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以后,霍兰庭牵着锦鹿的手出门。
他身上脏兮兮的,鞋上裤子上也都是脏污,胳膊还受伤了,一大块淤青,袖子上还有血。
“二爷……”锦鹿拽拽他。
霍兰庭不说话,一门心思的往外走。
出了污水处理厂是坟堆,一望无际的土丘,一个一个小沙包,也不知道埋的谁,坟头草都要两米高了。
霍家的保镖在处理那几个坏蛋,锦悠悠醒了,在扯着嗓子喊。
不能往前走了,她有话要说。
锦鹿扯住霍兰庭的手,绕到他前面,“你生气了。”
霍兰庭眉眼凉透了,“被耍着玩,难道我不该生气?”
锦鹿苦笑:“我也不知道狗子同学就是季浔少爷。”
霍兰庭绷着脸:“少个屁的爷,他个狗屎东西!”
方才他都把人打成猪头了,还气成这样。
锦鹿觉得好笑,勾着他的手指晃,“有气等会儿再生,我有话问你。”
霍兰庭瞳孔一颤,扭头就走。
锦鹿眼疾手快蹦到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霍兰庭,你喜欢我吗?”
天晴朗,风温柔,虽然四周臭了点,脏了点,但不妨碍表白。
锦鹿苍白的小脸笑的甜蜜,歪头凝望着霍兰庭,“你刚刚奋不顾身救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是不是?是不是?”
她好快乐呀,二爷喜欢她!
她好兴奋呀,二爷喜欢她喜欢她!
锦鹿傻子一样的笑。
霍兰庭耳鸣,心悸,风吹的臭味来来回回的荡,那些长草的坟堆里仿佛爬出来好多双眼睛,贼眉鼠眼的盯着他。
好像在说:露馅了吧,傲娇不成了吧,哼,被抓现行,你以后都输鹿儿一头!
他烦死了,把锦鹿甩下来,凶她。
“你非在这里说!”
“嗯?”
霍兰庭用力一拽,低头吻住了锦鹿。
小鬼儿在狂欢,坟头草在摇摆,霍兰庭捧着锦鹿的脸,用力用力的亲吻她,唇舌交融,他眼角晕出一朵红,紧接着是耳朵,喉结,脖子。
锦鹿错愕着,可几乎是一秒回神,踮起脚同样用力的回吻。
他们吻过那么多次,就这次,最倾心缠绵。
结束后两人都气喘吁吁,霍兰庭箍着锦鹿的后脑勺,把他按进怀里。
“是,我喜欢你,锦鹿,你成功赢走了霍兰庭这个人,往后,你都压他一头。”
锦鹿笑的眼角冒泪花,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儿,“被压一头的霍二爷,小鹿儿也很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
霍兰庭笑了,眼里有星辰碎开,他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
“再亲一下,嗯?”
“嗯。”
锦鹿仰头吻他,霍兰庭再吻回来,反复好几次,他呼吸都飘了,眼里爱意散出来,他想把锦鹿抱起来。
结果胳膊骨折……没抱动。
大佬眉头皱了皱,再要使劲,锦鹿笑着,“你受伤了,先包扎伤口吧。”
霍兰庭看着她的肩膀:“你也受伤了。”还流很多血。
锦鹿原地蹦了两下,兴冲冲的摇头:“没事,流再多血也不疼,我表白成功,能和二爷谈恋爱啦,开心~”
霍兰庭心都被她揉化了,摸摸她的头,温声说:“嗯,谈恋爱了,以后不能让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流血的小娇妻和心疼小娇妻流血的大佬快快乐乐的回了家。
锦悠悠被警察带走,霍兰庭放话,再给逃出来,帝都警局的大楼铲平。
剩下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处置,处置细节不重要,大佬是这么说的。
“别扰我和鹿儿谈恋爱,滚一边去!”
冰天雪地的大冬天,兰庭公馆的青石板上跪着两个人。
游蒙和霍季浔,两人鼻青脸肿,一人怀里一个巨型冰坨子。
主子惨无人道的处罚,什么时候搓化了,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游蒙搓的生无可恋,打着喷嚏问:“季浔少爷,你为啥不早跟二爷说实话呢?”
霍季浔咧嘴嘿嘿嘿:“好玩呀,多刺激。”
游蒙:“……”
小变态!
“您不冷吗?怎么都不哆嗦?”
“哆嗦呀,我哆嗦的慢。”
“……”
小神经病!
游宠臣一边搓冰一边想:以后他要再帮季浔少爷,他就是个棒槌!
屋内。
暖气开到最大,锦鹿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霍兰庭从后面搂着她,皱着眉头看她的伤。
“会不会留疤?”
这话问的杨盏。
杨盏思虑再三,“会,是烧伤,多少都会留点。”
霍兰庭黑脸:“你回答了个我最不爱听的答案。”
杨盏无言。m.xiumb.com
锦鹿在吃冰棍儿,“没关系,留疤也不要紧,在肩后面,看不见。”
霍兰庭趴过去,贴着她的耳朵蹭,“看得见,我就看得见。”
锦鹿侧头,笑眯眯,“那我去纹朵玫瑰花挡上。”
霍兰庭娇凶娇凶的:“不行,疼。”
锦鹿舔唇,眼睛比星子亮:“可玫瑰花像你,我纹在身上不好嘛?走哪儿都带着。”
霍兰庭笑了,狗一样的蹭锦鹿,“那也不行,我心疼。”
杨盏:“……”
请杀了他,给这对丧心病狂的情侣助助兴。
锦鹿拿过霍兰庭的胳膊:“二爷的骨头没事吧?”
杨盏:“没事,没骨折,只是骨裂,固定板固定一段时间就能好。”
锦鹿轻轻摸着霍兰庭的胳膊,揪心万分的对他说:“我去熬点骨头汤,缺什么补什么。”
说着她就要去厨房,被霍兰庭拉进怀里,他搂着她笑,下巴搁在她没受伤的肩上。
“别走,我离不开你。”
杨盏:“…………”
让他死!现在!
他默默退下,还不敢走太远,站在门口回廊里,见那儿还跪着两个,冻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一看就要生病了。
杨盏摸心脏。
哎,他走不了了,得在这吃一天狗粮。
屋里温存了许久,锦鹿问霍兰庭:“游蒙和季浔少爷还在外面跪着呢,叫他们进来吧。”
霍兰庭歪在沙发里,拿着锦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亲。
“不管,让他们跪着。”
“游蒙被你罚惯了,跪一会儿没什么,季浔少爷可是少爷。”
“他是少爷,我是祖宗。”
大佬不高兴了,醋缸警告:“你干嘛对他那么恭敬,你喜欢他?心疼了?”
锦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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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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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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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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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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