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拍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声音冰冷的道:“王淑琴,你那是什么眼神,要吃了姝姝吗?”
王淑琴被老夫人呵斥的一哆嗦,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瞪容姝,讪讪地笑道:“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吃了她。”
“哼,我看你刚刚那眼神,可不就是恨不得把姝姝吃了的意思吗?”老夫人冷笑。
王淑琴低下头,没接话了。
她知道,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呢。
容姝看着王淑琴在老夫人面前跟个孙子似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眼底更是噙着幸灾乐祸的笑。
王淑琴看见了,气得要死,“姓容的,你什么……”
“你干什么?”见王淑琴又要针对容姝,老夫人又拍了一下被子。
王淑琴气焰顿时就弱了,指着容姝告状,“妈,她刚刚笑我。”
“哼,你难道不好笑吗?”老夫人眼神挑剔的打量着她,“你全身上下都是笑话,没人笑话才叫怪事。”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王淑琴鼓着两只青蛙眼,“我可是你儿媳妇。”
“那姝姝还是我孙媳妇呢,你敢欺负我孙媳妇,我就敢收拾你,要知道在我这里,你可比不上我孙媳妇在我心里来的重要。”老夫人阴恻恻的看着她说。
王淑琴心里酸急了,看着容姝的眼睛都是红的,“孙媳妇?妈,您老糊涂了吧,她早就不是您孙媳妇了,你还把她当孙媳妇呢,不止如此,你连那个镯子都给了她,我看您真是……”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老夫人突然眯起眼睛。
王淑琴见此情景,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什……什么?”
“姝姝,来。”老夫人拍了拍病床边,示意容姝坐下。
容姝把配好的药放到一边,听话的坐下,“祖母。”
“姝姝,你告诉祖母,刚刚她是不是想抢你镯子?”老夫人拉过容姝戴着镯子的说。
“这……”容姝垂下眼皮,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祖母,我不太好说,毕竟她怎么也算是傅景庭的妈,我……”
老夫人安慰她,“没关系,一个后妈而已,你不用在意,祖母让你说你就说,哪怕景庭不高兴,也有祖母给你兜着,怕什么?”
“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那好吧。”容姝点了点头,垂下眼皮将眼里的狡黠遮住,然后面上做出一脸苦笑的表情来,“刚刚在电梯里,傅夫人看到我手上的镯子,不但怀疑我是偷来的,还要动手抢,无论我怎么解释,说镯子是祖母您给的,她都不愿意相信,甚至还说我是趁着您头脑不清醒,从您这里哄骗来的,祖母,您帮我跟傅夫人解释解释,我真的没有。”
她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让人听了都下意识的升起保护欲,然后丝毫不怀疑,直接相信那种。xǐυmь.℃òm
但只有容姝自己知道,她这会儿心里有多反胃。
没想到,自己扮起白莲花来,原来这也这么恶心。
“好好好,祖母这就跟她说清楚。”老夫人给容姝理了一下头发,表情十分慈祥温和。
等到一转向王淑琴的时候,脸上的温和立马消散不见,只剩下了厌烦,“好啊你,真是胆子肥了,连我给姝姝的镯子你都抢。”
“不是的妈,你别听她瞎说。”王淑琴慌乱的指着容姝,“我才不是抢镯子呢,我就是看原本属于傅家的镯子,戴上一个外人手里,所以才想拿回来,毕竟这可是傅家的镯子,戴在她手上算什么回事嘛,妈,你也是,怎么能把镯子胡乱的送人呢,这镯子可是给傅家儿媳的,她又不是……”
“我不给姝姝,难道给你吗?”老夫人抬眼,再一次打断她。
王淑琴眼神闪了闪,“我……我……”
容姝见她说不出话来,眼珠转了转,似笑非笑的道:“傅夫人,我什么啊,快说啊。”
王淑琴咬唇,气狠狠的瞪了容姝一眼。
说?
她怎么说?
难道说,她就是希望那镯子给她吗?
但她知道,一旦她说出来,老夫人不找东西砸她才怪。
深吸口气,王淑琴调整好心态,肥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镯子既然是给儿媳的,那就应该给儿媳,当然啊,我不是说给我,你可以给景庭或者景霖的妻子啊,给容姝一个外人干什么啊,这不是违背了祖训么。”
“哼!”老夫人扫了王淑琴一眼,冷笑一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她把镯子收回来,给这女人。
可惜啊,她就不如这女人所愿。
“谁说给姝姝镯子,是给外人啊?姝姝都已经和景庭复合了你不知道吗?既然复合了,他们复婚也就快了,所以我这镯子没给错啊,只是提前了一点而已。”老夫人摊手。
“什么?复合了?”王淑琴声音瞬间尖利。
容姝对她微笑,“是啊傅夫人,忘了告诉你,真的很抱歉。”
“这……这……”王淑琴嘴皮子颤了颤,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容姝继续微笑。
老夫人亲切的拉着容姝的手,看着王淑琴的眼神,却是冰冷至极,“王淑琴,现在你知道姝姝和景庭复合了,那她重新回到傅家就是迟早的事,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如果你还敢跟以前那样欺负姝姝,你想想后果。”
这话一出,王淑琴的脸色顿时无比苍白,“是……我不会的,放心吧妈。”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太太之前明确说过,如果她还敢欺负容姝,就把她赶出傅家。
她不愿意被赶出傅家,不单单是舍不得傅家的优越生活,更是不想离开自己的儿子,以及这个充满自己和阿淮记忆的地方。
而除了老太太,甚至就连景庭也明确的跟她说过,在她和容姝之间,他会放弃的人不是容姝。
所以现在,她是真的不能跟容姝对上了。
“光是嘴上说谁不会,关键是要做。”老夫人又道:“我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不然有的是你后悔的,还有,姝姝手腕这个镯子,我劝你也别打主意,不然你一样不好过。”
“知道了。”王淑琴低下头,或委屈或气氛的应着。
老夫人哼了一声,没在理会她。
容姝这时忍着胃里的翻腾,再一次扮起了白莲花,对着王淑琴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傅夫人,都是因为我,让你被祖母责备,还望你别计较啊。”
“我怎么敢计较。”王淑琴气红了双眼,语气阴阳怪气的回道。
老夫人不悦的皱眉,正要说什么。
容姝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看着王淑琴,“傅夫人不计较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而且有祖母在这儿,我也不怕傅夫人会私下里找我算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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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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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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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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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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