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辉神情凝肃的摇了摇头,一脸黯然的垂着头颅,仿佛感觉到老大的悲伤和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只能沉默着。
霍安一手撑着腰,一手捂住额头,抵着太阳穴,整个人悲痛万分,瞳孔嗜血又冷冽。
“立即把其他人召回来。”声音透着一股地狱般的毁灭气息命令。
让雷辉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的点头应允,身影重新下河,召回封神成员。
霍安把人撤回来是另外有任务交给他们,而继续寻找晨儿的事便交给搜救大队和警队。
“莫齐、雷辉,你们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秦娟,抓活的,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岸上,冷眼看着封神的所有成员,声音嗜血阴沉的命令,拳头死死握紧,腹肌紧绷浮跳,隐忍着极大的毁灭气息。琇書網
“何十五,继续给我查她的底,要最隐秘最详细的。”
他相信秦娟恨他和舒画是有原由的,至于是什么,他一定要弄清楚,就算真的是他对不起她,他这次也要弄死她。
让她知道,她惹怒了什么人。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莫黎因为愧疚而无颜见他们,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已经发生的一切。
霍安已经将陶舒画接回霍宅,一开始她对他是完全的抵触,他一碰她,她便尖叫,情绪失控。
无奈,他只好让高明给她打镇定剂,趁她安静时,带她出院。
霍星然一看到母亲变成这样,难过不已,小小年纪脸上便有了浓浓的伤感和自责。
再看到霍安,怨恨的眼神瞪着他,“你以为把我和妈妈带回霍宅,我们就会原谅你了?我不会原谅你的,妈妈也不会,你离我们远一点。”
他如剜心的话语刺痛着霍安,身体被他小小的力量给往外推,怨恨的指责让他悔恨不已。
可他知道,他现在解释什么,他都听不进了,因为晨儿回不来。
没有强行和他们住一起,让铁叔照顾好他们后,便一个人回新雅苑,承受着孤独的滋味。
还没坐下几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好友高明的,本不想接听的,可那头像是不放过他似得,催命似得拨打着。
“有事说事。”霍安不耐烦的接听,声音有些烦躁。
高明下意识的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畔,随即翻了翻白眼,语气有些严肃的告知他,“你的二期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星期六。”
霍安眉宇间有股怔然,揉了揉眼睛,头颅胀痛着,原本暴躁的情绪也逐渐平息下来,有些黯然的说道,“手术先延迟,在还没找到晨儿之前,我不做任何手术。”
他的孩子生死未卜,他怎么可以做这个手术,如果手术醒来,他忘记了一切怎么办?
到时谁来找他的儿子和唤醒他心爱的女人。
他不想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生命,而将这一切的烂摊子交给已经崩溃的陶舒画。
他做不到。
高明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才想着打电话提醒他,可没想到还是点破了,他也知道好友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没办法动摇。
他也只是抱着一丝的希望想让他下星期答应去动二期手术,可既然他这么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先别找儿子了,他的身体比儿子更重要的话吧。
他只能先开点药抑制他脑后血块的扩散。
等晨儿的事风波过了之后,再想办法让他接受手术。
霍安挂断了电话,别墅内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里有太多他们之间的回忆。
每呆一分钟,他便觉得呼吸越困难。
突然侧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是前几天他们签署的离婚协议。
随后,毫不在乎的撕毁,因为这份协议是没有法律效益的,他们还是夫妻,他这样做,一是怕自己如果真的死了,让她以为真的离婚了,便可以继续寻找幸福。
二是他手术成功,即使失去记忆,他也怕自己再次爱上她,而且还是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所以这是给自己留了后路,说到底,他还是自私的,他不想把他托付给任何人,自从上次卫漠斯帮了他后,他一直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可他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人,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爱她。
只是他该怎么解释,她才能谅解他,原谅他。
霍宅,凌晨半夜。
陶舒画宛如幽魂般在客厅游荡着,目光涣散,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脚上没有穿鞋,光着小脚丫往儿童房前去。
随即像是有意识似得,在霍梓晨床上躺下,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眼角涌出,心痛的已经毫无知觉了。
她什么都清楚,却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折磨自己,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
她好恨自己,好恨霍安。
“我和老大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演戏。”
“他的身体快不行了。”
突然,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莫黎在医院说的话,心再次揪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她甚至不想关心他的死活。
陶舒画心死痛苦的闭起双眼,抱着霍梓晨熟悉的衣服,咬着手背痛哭着,心里一片绝望黑暗。
霍安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公司了,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霍梓晨,和亲手撕了秦娟。
可在粤江河打捞了四天了,依然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在猜测晨儿可能顺着河流飘往远处,凶多吉少了。
然而没一个人敢在霍安面前提,这是他的禁忌。
他们很清楚,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让他觉得敏感的话题。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搜救大队终于从深处的河流找到霍梓晨当天穿的衣物。
霍安瞬间颓废痛苦,这才撤回了搜救大队,连他自己都在心里相信了晨儿可能…
“晨儿、晨儿,你们干什么啊,继续找我的晨儿,求求你们了,继续找,他一定还活着的。”突然,陶舒画神情失控的从车里出来,直接跑到河畔上,一个个拉着越过的搜救人员乞求着他们。
看他们放弃寻找,再度崩溃。
霍安揪着心,这几天她不吃不喝,也不理人,偶尔开口也是像智力有问题的孩童般嚷着晨儿的名字。
看她终于开了口,情绪宣泄了出来,他无比激动,将她抱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哽咽的安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舒画,不要再自我折磨了,晨儿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他放弃了,因为他怕再找下去,结果会让他更加痛苦,如果放弃寻找,最起码他心里还有个念想,也许他真的还活着。
“不、晨儿还活着,求求你,让他们继续找,继续找啊。”陶舒画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怒吼,完全听不进霍安的任何劝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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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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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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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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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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