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

  霜降打了帘子,见长随在院子里头候着,就招招手,将人叫了过来:“大奶奶找你呢。”

  长随又问:“大奶奶有没有说是何事?”

  霜降摇头,只道叫他赶紧进去。

  二人一道进去,见徐宁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出门去,见了长随进来,她又吩咐道:“你替我寻几个人来,要家底干净的,最好不是咱们自己府里的人。”

  长随有些意外,问道:“大奶奶寻人来做什么?”

  “自是有用处的,”徐宁一面说,一面又对叨叨抬了抬下巴,“你将人寻回来后,就放在咱们院里,对外就说是伺候我的。”

  长随还要再问,徐宁却是不愿意再说了,摆摆手往屋外走了。

  叨叨又递了荷包过去,里头装着好些银子。

  长随接过,又拦住要出去的叨叨,追问道:“好好的,你们奶奶怎说要寻人了?她这是又要往哪里去?”

  “大奶奶没说,我也不知道。”叨叨把手臂抽出来,又把他推出门去,“她一向如此,事情没成之前从不与人说,你只需要拿钱照吩咐办事便是……除非你不是来做事的,是替你们大爷来监视我们姑娘的!”

  说到最后,她两眼一瞪,目光炯炯地瞪着长随,眼底全是怀疑。

  长随心里一虚,忙道:“你少胡说,我们爷才不做这种没品的事!”

  叨叨哼了一声,急急追出院,跟上已经走远的徐宁。

  *

  鹤延堂里,裴老太太已经醒了,只有薛氏伺候在侧,二太太和三太太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更别提二老爷跟三老爷了。

  徐宁也未让人通报,带着两个丫头直接进了内室去。

  梁嬷嬷见了她来,顿时满脸不悦,比老太太还老太太似的斥道:“你来做什么?来人,请大奶奶回去,老太太不愿见她……”

  一旁薛氏皱眉看了梁嬷嬷一眼,嘴唇嗫嚅,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她依旧没开口,只扭开了头去。

  “梁嬷嬷好大的谱呢。”徐宁轻笑一声,落在梁嬷嬷身上的目光凉凉的,“管家太太在那儿坐着都没发话,你倒先开口要撵了我去。怎么,你一个嬷嬷,说话做事比宁国公夫人还要有分量的?”Χiυmъ.cοΜ

  梁嬷嬷脸上不见半分敬意,冷笑道:“宁国公府我管不着,可这里是鹤延堂,容不得你放肆!”

  徐宁一压裙摆,在椅上坐下:“我今儿还真就放肆了!”

  不等梁嬷嬷发怒,她又转头去问薛氏:“请问太太,这府里可有规定,做奴才的以下犯上,当如何处置?”

  薛氏原想当做自己不存在,也不打算插手这些事,但徐宁偏点了她。

  她见躲不过,只好咬咬牙,转过头来委婉:“什么规定不规定的,梁嬷嬷是老太太的人,她说的话,自是要代表老太太的。你……”

  徐宁打断她后面的话,转头看向叨叨:“这要是在徐家,该如何处置?”

  叨叨诚实道:“轻则罚月银,掌嘴,重则撵出府去!婢子觉着,像嬷嬷这样不敬主子的,得狠狠打一顿才好!”

  梁嬷嬷怒道:“你敢!这是裴家,不是你徐家……”

  徐宁团扇一晃,双眼眯着,笑得乖觉:“叨叨、霜降,古语说祸从口出,梁嬷嬷既是嘴上不尊重,你们便替我将她拖到院子里头去,当着鹤延堂所有下人的面,掌嘴二十!”

  梁嬷嬷大怒,对上得前去的叨叨和霜降斥责道:“你们敢……”

  话还未说完,就叫叨叨和霜降一左一右架起来拖到了院子里头去——梁嬷嬷再能耐,也不过一把老骨头,叨叨和霜降一个比一个年轻,有的是力气,拖她简直是轻而易举。

  梁嬷嬷仗着裴老太太的势,从未被如此对待过,霎时又气又怒,嘴里更是不尊重,满口咒骂之语,不堪入耳。

  但她嚷了几句后,声音就弱了些,只听得一阵“啪啪”声响。

  薛氏有些于心不忍,也怕回头裴老太太好了寻她算账,起身道:“这像什么话……赵妈妈,快去拦了她们,休叫她们胡来!”

  赵妈妈看了徐宁一眼,却是没动,也递给其他丫鬟一个眼神,不许她们出去。

  薛氏见状,又自己起身来,要亲自去外头阻止叨叨和霜降动手。

  赵妈妈却一把将她按回去,低声道:“太太,大奶奶说得有道理。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便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也不能没个规矩,反压着主子,自己做主子的道理。”

  她又道:“若人人都似梁嬷嬷这般没规矩,回头其他下人有样学样,这府里不得乱了?”

  “倘或只是这一回就罢了,可您在裴家这些年,哪一日有叫她尊重过的?”赵妈妈苦口婆心道,“您是管家的太太,宁国公夫人,吏部尚书大人的母亲,孝敬婆母是应该,可她一个做下人的,又算个什么?”

  她见薛氏脸上神情松动,就知她定是想起了从前被梁嬷嬷压了一头,随意训斥的事了。

  赵妈妈又道:“今儿您就听大奶奶的,您是她婆母,她孝敬您,帮您立威,还能害了您去?”

  徐宁在一旁听得很是感慨,同时陪嫁的丫头,赵妈妈同吴妈妈都是真心替主子打算的人,偏生梁嬷嬷是个生事儿的。

  薛氏被劝服了,侧目看了徐宁一眼,道:“罢了罢了,我不管了便是,回头老太太好了,要出口气时,我可不管的。”

  徐宁听了,又起身去,将分明睁着眼,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的老太太看了一看。

  她神志虽清醒,可目光之中并无焦距,手脚也不听使唤一样,时不时还要抽搐一两回。更关键的是,她嘴也不听使唤,始终歪着,没办法合上,口水就顺着她嘴角流出,将枕头都湿了。

  徐宁转身去问赵妈妈:“老太太一直这样?”

  赵妈妈点头:“是,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中风……能不能好,全看造化。”

  徐宁就懂了,所谓的看造化,就是奇迹,只凭医治是很难医治好的。

  “是吗。”她收回视线,毫无同情心,“真可怜。”

  要强了一辈子,抢了别人的姻缘,压着儿子儿媳,害了不知多少人,到头来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徐宁重新坐回椅子里,又与薛氏道:“老太太不中用了,往后府里的事还得太太多劳心些,至于鹤延堂这边……且交给我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小舅娘免费阅读无弹窗更新,第252章 立威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