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沈苏白慢慢的站起来,脸上一点惊讶的神情也没有。他来的时候从容自然,走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的留恋,黄子馥双眼看着沈苏白的背影,那颀长的身子,落落大方,不疾不徐。在沈苏白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的回过头,看着黄子馥叮嘱道:“对了,那西洲知府提议的修建堤坝的事情,你好好的看一看,我觉得他这个提议很不错,若是大坝修成了,且牢固的话,兴许可以造福很多的人。折子在最右边。”
沈苏白指了指旁边,随即便走到门口,一手拉着门对着黄子馥露出最后一个笑容,门便缓缓地关上了。
沈苏白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寂静了下来,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射了进来,黄子馥伫立在房间之中,双眼紧紧地盯着桌上的一堆奏折,心中默默地品着沈苏白的话。
总觉得……沈苏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费劲了心思才走到这里,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地方让给了自己……黄子馥扶了扶额头,觉得额头有一些隐隐的胀痛。
算了,先不要想了。
黄子馥坐到桌子跟前,将一本一本的奏折打开了。太阳下山了之后,外面还有一些余晖。黄子馥放下手中的奏折,转了转脖子,由于坐了太久,脖子嘎吱嘎吱的响着,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脖子。黄子馥再一次的看了一眼,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又看了一眼旁边沈苏白已经批阅好了的奏折,心中对沈苏白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沈苏白的才能实在卓越,黄子馥看了半天的奏折,才批阅了二十本,就已经感觉到了头昏脑涨。可是看沈苏白在那些琇書蛧
走出房门,黄子馥才发现天色已经晚了。“方文。”黄子馥缓缓地走到方文的跟前,伸了个懒腰向他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太后似乎刚刚打坐完。”
“沈苏白呢?”
“沈公子似乎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么,黄子馥用手撑着下巴,思量了一番。“我们去太后的寝宫。”
“祖母。”黄子馥缓缓地跨进太后的寝宫,皇太后安静的坐在桌子跟前,手中抱着一个香炉,炉子在缓缓地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
“我不是说我要休息了吗,你还有什么事?”太后语气不悦,拿着香炉的手也变得紧紧地。
“祖母,确实很重要,不然馥儿也不会贸然的过来打扰你。”黄子馥走到太后的身旁,动作轻盈,语气温和。太后挑起高耸的眉毛,看着黄子馥双眼之中泛着一些不明的情绪。
“祖母,关于这些天那些大臣所揍上来的折子……”黄子馥小声的,试探性的问道:“你全部的都交给了沈苏白处理吗?”
太后眉毛皱的厉害,薄薄的紫色胭脂的嘴唇张开,“是。你怎么知道的?”
“皇祖母为什么要交给沈苏白呢?”黄子馥追问着,眼神急切。黄子馥对这个问题的关心,也是为了看出皇太后和沈苏白的关系,到底好到了哪一步了。这南楚的折子,可不是其他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黄子馥,你对沈苏白有意见怀疑到了我的头上了?”没想到,一提到这件事情,太后居然怒不可遏,仿佛黄子馥揭开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这东西正是太后在意的东西。
大概就是自尊和自信吧,看到太后居然为了这件事情和自己生气了起来,黄子馥再也忍不住了。毕竟这南楚的江山,现在岌岌可危,没有一个领头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摇摆不定了起来。
现在的南楚就好像是飘在风中的叶子,一点都不稳定。况且,前不久的时候,南楚才和匈奴打了一仗。现在又是众多的人盯着皇位,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皇子的身后,还有和沈苏白有的一拼的高人,南楚真是内忧外患。
而黄子馥原本是真心的为着南楚着想,可是现在掌握着大权的太后,却一点都不相信她,不仅不相信她还相信一个外人。黄子馥脸上渐渐地浮现了冷笑,她也顾不得是不是要得罪太后了,这件事情若是不说清楚,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祖母,你要是说我这是怀疑你,你就权当是我怀疑你吧。”顿了顿,黄子馥语气冷峻而又极速,“祖母,亏你还是天下之母,对于沈苏白你了解多少呢?这奏折不是其他的东西,是整个南楚的机密。你将南楚的机密个一个连了解都谈不上的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呵!好个黄子馥,哀家轮不着你来说教,哀家做什么事情还需要让你来指导吗?沈探花好好的一个书生,兼有治国的才能,哀家让他帮忙看了一个折子怎么了?况且这些折子哀家都看过了他的分析了,哀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太后也是气急了,双眼狠狠地瞪着黄子馥,气的双手直颤抖。
“祖母,你是当我们这些公主皇子都死了吗?居然让一个名不转经传的科举探花去帮忙批阅奏折?那么科举状元呢?科举榜眼呢?你都当做不存在吗?为什么一个探花会忽然的出现在祖母你的跟前,你都没有好好的想过吗?”黄子馥愤怒的对着太后控诉着,她生气的双目都变得通红了,黄子馥不仅仅是对着太后生气,也是对着自己生气。
最开始沈苏白自告奋勇的要救楚子逸的时候,就不应该相信他,让他一路接着机会既然就接近了皇太后,才会闹出今天的事情。若不是今天自己凑巧的过来,沈苏白不知道能够在背后默默的做多少事情,到时候他想要控制南楚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是来帮我号脉的!黄子馥你狼子野心,就这样猜测别人!”太后气的从椅子上面想要站起来,却由于激动又跌坐了回去,她指着黄子馥骂道:“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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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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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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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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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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