欢这种小玩意儿,锦鹿也喜欢。
她破涕为笑的接过兔子草,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君先生,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我妈妈不是贼,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霍兰庭点头。
锦鹿站起来,但由于蹲的时间太长,她腿麻了,身子踉跄着要倒。
霍兰庭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人身子靠在一起,距离咫尺之近,锦鹿抬头。
霍兰庭蓦得心慌,大气不敢喘。
坏了!
鹿儿要认出他来了!
“你不是君先生啊?”锦鹿惊讶的眨眨眼,抬手摸向霍兰庭的护目镜。wWW.ΧìǔΜЬ.CǒΜ
她要摘他的眼镜,霍兰庭后退,结果他的衣服和锦鹿的衣服勾到了一起。
“哎呀。”锦鹿低头弄衣服。
霍兰庭心急如麻,眼镜一摘,他马甲必掉!
锦鹿解开衣服,重新端详霍兰庭,水润润的眼珠一片恍然大悟。
“你、你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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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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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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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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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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