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本来是不怕的,可听你这么一说,就有点怕了。
叶瑜然也没等人回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怕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大家照着这个路子走。你们想多了,大部分人休妻都是有原因的,否则他就是傻子,想等着女方的娘家人来‘分家’吗?”
众人:所以,老钱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傻子吗?
只要叶瑜然出马,还真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里正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事成了“定局”。
他一直没开口,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免得自己答应得太轻松,脸上无光罢了。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里正一松口,那一切就算定了下来。
至于老钱父子俩的意见?
呵呵!
都给潜泉村丢了这么大的脸,没赶出村子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着?
整个过程,钱小新夫妻俩都是恍惚的。
——所以,我们跟爹和大哥分家了?
——我们,真的摆脱那对极品了?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以为朱二妹是要跟他们分家(他们把自己算在了老钱父子俩一波),那么当他们知道自己是跟朱二妹一波,跟爹和大哥他们分家的,他们内心深处是喜悦的。
即使嘴上不说,但其实他们心里也是清楚的,那对父子俩其实就是一对“拖累”,谁摊上谁倒霉。
他们怕朱二妹把自己分出去,就是怕没了朱二妹这座挡箭牌挡着,直面拖累的就变成了他们。
却没想到,原来,娘的意思,是将他们一起带走?
“听到了吗,娘是要把我们带走……”钱小新小声说道。
他媳妇红着眼眶点头:“嗯,我听到了。”
声音,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如果不是四周还站着那么多人,她都想当场哭出来。
——呜呜呜……太好了,我终于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对可怕的父子俩了!
因为那是钱小新的父亲和兄长,有的话她只能憋在心里,不好说。
其实,早在她嫁进来的时候,她就想“分家”了。
只可惜,父亲还在,就没有哪家分家的。
她只能在心里劝自己,让自己忍着、憋着,等有一天……
她比公公、婆婆年轻,总能盼到那一天。
怎么也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意外,简直让她无法相信。
泪水,就这样滑落。
钱小新不懂她的泪水,只以为她是在庆幸,所有的担心都没有成真。
他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男人,不好哭出来。他拉着袖子,笨拙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对于钱小新夫妻来说是好事情,但对于钱新媳妇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了。
她整个人震呆在了那里。
——什么?!
——娘要分家?!
不,重点不只是婆婆要分家,而且是她分家的时候,还把钱小新一家带走了。
如此,整个钱家,就只留下她跟孩子了……
钱新媳妇感觉到了惊恐。
平时还有婆婆跟弟妹照看着,钱新就敢挥着拳头打她,一副要打死她的样子,要是真的分了家,等以后钱新回来,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家!”
“听到了没有,我不同意分家!”
……
她嘶声大吼着,却没有一个人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推出了人群之外。
“碰——”
她摔倒在了地上。
面对她的,只是一群看客的背影。
钱新媳妇躺在地上,久久没能爬起来,泪如雨下。
“不!”
“不能分家!”
“我说了,不能分家,听到没有?”
“呜呜呜……我不同意!”
……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可心里的某种念头,却越来越强烈——我要让你们后悔!
从地上爬起来,钱新媳妇踉跄着,猛然朝墙上撞了过去。
“碰——”
一声轻响,落在最外围人的耳朵里,并不是很大,也不能引起她的警惕。
她不过是好奇地转了一下头,这一转头,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娘呀,钱大娘,你大儿媳妇撞墙了!”
这一嗓子,立马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什么。
“什么?!谁撞墙了?”
“哎哟,我的天,她咋撞墙了?!”
……
一位大娘反应比较快,赶紧过去看了人。
躺在地上的钱新媳妇满头是血,她努力睁着一双无力的眼睛,挣扎地说道:“不……不分家!”
“哎哟,我的天,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这个?”那人说着,就对着其他人喊道,“没事没事,还有气。”
朱二妹穿过人群,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钱新媳妇就来气:“你个杀千刀的,你想干什么?老娘告诉你,你要死给老娘死远一点,你以为你死在这里,老娘会多看你一眼啊?想都别想,老娘告诉你,这个家,老娘分定了……”
“哎哟,钱大娘,你就少说两句,赶紧把你大儿媳妇抬进屋去,别真没气了。”有人一边帮钱新媳妇捂额头,一边说道。
里正看到这个样子,也是一阵头疼,连忙问叶瑜然,这事要怎么办。
叶瑜然走上前,确定钱新媳妇还有气,直接指挥着,让人抬进了屋。
“有谁会看伤的,帮忙看看,弄点药什么的,先把人救过来再说。”
听到叶瑜然这么说,里正松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同意了分家,不过闹出人命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了。
其实,钱新媳妇撞得还真不严重。
一个是她本来就因为经常填不饱肚子,营养不良,身子有点虚;另一个她今天下地干了大半的活,力气也泄了不少;再一个,她刚刚摔了一跤,站起来的时候都还踉踉跄跄的,所以只是看着头上血水流得多。
但有经验的人一摸,就知道她头上的骨头还好好的,伤口没想像中的怕人。Χiυmъ.cοΜ
这里离朱家村有距离,临时请大夫根本来不及,就请了村里一位比较有经验的老婆子帮忙,弄了草木灰给敷上了。
果然,没有一会儿,血就止住了,在她的额头凝结。
看到这个样子,那老婆子心里便有了数,道:“没事,朱大娘,敷敷药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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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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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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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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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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