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还叫了娘家兄弟,但她绝对不可能回娘家,死守自己的位置,不许任何人抢。
“你说什么话呢?孩子都那么大了……”朱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是这事他比较理亏,说了一句,也就不想理这个老婆子了。
反正,儿子都大了,她也生不出来了,夫妻关系再不好,也就这样了。
转身,想要出屋子。
可他婆娘哪里会放他出去,反而叫住了他,骂得更凶了:“你也知道孩子都大了?你要知道丢不起这个脸,那你怎么还干出这么没脸的事情?”
“怕丢脸,就别干啊!”
“干得出来,就不要怕被人说。”
……
朱海自然不可能还嘴,反而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就是不想跟这个女人闹起来。
至于秦寡妇是生是死……
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死了,或许更好!
——只有死了,别人才不会老惦记着这件事情。
跟朱海一比,朱老头的心情就要复杂一些了。
他跟秦寡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只有他自己更清楚。
自那次“闹翻”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秦寡妇。
倒不是秦寡妇不想找他,而是他根本没有去见她——好不容易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他不想再起任何波澜。
当时叶瑜然就已经说出要让他“净身出户”的这种话了,他要真敢跟秦寡妇再有点什么,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他一个大男人,孙子都有了,结果被自己的婆娘“赶”出了家门,他以后还有啥脸见人?
何况,那几个儿子的反应,也都全部站在他们老娘那边,他……
“你找我?”
叶瑜然站到他的身后,将他从走神的状态中给唤了回来。
“啊!那个……”朱老头一看到她,便有些不自在,原本想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什么东西?”
朱老头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
叶瑜然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边还忙着呢,有事赶紧说。”
“那个……就是……就是最近村里不是死人了嘛,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看的?”朱老头支支吾吾的,连秦寡妇的名也没敢点。
“村里什么时候死人了……”叶瑜然话才出口,就反应了过来,“你说的,不会是秦寡妇吧?”
“嗯!”
被对方的眼光一扫,朱老头有些不太敢看人。
那躲避的目光,让叶瑜然有些无语。
——他自己还说呢,自己跟秦寡妇没什么。
——就他现在这样子,像没什么的?
——还好原主不在这里,否则不知道得闹出什么事来。
“什么叫我怎么看?我又不是里正、族长,村里死了人,也轮不到我操心。”叶瑜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可她越是这样,朱老头的心里,就越打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人死了,不是要办丧事嘛,我在想,我到时候要不要去……”
“去,干嘛不去?不去,不就说明你心虚吗?怎么,你是觉得心虚了?”
“没……我有啥好心虚,她又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朱老头自然不可能承认,但语气就不像那么回事了,他道,“就是有点担心,怕我要去了,别人会传什么闲话。本来没有的事,你一听就当了真,又发火了……”m.χIùmЬ.CǒM
他现在,其实还是挺怕叶瑜然发火的。
朱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完全是老婆子的功劳,至于他嘛,也就沾了一个“光”而已。
叶瑜然挑了挑眉,说道,“现在知道怕了?那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了?”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朱老头急了,辩解。
叶瑜然抬头:“行了,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反正人死了,说再多也没用。你只要别给我和你儿子拖后腿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管你。”
说完,没有再理他,直接走了人。
朱老头站在原地,一阵气闷。
——几次想要修复老婆子的关系,结果都没整好,这个老婆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了?
——难道真要跟现在似的,看似一家,却一直各过各的?
作为男人,朱老头多少有些不甘心。
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已经老得不能动了,某方面的需求也没有老得不能“动”了。
明明有婆娘,却过得跟个和尚似的,这滋味……
怨念渐起,树欲静而风不止。
另一头,里正、族长接到秦寡妇死了的消息,立马操办了起来。
说句老实话,这个老婆子一死,反而让他俩松了口气。
不管她跟朱老头曾经是不是真的有一腿,这事都不能有,而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他们也希望,随着她的死亡,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秦寡妇男人是独子,上面也没了长辈,所以这事论理说,也只能由朱族长自己亲自出面了。
他一边按村里的老规矩,准备着丧礼,一边喊了朱五,让他赶紧给朱谷、朱粒两兄弟带消息,让他俩回来一趟。
外面的钱再好赚,老娘的事也是头等大事,丧礼不归,那就是大大的“不孝”。
当兄弟二人听到自家老娘的逝去,倒不觉得意外。
毕竟那天回来以后,秦寡妇就一直躺在床上,身上的血也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断干净。
不是没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帮忙看过,可惜这“病”人家也没快速根治的办法,只能慢慢“养”着。
就他们家这条件,能半饱度日就不错了,哪里买得起那些精贵的东西,给他们娘补身体?
于是,一拖再拖,也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若不是朱五给他们介绍了一些短工,多少能够赚到一些钱,给家里置办些添头,他们娘能不能撑到现在都不知道。
“唉……”朱谷轻轻叹了口气。
“哥,”朱粒走过来,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上,“你说,娘到了地下,会不会怪我们?”
“怪我们啥?”
“怪我们跟她的仇人走到了一起啊。”朱粒年纪要小一些,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他娘的。
他娘在别人眼里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一心为他俩好的娘。
永远自己饿肚子,也会想办法喂饱他们。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娘跟朱老头扯上关系之后,会落得这样的结局。而他们,更是伤透了他们娘的心——没有拒绝朱五的“示好”,跟朱五走到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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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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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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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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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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