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有关于您先生的事,还劳烦梁夫人跟我走一趟。”
梁美娥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帮朱小姐这么忙了,还请你让开。”
这时陈大志赶了过来,一把就将梁美娥抓住,直接质问道:“是不是你派人来烧我房子的。”
梁總死的蹊跷,上海滩自然是传了个遍,梁美娥作为刚刚丧夫的寡妇,在大街上被一个陌生男人拉扯,以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自然是不可。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于是梁美娥拼了命的将陈大志的手从自己手臂上分开,退后了一步,双眼含泪的指着陈大志和朱雀,“我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你们何故要当街如此羞辱我。”说完,还未等朱雀和陈大志两人做出回答,便转身撞上了南城门。
面对梁美娥的举动,朱雀瞬间不知所措,这时巡捕接到消息也敢了过来,便看到此时奄奄一息满头鲜血靠坐在城门下的梁美娥。
众人见围观的巡捕到了,有的不想扯上关系便逃之夭夭,有的为了看热闹,不顾巡捕的疏散依旧留了下来。
“什么情况?”领头的大胡子光头巡捕问道
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小巡捕,在看完梁美娥后回来急忙报告,“头儿,那女的好像是梁家夫人。”
大胡子男人皱了皱眉,想了一会问道:“梁家夫人?可是刚刚暴毙的梁總的夫人?”
“正是”
大胡子男人听完后连忙问道:“那她现在是死是活?”
另一个在梁美娥附近的巡捕听到后连忙大声喊道:“老大,还喘着气呢。”
大胡子男人听到后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送医院。”说完,便见几个小巡捕七手八脚的将梁美娥抬到了黄包车上。
这时大胡子还在不停的催促着:“赶紧送医院。”
看着手下的人将人送走,大胡子这时才注意到人群中心的朱雀和陈大志,他将一个小巡捕叫到跟前,“这俩人啥情况。”
小巡捕接到命令后,便朝朱雀和陈大志大声问道:“我们头儿,问你俩啥情况。”
这时人群中有个多嘴的说道:“就是他俩逼的刚刚那女人撞墙的,我都看见了。”
大胡子听到后便朝那多嘴那人招了招手,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谄媚的来到大胡子身边,“探长,我都看见了,就是他俩干的。”
大胡子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刚刚叫我什么?”
男人被大胡子的反应给弄得不敢说话,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一旁的小巡捕见状催促道:“赶紧的,我们头儿,问你话呢。”
男人最后狠下了心,小声说道:“探、探长。”
“舒坦,叫的好。”
男人见大胡子眉开眼笑,便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对了,于是连忙喊道:“探长,探长…………”
朱雀和陈大志站在远处看着此番场景,都觉得这大胡子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疾病,但谁又知道,这大胡子仅仅是一个小队长,跟着探长中间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如今有人这么称呼他,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这笑过乐过也就该办正经事了,转头大胡子朝那男人问道:“你都看见了?”
“对,探长,我都看见了,从头看到尾,刚开始是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站在这里说话,后来那个那男人来了,就抓着那个女人不放”
“行了行了,这个还有那俩,带回去。”
男人一听自己要被带到巡捕房,立马就不干了,连忙朝大胡子男人求饶道:“探长,探长,我什么都不干啊,这事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您抓我干嘛啊!探长!探长?”
一旁架着他的警员见状便说道:“谁让你说你看见了,走吧!”
“啊?那,那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街道,朱雀一脸无奈的跟在其他警员身后,十分淡定。反观陈大志虽然没像那男人一样又哭又嚎的,但脸色十分难看。
“放心,她应该没事。”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会。”
“她是故意的。”
听到朱雀的话,陈大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的眼睛看向朱雀,刚想开口询问,只见朱雀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陈大志便再也没有说什么。
朱雀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华界的巡捕房里给许子骞打电话。想想自己也挺厉害的,来到这里才几个月,被土匪绑过架,被当做过嫌疑人,现在居然还被抓到警察局来,丰富且多彩。
朱雀一向秉持这许子骞没来我是不会交代的,大胡子也拿她也没有办法,于是便转头朝陈大志下手。
没想到陈大志竟深的朱雀真传,他也什么都不说,刚刚在街上那个多嘴的男人,竟然成了第一个被盘问的对象,明明是这个证人的身份,最后弄得像个嫌疑犯一样。朱雀和陈大志被关在牢里,对面就是这间巡捕房审讯犯人的地方,他们是看着那个男人被审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那个男人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便朝身在牢里的两人开口喊道:“大哥大姐,你俩就着了吧,我是真扛不住了,哪有这样的,你俩不说话他们就问我,这一个小时我说了三遍,我真的不想再说了。”
陈大志一脸得意的讽刺道:“你刚刚在街上不说叫喊的挺好的嘛,我看你挺喜欢说的啊,继续继续!”转头他还不忘朝审讯的警员喊道:“兄弟,就审他,往死审。”
那个警员也看不惯陈大志小人得志的样子,“你也别在里面蹦跶的太欢,一会有你们好受的,现在是许子骞他没来,我看他来了你们俩怎么圆这个谎。”
许子骞的家世背景这上海滩谁不知道,重名重姓的多了去了,可是在F租界当探长的许子骞可就那么一个,刚刚朱雀喊着要给许子骞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在场的警员都愣住了,别忘了许子骞还有另有身份,那就是前任华界探长祁海的外孙,之前没去F租界当探长的时候,他可还在华界当过警员,当然不是这间巡捕房,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知道许子骞。电话是大胡子打的,许子骞接到电话后只是简单的说了,“知道了,一会会过去。”
原本大胡子心里还在打鼓,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抓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可是许子骞冷漠的反应,让他觉得朱雀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可他哪里知道许子骞当时正在办事,他不能有任何情绪浮动。
许子骞因为手头上面有事,稍晚些才来到巡捕房,而这也是那个多嘴男人讲述第五点五遍案发经过,许子骞来到巡捕房便直奔审讯室,一进门便看到了正被关在大牢里的朱雀和陈大志,以及正在被审讯着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见有人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连忙喊道:“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男人的呼喊声也让正在神游的朱雀,停止了思考。朱雀起身来到门栏前,“你来了。”口气好似一个正在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
许子骞走过去见大门被锁,黑着脸看向警员,“打开”
警员见状连忙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打开了大门,而另一个警员见事不对便连忙跑去找大胡子。等到大胡子来到审讯室的时候,朱雀和许子骞正坐在审讯椅子上,旁边站着陈大志,而他们的对面坐着刚刚被审的男人,还有那个警员。
警员见到大胡子来,连忙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那个被审的男人见状便连忙朝许子骞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还没等几人开口,陈大志一听这话便连忙讽刺的说道:“你这小子,见风使舵挺快的,这不是你的探长嘛,怎么现在你还调转枪头了呢!”
大胡子见许子骞来了,又是眼前这个情况,便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一脸嬉笑的来到许子骞身边说道:“许探长,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安规章办事,你看着不能没有证人不是。”
没等许子骞开口说话,这大胡子便自顾自的将整件事给圆了下来,朱雀在一旁都看呆了。
“许探长,这小子在路上私自造谣,这二位和梁夫人撞墙一事有关,于是我便将这二位和他一起带回来调查。”
“我冤枉啊!!”男人在一旁大喊
大胡子连忙示意手下的人捂住他的嘴,继续说道:“这事儿,我现在也查清了,和这二位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这狂徒栽赃嫁祸。这案子也结了,劳烦许探长来这么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我做东,给许探长和二位赔罪。”
眼下台阶是给了的,许子骞他们三个想走便可以走了,可是朱雀却直接开口说道:“不是的,梁夫人撞墙的确和我们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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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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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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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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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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