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跟她分享所有对自己重要的瞬间,就像小时候,分享一颗糖,一块蛋糕的小喜悦。
不同的是,现在他的欣喜想要转变成她的喜欢。
“看来你过得不错嘛。”害得她白担心了那么久!
“我……”
欧阳韩铭剩下的话梗在喉咙,他拿捏不准她嗔怪的的语气是不是真心的,犹豫着讲什么笑话能让她开心一些。
“扑哧。”苏北捂着嘴唇,偷笑出声,他还是那么木,连开玩笑都听不出来。
“逗你玩的,当真啦?”
“苏北~”欧阳韩铭无奈。
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的心跳跌宕起伏,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那不过是玩笑。
“我们老地方见,给你带了礼物!”
苏北握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欧阳韩铭已经挂掉电话。
疑惑,他怎么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
欧阳韩铭说的老地方是他们小学旁边的奶茶店,开了十几年,店主是对夫妻,起初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喝到健康的奶茶。
因此,学生在他们家买奶茶,往往是最低的价格。
她和欧阳韩铭经常放学到那里,点一杯奶茶,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作业,互不打扰。
偶尔抬头,他的碎发遮住双眼,剪碎满室夕阳。
回忆年少时光,苏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他们已不再是当初背着书包,无忧无虑的孩子。
路上都是熟悉的样子,虽然拆了房子建成高楼大厦,但小时候的店铺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街的尽头,“时光奶茶”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站在门口,反身性的看向靠窗的位置,欧阳韩铭果然等在座位上,见到她,举手朝她挥了挥。
苏北走过去,还没坐稳,就开了口:“我以为我已经够快了,还是晚了一步。”
“等人本来就是绅士该做的。”微笑,欧阳韩铭给她面前的被子倒上白开水。
端起抿了一口,苏北调笑他:“得了,在我心里还是那个鼻涕虫。”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欧阳韩铭不满。
别的事记不清,就这件事,可以拿来嘲笑他一辈子。
“那也发生过!”
欧阳韩铭笑着低头,不发一语,和她拌嘴,自己就没赢过,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不想为这点小事浪费力气。
“你们喝点什么?”
说话间,小店主人已经上前,拿着菜单,低声询问。
随意翻了几下菜单,欧阳韩铭“啪”地合上,递给苏北:“我还是招牌奶茶吧,苏北你呢?”
“牛奶吧。”
她怀着孕,喝茶不到可不可以,还是牛奶保险。
“你不是爱喝茉莉奶茶么?”欧阳韩铭不解,换口味了?
单已经点完,老板却迟迟不去下单,他觉得这两客人有些面熟,只是已经不记得在哪见过。
点单期间,一直盯着苏北看。
“你们以前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店里?”犹疑良久,老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叔,你不记得我们?”苏北用手指着欧阳韩铭,“他啊,鼻涕虫,小时候经常把您刚擦过的桌子弄脏。”
“鼻涕虫……”重复一遍苏北说的话,林叔陷入回忆,“哦!是你们啊!”
“你是……苏北?”林叔转头,惊喜的吼道。
“是我,是我。”
见他认出自己,苏北连连点头。
林叔拍着自己的脑子:“人老了,记性不大好,你们有多久没来林叔的店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结婚生子啦!”
“林叔!”苏北娇嗔,她现在可不是怀着孩子么。www.xiumb.com
“月姑娘都长大了,知道害羞。”以前的苏北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见到她害羞还是头一回,林叔就抓住这个机会调笑她。
“林叔,你再说她就要往桌子底下钻了。”欧阳韩铭也适时的补上一句,他不说还好,说完,苏北就真的想钻进去。
他刚才都是满眼宠溺的望着苏北,也因此没有反驳“鼻涕虫”这个称号。
“她小时候可没少为这个哭鼻子。”
“欧阳韩铭!”苏北是真的怒了,她哪有经常哭,明明就只有一次。
还是他捉摸她,拿着红笔在她脸上画了几笔,骗她说毁容了。
被她喝止,欧阳韩铭双手举起,投降道:“好了,不说以前的事。”
而后,又偏头对身旁站着的林叔说:“林叔,帮我们下单吧。”
林叔应着声走进厨房。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头间丝丝白发在白枳灯的映照下,熠熠生光。
苏北叹气:“林叔也老了。”
“是啊……”
久久沉默,欧阳韩铭和苏北一时找不到话题,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尴尬。
“对了,刚才跟你说带了礼物。”
拿过侧位上的包,在里面翻找着,没过多久,就掏出一个盒子,小小个,正方形,通体都是黑色,边缘缠着黑色丝带。
“这是什么?”
“你猜。”
她好奇的样子让欧阳韩铭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从来她都是张扬自信的,偶尔见到她小女人的一面,他多想能停留久点。
“不给看算了。”撇嘴,苏北转移视线,看向窗外。
“给给给。”从小到大都是这招,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直到现在,也没变……
面前放着那个盒子,苏北扭过头,立刻喜笑颜开。
双手迫不及待的拆开上面绑着的蝴蝶结,露出个丝绸包裹的小物件。
“这是什么?”好奇的在手中把玩一圈,苏北才想起要把包裹的丝绸揭下来。
丝滑的布一点点滑落,一个精致小巧的木雕呈现在苏北面前。
“咦?”
苏北左右来回看了个遍,打扮有些像她,可她什么时候跟他出去玩过?
“不记得了?我们高中毕业在学校照的。”
高中……
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哪还记得,那时候大家都穿着校服,清一色扎着马尾,别说是雕塑,就算是照片,也大多相同,根本认不出来她在什么位置。
不过毕业照后面都有标注名字,认不得也没大碍。
看来她是真忘记了,欧阳韩铭叹息:“哎~”
粗心,记性还差……
该拿你怎么办?
“就这个,在学生街一百块钱可以刻好多个。”她有些失望,就这么个东西,她还猜测一路。
好歹带个吃的,她也算没白跑啊。
此话一出,欧阳韩铭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一道抛物线。
他慌忙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嘴角。
解释道:“这是印度特有的木雕,木头在中国是找不到的,晚上放在屋里,还会有淡淡清香。”
“有这么神奇?”翻来覆去又翻腾了一遍手里的木雕,苏北深表怀疑,不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疙瘩么,喷点香水也是淡香。
“当然,安神的。”欧阳韩铭挑眉,这妮子,连他的话都不信了。
撇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将手中的木雕放进盒子,郑重的装到包里。
苏北扬头,用眼神说道,够重视了吧?
点头。
就在这时,林叔终于端着两杯饮品上来了。
放下招牌奶茶,林叔就赶忙说到:“洛小子,来尝尝看林叔的手艺变没变。”
欧阳韩铭答应着,端起简单的玻璃杯,尝了一口。
味蕾跳动,奶香四溢,混合着比例刚好的茶,不苦不涩,口齿留香久久没有散去,欧阳韩铭直点头。
“林叔,没变。”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得到答案,林叔的眼睛都明亮了许多,笑呵呵的催苏北,“月丫头,你也喝啊!不然该凉了。”
“好!”应着声,她却在心里腹诽,牛奶有什么好变,不就是那个味儿么。
抬头对上林叔期待的目光,苏北很给面子的竖起大母子,“嗯,好喝!”
“你们喜欢就好!”林叔心满意足的直起腰,折身去柜台收拾。
苏北小口啜着牛奶,随口问道:“林叔,林嫂呢?”
欧阳韩铭也后知后觉,这么久了都没见林嫂,早知道平常这种事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听到问话,林叔身形一个踉跄,手扶着墙面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咳嗽一声,低声说:“你们林嫂为这个点花费了太多精力,前几天病倒了。”
“起初,我以为只是休息的太少,劳累过度,没想到是啊场大病。”
苏北连忙问:“什么病?”
得病了?看林叔的样子很严重啊!
林叔嘴角噙着苦涩,将擦干的杯子放在铁架上:“也不是什么大病,说是胃里有结石,需要做手术。只是……”
说到这,他顿住,抬头看了一圈奶茶店。
“手术的费用太贵,除去孩子上学的钱,根本不够。这个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林叔眼里的落寞一览无余,毕竟是陪伴他度过十几个春秋的店铺,在他看来,它早已不是死物,而是承载自己浓厚感情的伙伴。
“林叔……”苏北想要问做手术需要多少钱,又怕林叔不肯如实相告。
他的脾气,苏北和欧阳韩铭从小就知道。老实,倔强了大半辈子,绝对不会接受无缘无故的资助。
转眼,欧阳韩铭也支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解决办法。
皱着的眉头陡然出现在一张温和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北看得不习惯,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再放下时,他已恢复原样。
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欧阳韩铭对着柜台的林叔说道:“林叔,我们想去看看林嫂,可以吗?”
“难得你们有这片心意,当然可以。”
柜台收拾好,林叔就将“暂不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
说道:“今天就关门不迎客了,我带你们去。”
苏北和欧阳韩铭一齐放下杯子,跟着林叔出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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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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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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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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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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