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月。

  新生儿的名字确定了,出人意料,起名的人竟然是安可春。

  南宫訾心中暗搓搓有些不爽,但是看着妻子的脸,反正他有了夏夏有了闺女就有了一切,不过是一个名字,便让她起了吧。

  人生嘛,哪儿有那么多好事都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

  安可春抱着女婴,看着窗外透亮的夜晚,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若有所思,“叫明月吧。”

  “南宫明月?”安可夏重复了一下名字,然后看向丈夫,想问南宫訾的意思,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

  南宫訾想到女儿出生在圆月夜,倒也应景。遂,他点头。

  安可春看着怀里软绵绵的团团,笑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Χiυmъ.cοΜ

  自古以来,明月,凝聚了所有人的美好期愿。

  月圆夜,是明月。

  南宫明月,南宫家的小期愿诞生了。

  安可春走了后,南宫訾抱着女儿,冲着那睡着的小脸说了句,“还别说,你大姨起这名被我闺女一叫,咋这么好听呢。”

  安可夏看过去,食指轻轻碰了碰女儿的鼻尖,温柔说道,“明月,妈妈希望你能温暖你大姨的心。”

  “为啥温暖她大姨的,不温暖她爹妈的?”南宫訾问。

  安可夏瞪着丈夫,语气自动变了,“你哪里需要温暖?”

  “心啊。”

  “你心怎么了?”

  “我……”南宫訾的心里现在甜蜜蜜,确实不需要被温暖,和他大姨子千疮百孔的心比起来,她应该更被温暖。

  “好不容易生个闺女,怎么是给她生的。”南宫家主抱怨。

  安可夏示意了一下女儿,“要不你回忆一下,我为什么想生她?”

  去年记忆,突袭脑海,南宫家主讪讪抱着女儿,不让妻子看了。

  但是孩子哭的时候,南宫訾抱着又去老婆身边了。

  “你不是不让我看,你怎么不自己喂奶了?”

  家主说:“我还没进化到这一层面,还得靠夏夏。”

  除夕夜,都赶回家里了。

  江家的年夜饭又是在满香楼吃的,江苏瘦了许多,江尘御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却不说出口。儿童椅装不下闹腾的小山君,因为他不喜欢被约束紧固,所以拉了个成人椅让小家伙站在上边,吃的自由自在。

  饭间,江老提出想喝一杯,“尘风以前还能和我喝上八两,尘御我都没测过,小苏,你年轻,看你能不能喝倒你爸和你叔。”

  江苏起身,去门口抱了一瓶白酒过去,“爸,叔,爷爷,今晚咱江家男人们开一瓶,看谁先趴菜。”

  江老嫌弃,“切,爷爷的酒龄比你年纪都大,看不起谁呢。”

  江尘风面带笑意,看着儿子开酒。他也到了,过年和儿子拼酒量的年纪了。

  江尘御递过去自己的酒杯,看着侄子给他倒上。

  江苏倒好酒,分别递过去,结果这又被小山君见到了。

  小君崽子一只手捏着鸡腿,一只手捏着清凉脆爽的黄瓜条在左右开弓。见到分酒,他快速将手中的黄瓜条塞口中,小嘴鼓囊着嚼着,同时伸出空着的小手要他的酒杯。含糊不清的也要,“哥哥,宝也喝。”

  魏爱华笑着说:“哟,差点忘了我们江家的小男人啊。”小山君也归为江家的男人,就是年纪小,而已。

  “暖姐,山君敢喝吗?”江苏不确信的问。

  古暖暖拽着吃的小脸蛋都是油乎乎的儿子说,“她啥不敢,以前我们没发现,自己偷偷喝了一瓶红酒,也没啥事。”

  江尘御道:“给他倒一点,敷衍过去就行了。白酒烈,辣,不敢让他喝。”

  江苏倒了杯底一点,递过去。

  怎料,小山君已经不是两岁的小山君了,他是三岁的了,没那么好忽悠,“哥哥,不满~”

  江苏朗声而笑,“墩子好酒量啊,还得满上。”

  江苏望着江尘御,“叔,敢满上吗?”

  江总沉默两秒,“给他倒雪碧。”反正都是透明的,他也就是三岁的小幼崽子,又不识字,好忽悠的很。

  果然,小山君接到自己的“酒”时开开心心的。

  全家人都笑,就是不给小调皮蛋解释。

  碰杯,少不了小山君的热闹,爸爸喝的酒是辣的,怎么他的‘酒’还会有气泡溅他小脸上。

  小山君的小脸都囧起来,这或许就是酒的味道吧~小山君尝了几口,小脸皱着,搞怪的神情,再次惹得全家大笑。

  见到家人笑,小山君也乐呵呵的傻笑。

  苏家。

  厨房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拿手菜,只有蹭吃蹭喝的江大小姐抱着儿子在外边放炮。

  点着一扔,撒腿就跑。

  跑到一半,想起还有个儿子,江大小姐一转身,炮“咚”的一声,江茉茉吓得缩了下肩膀。

  小青龙在院子里大哭。

  厨房的苏夫人对切菜的儿子说,“凛言,你啥也别做了,赶紧出去看着你家那俩吧。小龙又哭了,估计和江小茉脱不了关系。”

  苏凛言洗干净手,笑着,出门管他家那两口子了。

  过年喜庆,江尘御买了一后备箱的烟花爆竹给他妻儿玩的尽兴,然而,还没到过年呢,江尘御家的炮竹烟花已经被他家宝贝妻儿玩完了。

  母子俩没玩过瘾,晚上有时撒娇有时哄的,想让他再买一点。“老公~没玩儿过瘾嘛,还没过年呢,玩完了,过年就没得玩儿了,呜呜。”

  小山君也装哭,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宝还想玩。”

  没办法,江尘御又买了一后备箱,这次严格管束妻儿,慢些玩,他怕这一堆又不够放。

  腊月底,江尘御每天回家,他都会发现,妻儿眼底那跃跃期待的小眼神。“留一点过年放。”

  母子俩噘嘴,都不开心了。

  苏凛言忙的没时间去买,江尘御便让他的助理给苏家也送了几箱。

  这可让江大小姐玩儿美了,院子里,一会儿炮声“咚咚咚”,一会儿小龙娃的哭声“哇哇哇”。

  苏凛言出门了,小青龙去追爹了。

  江茉茉点着引线,立马就跑。

  有过几次惊吓的小青龙二话不说,也掉头就撤,即使,小短腿频率不高,步伐迈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想逃命的心有多强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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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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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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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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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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