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捧着自己的头,情绪很不安。
是景庭!
那晚的人,居然是傅景庭!
不,这怎么可能!
那天早上她醒来看见的,明明是另一个男人,不是傅景庭!
容姝还是不愿意完全相信傅景庭的话,她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床头自己的手机,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了过来,然后点开微信,找到Z—H这个昵称,直接语音拨了过去。
很快,傅景庭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发出了语音通话的专属铃声。
那一刻,容姝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手机从手上滑落,砸在了被子上。
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容姝再也无法欺骗自己,那晚的男人不是傅景庭了。
她紧紧的抓着被子,双眼通红的望着傅景庭,声音满是愤怒,“为什么要骗我?骗我很好玩吗?”
“我不是……”
容姝情绪激烈的打断傅景庭,“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呵!”
她讥讽的笑出声音,“那天晚上我醉了酒,你没有吧?你知道那晚的人是我,却不告诉我,反而用什么Z—H的马甲跟我联系,在我每次感谢你帮忙的时候,你恐怕就在背后嘲笑我吧,嘲笑我蠢,不知道Z—H是你傅景庭!”
傅景庭眉头皱紧,“我承认我隐瞒了身份跟你联系,但我没有骗过你,更没有嘲笑过你,Z—H也是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另一个名字叫仲赫!”
所以从头到尾,他一直都是用真名跟她联系的。
只是她自己没有认出来。
容姝气笑了,“两个首字母,谁会猜到是仲赫?”
更何况,她也是知道他就是小仲的时候,才知道他另一个名字叫仲赫的。
所以即便她一开始就猜到Z—H是仲赫,也不知道仲赫是傅景庭。
傅景庭噎了一下,突然沉默了。
是啊,光是两个字母,的确不太好猜。
旁边,一直默默看戏的林天辰看了看理亏的傅景庭,又看了看愤怒的容姝,轻轻推了下眼镜。
哎呀呀,他一句话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傅景庭,好像闯了祸呢。
容姝掐了掐手心,嘴角自嘲的勾起,“难怪顾漫音一心想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原来她早就知道孩子是你的啊。”
傅景庭脸色微沉,“顾漫音知道孩子是我的?”
这怎么可能?
顾漫音怎么会知道?
那晚和容姝的事,他并没有告诉顾漫音,所以顾漫情是怎么知道的?
“容姝说的没错,顾漫音的确知道,这个我可以作证,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了,是顾漫音告诉我的。”林天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术刀一边把玩,一边说。
“还有程淮。”容姝脸上的讥讽越发浓郁,“你用Z—H的身份跟我联系的时候,你说你是程淮的朋友,所以后面我问程淮认不认识你,程淮却说跟你不熟悉,我当然没有多想就信了,现在我才发现,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所有人都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可多笑!”
容姝冷笑的眼泪滑了下来,心里是受伤的。
那晚过后,她就拜托程淮查了一下会所的监控,但程淮告诉她,监控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想来,不是没有问题,是程淮故意那么对她说的,目的就是替傅景庭遮掩,不让她知道那晚的人是傅景庭。
真讽刺啊!
她把程淮当朋友,可到头来,程淮却这么对她!
看着容姝的颓弃的模样,傅景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伸出手,想替她把眼泪擦掉,但却被容姝冷漠的拍开了。
傅景庭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眸色黯了黯,“容姝,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
“是因为怕我知道了后,会借此机会纠缠你?”容姝冷冷的看着他,“从而影响你和顾漫音的感情,以及婚约?”
傅景庭神色微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说的是真的。
那个时候的他,催眠还没有被解开,心思全在顾漫音那里,所以的确是这样想的。
容姝笑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流,“傅景庭你知道吗?我不恨Z—H,我真的不恨他,因为那天晚上,并不是Z—H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而且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做了就做了,就当被狗咬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手点在傅景庭的胸口处,“你是我的前夫,结婚六年你从不碰我,还没离婚,你就和顾漫音卿卿我我,将我这个正宫的颜面和尊严踩在脚下,既然你们那么相爱,所以我离婚成全你们,可没想到,离婚后你还让我成为了你的出轨对象,所有傅景庭,你真让我恶心。”
那晚她是喝醉了,可是傅景庭没有,他不会认不出她,可他还是偏偏跟她做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故意的。
她一直以为那晚的人真的是不认识的,所以在Z—H几次的帮忙下,她放下了对Z—H的芥蒂,甚至还很感激他一次次帮她度过了难关。
可不曾想,Z—H就是傅景庭,他们是一个人!
“对不起。”傅景庭垂眸道歉。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催眠还在,他所做的的确算得上卑劣,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容姝没有理会傅景庭的道歉,她深吸口气看向林天辰,“立马帮我安排手术,我要拿掉这个孩子。”
林天辰挑了下眉,随后点头,“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安排。”
“谢谢。”容姝对他鞠了个躬。
傅景庭蹙眉看着她,“容姝……”
“怎么?想阻止?”容姝冷冷的勾唇,”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孩子已经坏掉了,就算没坏,我也不会留下它,我留下它做什么?让它成为一个见不得光,且母不爱,父不认的私生子?”
“他不是私生子,我也没有不认他。”傅景庭抿唇不悦的纠正她的说法。
容姝冷呵了一声,“你没有吗?在你还是Z—H的时候,我问过你对这个孩子的想法,你告诉我,如果我选择生下来,你会出抚养费,帮我一起暗中抚养,暗中两个字的意思很明显,你不认孩子,也不打算把孩子接回去不是么?”
傅景庭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有一只手,在狠狠的捏。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涩然的回道:“那个时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没意识到我爱的人是你,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没这么想过了,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会认他,会好好爱他,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wWW.ΧìǔΜЬ.CǒΜ
“可那又如何,你的孩子,马上就没了!”容姝对他笑的嘲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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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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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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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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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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